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安依旧静静地盯着他,林泉似乎是做好了决定,说:“富康,是知道些别的。这些年,我没少给何湛送东西。字画,银子,皆有之。所以跟何湛‘交易’往来都是经他的手。自然也得给他些好处。”
“那为什么何湛还要陷害你?”
“呵呵,还不是眼贪吗。觉得有些钱还是自己挣的好。亏我之前还那么信任他,他让我给他那个废物妹夫安排个能吃饱肚子的活儿。结果呢?反倒被坑了!”林泉恨恨地说。
沛安现在可没时间听他在这里怨天尤人,“告诉我富康那个小屋子的具体位置。”
林泉还是没有松口,“富康不能出事儿,他可是唯一的证人了。”
沛安明白现在不能告诉他富康已经死了,如果告诉他了,他估计更加不可能配合了。“相信我或许是你目前唯一的选择。”沛安直视着林泉,尽管林泉在躲闪。
林泉沉默了,他不敢直视沛安的眼睛,这个年轻人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像是能诱使你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东街三弄,街头左转第三个就是了。”说完林泉感觉如释重负。
沛安满意地看了林泉一眼,这个家伙似乎能察觉出什么,看来定力很是不错。他的眼睛确实练过,直视别人一定时间时能诱导他人,起到一定的催眠效果。
离开了大牢,沛安决定去那处屋子瞧一瞧,看一看那个富康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经过问了几个路人他找到了林泉说的那个地方,从外表来看这里挺普通的。他仔细观察了四周一番,找了个角落利落的翻了进去。
翻进去后,院落里只有一个石桌和两个小石凳,石桌上落了灰,明显是很久没人来过了。他推开屋子的门,“嘎吱”。
屋里的陈设也很普通,没有很贵重的陈设,看着最值钱的应该就是架子上的一个小玉山,凭沛安的眼力他很轻易地就看出了这个玉山不是赝品。
看这里的情况应该是没有人搜过的,那么说明何湛应该不知道这里。他将每一个角落都搜了一遍,都没有什么发现。他停在那块儿玉面前,将玉拿了起来。不对,这个玉有点奇怪,光泽不对。
他拿到有光的地方举起来看,看了一眼他笑了。将玉往地上一摔,玉“啪”地一声碎了,玉是好玉,但是它也只有这华丽的外表了而已。
沛安俯身捡起那个小字条,翻开看了,“账本,明娘。”只有这四个字。
明娘?这又是谁?沛安皱起眉头,在屋里头找到打火石把小字条烧了。将纸屑的余烬踩灭后,他又翻墙走了。
回到客栈时已经是日落之时了,他敲了林瑜的房门,林瑜很快就来了:“何人?”
“是我。”沛安答到。
进了屋内,看见林瑜焦急的目光,沛安心中叹了口气,他见惯了可怜之人,不说心硬如石,但也差不离了。但是遇到她后一次次的心软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主子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会是何等的震怒,他的狠辣是沛安此生仅见。
“林姑娘认识一个人吗。叫,明娘?”沛安问。
林瑜思索起来,但是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影子。她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
沛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难道线索到这里就要断了吗?他也不能再去牢里找林泉,这样频繁,容易打草惊蛇。
就在他坐在凳子上思考时,有人敲门:“客官,楼下有位爷找您呢。”是客栈小二的声音。
沛安没开门,示意林瑜回答:“找我吗?是谁啊?”
小二:“不是的。是找跟姑娘一起下榻的那位公子爷。我瞧着公子那屋里没人,便想许是在姑娘这里。”
林瑜看向沛安,沛安倒是没想到是找自己的,起身开了门,“来人有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小二摇摇头,“没有,只说找甲字二号的年轻公子,那正好是您的屋嘞。”
沛安颔首,“带我下去吧。”他又回头对林瑜说:“姑娘安生呆在屋里便好,我很快就回来。”
林瑜微笑着施了个福。
下了楼,小二把沛安引到了靠窗的那张桌子边。那里坐着一个男子,看着侧脸是挺俊朗的,年纪看着有三十了?身上衣服所用布条也不便宜。
小二俯身到那个男子身边:“客官,人给您叫下来了。”
那名男子点点头,赏了小二几枚铜币,小二乐呵呵地忙自己的去了。
那名男子起身,朝沛安拱手示礼:“沛公子。”
沛安看着他说:“阁下是?”
那个男人递了一个令牌给沛安,沛安犹豫了片刻后接过,是一枚黑色的铁质令牌,上书“墨”一字。他认识这枚令牌,这是朝廷密探机构墨犬的令牌。
“找我何事?”沛安用拇指磨着令牌问。墨犬一直都是对先皇效忠的,即便是现在主子即位,他们也没有全数效忠,有些秘密力量还不在掌控之中。
“公子先坐。”那人招呼沛安。
沛安坐下后,那人给他倒了一杯茶。沛安看了一眼茶,又看向那个墨犬的人。
那人喝了一口茶后才开口说:“公子似乎对何湛与林泉之事较为关心?”
沛安眯了眯眼,“何以见得。”
“公子今天去探望了林泉,又去了东街那处屋子。我不理解,您所做为何?”
“你们跟踪我?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沛安生气地说。他也是气自己居然没发现他们的人。
那个男人笑了笑,“这是我们有错在先。但您身份特殊,现下又孤身一人,我们得保障您的安全。”
沛安“哦?”了一声,“那我还得感谢你们是吗?”
俊朗男子干笑一声,此人的身份特殊,这次来见他也是受人之托,否则真是不想跟他接触。
“我们可以帮您。”他说。
“为什么?”沛安问。
“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那位办事。能帮还是得帮。”俊朗男子回答到。
沛安知道此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墨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呢?他跟墨犬的大首领也只见过几面,谈不上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沛安问。
“墨四。”
沛安颔首,墨犬中人都是按代号排序,自大首领墨一往下。这个墨四,身份不低啊。两人对视,都想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