挨了父亲一顿说的陈邕自然是郁闷不已,跟妻子说:“父亲不希望筱筱掺合这些个事。但是他老人家怎么不想一想,这是我们不想就可以的吗?那两家会袖手旁观吗?父亲太固执了!”
陈夫人轻轻的替夫君揉着肩,“老太爷为人正直,这么想也无可厚非。现在更重要的是筱筱怎么想了。”
陈邕“哦?”了一声,“你打探过她的口风了吗?”他问道。
陈夫人说:“筱筱还小,想法不多。我想着要不要让莲芸跟她一起进宫去,有她在身边,能帮衬着点。”
陈邕想了想,也觉得可以。莲芸是陈夫人的陪嫁胡妈妈的女儿,比陈筱大两岁。这些年一直在陈夫人身边伺候着,是陈夫人一手带出来的,心思也缜密,稳重。“不过,你不是想着让莲芸做陈桉的屋里人吗?”陈邕问。陈夫人培养莲芸的这个目的是陈邕一直清楚的。
陈夫人摇着头笑了笑,“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陈邕欣慰的点头,“夫人辛苦了。”
第二天,陈夫人叫来了莲芸。莲芸长的高挑,丹凤眼,长的清秀。“莲芸,我想让你跟着小姐。”陈夫人看着她说。
莲芸闻言跪下说:“谢夫人。”
“跟在小姐旁边,学着多看。小姐她心思单纯,有些事可能看不出来,有你在身边,我很放心。”陈夫人一边叫她起来,一边温柔的说。
莲芸起身后点头,“夫人,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事事为小姐考虑。”
陈夫人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还有陈家。”她提醒道。
莲芸很聪明,立马明白了夫人的意思。
陈一河和陈邕夫妇在女儿做了皇后的这件事上,看法都不同。陈一河提醒了陈筱,让她不要顾虑陈家,他也不知道陈筱听懂了没有,至少话已经说了。而陈邕夫妇不一样,希望陈筱做了皇后都以陈家为先。
陈筱坐在屋中,身侧是宫中的侍女在给她布菜。因为陈筱这三天要斋戒,所以吃的都是素食。莲芸由陈夫人亲自带了过来,此时也在身旁。
对于母亲派了莲芸过来,以陈筱性格肯定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莲芸陪自己进了宫也好,如果小涵真的和兄长成了……那么自己身边至少还有家生子的莲芸在了。
陈一河悠闲自在的坐在书房,喝着茶。他自然不知道莲芸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想不到那一层面去。他现在不想见陈邕,就叫来了陈邑闲聊。
“邑儿,你怎么看这件事?”陈一河问陈邑。
陈邑当然知道父亲问的是陈筱做皇后的事情,想了想后说:“有利有弊,但最主要还是看皇上的意思。”
陈一河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陈邑这个儿子,虽然当年读书天份不如他大哥,其他方面都是很稳重的。问他一件事,他不会像陈邕那般琢磨自己问他的用意,而是直抒胸臆。
“皇上如果看重父亲,那么筱筱做了皇后,您在他的心中就更重了一份。当然,其他人对您也会带有偏见。”陈邑说。
陈一河点头,“他人的偏见,我是不在意的。他们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现在不少人肯定觉得我爱慕虚荣,我也清楚。至于能否在皇上心中更重一份,我也是无所谓的。我做好自己就好。”
陈邑点头,“如此,父亲便可放心了不是。”
陈一河笑了,“是啊,不该想这么多的。做自己就好了。只是你大哥,他的那些念想,始终不断。”
陈邑不好编排他大哥,只能说:“大哥也是为了陈家好。”
陈一河闭上了眼,“我知道。罢了,总算老头子我还在,也出不了别的事。”
陈邑离开了陈一河的书房,心中也是戚戚然。父亲老了,换作是以前,已经做了决定的事他肯定不会这般多愁善感。
陈筱做了皇后,谁都看得出来对于陈家来说是锦上添花。但是父亲本就不喜那锦,又怎么会在意花呢?
想着这些走在回房的路上,碰见了大哥陈邕,陈邑被拉着去了大哥的书房。
“二弟,父亲的性子你我都清楚。现在他是首辅,他可以不顾这不顾那。但是往后呢?说句不敬的,父亲也不能一直是首辅啊!”陈邕说的很直接。
陈邑又哪里不明白这些,但是父亲清高了一辈子,如今只能顺着他来。
陈邕看陈邑不说话,又继续说:“父亲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是我又不得不装不明白。为了陈家,我们得做些改变。”
父亲和大哥都是为了陈家。只是前者想的是陈家稳于现状,不要做那大树。后者却想做那大树,不想安于现状。陈邑想着,说道:“大哥是怎么想的?”
陈邕见他开口了,说道:“父亲现在不待见我。你帮着我多劝劝他,虽然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改变想法。”
陈邑当然不能当面拒绝大哥,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
……
册封日天刚亮,皇后仪驾已经在宫门外了。
一切准备好后,负责册封的使者,敲响了三次钟鼓,百官与身着衮冕服的皇帝随后进入天圣殿,礼部官员为皇帝奉上了册封的册封书以及皇后宝玺放在事先备好的案桌,百官随后便按上朝时候的站位,到殿上站在了各自的位置。其中包括了陈一河和陈邕。
殿外,鸿胪寺官员鸣鞭,乐队奏乐。接着,在鸿胪寺鸣赞官的带领和口令下,亲王、正副使、文武各官站立,并向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乐止。
皇帝走出大殿,受百官拜礼,山呼万岁。
已经在礼阁的皇后陈筱戴着九龙四凤冠,出祭礼服,走出阁楼,站立居所大殿中,朝南站立。奏乐闭。
诸如此类,陈筱领了皇后册书以及宝玺,还有许多繁杂的流程,大典进行了一天。
陈筱在大典之后在椒房殿端坐,大礼虽然已经完毕,但是还差明天的最后一步。
明天大早,皇上会领着百官至万寿宫向皇太后行礼。皇后也要先后至皇帝处与皇太后处行礼。才算完毕。
还有,今晚同样重要的洞房之夜。椒房殿的布置异常奢华,陈筱端坐在塌上,等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