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嬷嬷将沐歌带到了寿康宫。沐歌屈膝向太后行礼,“奴婢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白太后微微一笑,“奴婢长奴婢短的,沐歌你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不必再自称这些了。”
沐歌稍稍站直后微微一愣,太后的意思是?
白太后见她不说话,继续说:“皇上身边缺个贴心人,其他人的底细,哀家不放心。你是值得信任的。希望你不要辜负哀家的心意。”
沐歌听的不禁脸红起来,做他的女人,自己一直梦寐以求啊。但是这个念头只有那么一瞬间,她便跪了下去,“娘娘,奴婢身份卑贱,不敢僭越。”
白太后“呵呵”一笑,“哀家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皇上那边由哀家去说,你只管尽心服侍皇上便好。”
沐歌很清楚凤听云的性格,如若她现在答应了,那么就是背叛了凤听云。因此沐歌叩头不起,“奴婢不敢僭越。”她又重复了一遍。
白太后微怒,贺嬷嬷在一旁轻声呵斥到:“太后一番好意,你怎敢一再拒绝!”
沐歌额角留下汗珠来,“奴婢不敢!”
贺嬷嬷欲再次呵斥,这时宋偃缓缓走了进来,向太后跪地行礼,“娘娘万安。”
白太后颔首,示意他起来。
宋偃用余光撇了沐歌一眼,恭敬地对白太后说:“皇上说,如若太后觉得沐歌不错,可以让她入后宫。”
叩着头的沐歌听到此语,微微一笑。
白太后“哦?”了一声,“怎么倒像是哀家逼皇上似的了。”,“贺嬷嬷,让沐歌起来吧。”
贺嬷嬷上前扶了沐歌起身,沐歌怯怯地看着白太后,白太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沐歌。竟然你不愿意,哀家也不再强求了。好生看顾着陛下。”
沐歌愣了愣,皇上不是同意了吗?怎么太后又变卦了。她转头看向宋偃,看见宋偃嘴边浅浅的微笑,她才明白,原来是陛下是以退为进。
沐歌跟着宋偃向齐笙殿走去,兴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宋偃走的很慢,沐歌也放慢了脚步跟着。“言多必失,你做的不错。”宋偃说。
沐歌点头,“谢公公。”
宋偃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都说伴君如伴虎,看看关岚那老东西便知一二。我这个老家伙也就罢了,你和安儿还小,定要小心行事。”沛安是宋偃的徒弟。
沐歌再次点点头,“沐歌记下了。”
寿康宫。
白太后半倚在软榻上,“知道他不想纳沐歌,但没想到这么坚决呀。”
贺嬷嬷轻轻地替太后捶着背,不解地问道:“娘娘恕老奴愚钝,皇上先前不是答应了吗。为何您又改了注意呢。”
白太后摇摇头,“哀家这儿呀,太了解哀家了。知道如若某事不是由哀家自己促成的,就不会接受。所以他便对哀家假称都听哀家的,这便是他自己要纳沐歌了,与哀家无关系。好一招以退为进呀。”
贺嬷嬷又想了想道:“左右陛下刚刚登基,不宜急着扩充后宫。以老奴之见,娘娘不必忧心。”
白太后颔首,“前些年时,先帝与哀家便催着为他们选妃,只是当时他与宸王二人都推脱不依,现下便只能等待了。”
齐笙殿。
沐歌见到凤听云便跪了下去:“陛下,奴婢罪该万死。”
凤听云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没有抬头,沐歌直直的跪在地上,额角开始流出细微的汗丝。
宋偃躬着身子将一盏茶递到凤听云前,“陛下,请用茶。”宋偃轻声说。
凤听云放下奏折,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瞧了沐歌一眼,“你何罪之有啊?”他问道。
沐歌开了口,“奴婢,不该……不该,心存幻想。”
凤听云微微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莫要看低了自己。”
沐歌俯下身子,磕头说到:“奴婢贱人一个,不敢当此。”
“朕说你的,你便听着。”说着,凤听云站起身,走到跪着的沐歌面前,“朕予你的,你便接着。”用手勾起她的下巴说,“同样的,未经朕手的,你不可参手。”凤听云眼神渐渐冷冽起来。
沐歌与凤听云四目相对,只想闭上眼不与他对视,但她不敢。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说了一句“奴婢明白”,或许是那根植于心底的恐惧吧。
宋偃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凤听云将手拿开后说:“出去吧。”
沐歌又磕了一头,站起身后退了出去。这时的凤听云才又看向宋偃,“宋翁永远都是如此从容自若。”
宋偃躬身,“老奴老了,反应也迟钝了,可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
凤听云“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宋偃的肩头说:“宋翁辛苦。”
……
沛安带着林瑜到驿站歇息,两人坐在桌前喝水。沛安问她:“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何湛是什么人了吗?”
林瑜犹豫了一下后说:“他是延县的县丞。表面上跟我爹称兄道弟,背地里陷害他,使他入狱,还吞了我们的家业。”
沛安皱眉,果然跟当地官吏有关呀。他此行是前去南州处理荣王叛乱之事,这件事情他不能管,这只会耽误他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林瑜想起了妹妹,他想都不会想,根本不会插手此事。
林瑜看着犹豫了的沛安,冷笑一声:“果然,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沛安看向她,:“我随你去那延县一趟。但我还有要事要办,耽误不了太久。只能试着替你摆平。”
林瑜面露喜色,跪了下去:“多谢公子救助于我!”
沛安起身将她拉起来,“别这样,我还没做什么呢。”待两人重新坐好后,沛安想起林瑜不俗的剑法,便问她:“不知姑娘的剑法从何习来?会武功的女子可不常见。”
林瑜颇为得意的笑了笑,“我们家的刘护卫是个高手,我小时缠着他拜师,让他教我习剑,我爹拗不过我,便从了我的意愿。”说着,她又陷入了感伤之中,“可惜师父三年前离开了我们家,我现在好想念他。”
沛安点点头,但心中还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那姑娘先休息,我出去了。”他起身说。
林瑜也起身送沛安出去。
沛安叫来小七,吩咐到:“你先行往延县去,调查林瑜所说的货运行。还有她爹林泉与她家一个刘姓护卫。我要他们详细的信息。”“还有延县县丞何湛,这个人也要调查清楚。”
小七抱拳应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