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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琴剑书生

梦里飘零,百转千回,思绪陡然凝实。

我傲立山巅,任凭风吹过脸庞,大山里,风带着一丝丝凉意。

做为琴剑门唯一传人,我闻着风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只怕离自己出山应该不远了。

琴剑门,江湖最为神秘的一派,每一代只有一名弟子,乱世执剑斩红尘,盛世抚琴动天下。

自从七岁入门,进入落孤山已经十年有余,这十年中踏遍落孤山每一个角落,却依旧不能出山。

师傅曾言,不习得琴剑门每一门功法,不得下山。

只怪当初自己太年少,一颗糖葫芦骗拜师,一入此门误此生,余生只管乐逍遥。

正当我感慨万分的时候,师傅的信鸽传了过来,我赶紧回到了住所。

师傅背着双手看着我,问道:“琴谱三十六曲,剑道七十二招数,你可了记于心?”

“弟子已全部熟记于心,虽未曾臻至化境,但也技法娴熟。”,我向师傅行了一礼,说道。

“我观天地浮现红丝,空气夹杂着杀气,恐怕乱世将起,既然你已习满琴剑门所有招式,也到了下山的时候了。”

师傅看向远方,神情严肃,眼睛却又流露出一丝轻松。

终于可以下山了么?我心里想着,心里有些激动,但更多的却是不舍。

“跪下!”,师傅突然厉声说道。

我扑通一声跪下,向着师傅跪拜下来。

“琴剑门第一百零八代弟子许未央听令!”,师傅大声说道。

我正了身子,跪着看向师傅,双手抱拳,恭声说道:“弟子听令。”

“琴剑门列位先辈在上,今琴剑门第一百零七代掌门顾未殇传位于许未央,许未央为琴剑门第一百零八代掌门!”

师傅向着天地鞠了一躬,又转身看向我,随后拿出了一张古琴和一把长剑睇了给我。

长琴名伏羲,琴首为圆弧形;琴项自琴首斜下至琴肩下,上宽下窄,项中至琴肩为内收弧状;琴腰为内收双连弧形。

长剑名凤栖,通长三尺,三指宽,却是一把木剑,剑身几条线条勾勒着凤凰的图影,剑柄雕刻一把龙头,全剑暗黄无光。

我接过伏羲琴和凤栖剑,站了起来。

“琴剑门每代掌门逢天罡地煞之数,入世将会遭遇大劫,你乃一百零八代掌门,入世恐怕祸福难一啊!”,师傅远远地看着天边,叹声说道。

“既入琴剑门,自当长剑斩尽磨鬼夫,琴声荡尽满天下,自会遭劫,我当一马向前。”,未放下长琴,挥着长剑,说道。

“也罢,既然你有此雄心,我便安心了,这十年中,该教的都教给你了,我也该去和我那群老朋友叙叙旧了。”

师傅看着我,脸上满是欣慰,又接着说道。

“琴剑门每十年一次出世,虽然每代只传一人,但你也许遵守师门七大门规。

其一,琴剑门弟子,乱世执剑斩红尘,盛世抚琴动天下。

其二,凤栖藏锋,若为守护可斩天地,若为私欲,不可出锋。

其三,伏羲有灵,非其悲者不弹,非其乐者不弹,非齐知音者不弹。

其四,琴剑门世代单传,不入掌门不可出山,择人须大智大忠。

其五,红尘炼心,琴剑门弟子自当遇人不负,有诺必尊。

其六,琴剑门人不可欺,人一我十,自当捍卫琴剑门尊严。

其七,凤栖伏羲,不破不立,毁灭新生。

你入世自当遵守门规,师傅尘事未了,先行一步。”

说罢,师傅一踏步便消失在我面前,临走前看了我一眼,便不见踪影。

我向着师傅消失的方向鞠了一躬,心中满是不舍,十年陪伴,转眼却要远走高飞。

……

我收拾好东西,背夹长琴,腰佩长剑,转身向山下走去。

我一路向山下走去,一路看着周边的种种,落孤山的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回忆。

此次入世,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会写下什么样的故事,又会遭遇什么劫难?

别了,落孤山,十年一梦,琴剑门书生入世,再见时,长剑会写满故事,长琴会弹遍人间繁华。

……

我走出了落孤山,一路向南走去,一身白色长衣,书生装扮,就这样走到了第一个城镇:开平市。

我走到一间客栈,坐了下来,点了一些小菜,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旁边的各种讨论。

“听说大金和大辽集结大军准备进攻我们大姜北方了,现在边疆岌岌可危,朝廷正在大肆征军。”

“金国,辽国不过是一个小地方,要不是南方战事吃紧,他们怎么敢撒野。”

“怕什么,南方有战神叶昊,北方有大将军林子凯,我大姜有此两位大将便可高枕无忧了!”

……

战争,征军?我听着他们的讨论,难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原来战事四起,此次入世我要不要考虑参军呢?

嘭~

正当我思考着的时候,一群人骑着马冲了进来,客栈的人四处躲避,幸好只是门口几张桌子遭殃。

“老板,给我来几瓶女儿红,再把你们店里上好地菜通通来一份!”,一道粗犷的声音传过来。

来人一共七八个,前头的人是个锦衣青年,后头跟着几个身穿盔甲的大汉,应该是某一大家族公子。

“赶紧走,那是丞相府二公子,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再不走被盯上了就麻烦了。”

身边的人在小声说着,一个个放下银子边走出了客栈,临了还对着锦衣青年行了一礼。

很快,客栈里的人豆走光了,就剩我一人还坐着。

“喂,那边那个,你是外来的吧?要不过来一起喝一杯?”,锦衣青年对着我大喊道。

“小生刚来此地,不想打扰诸位,就此谢过。”,我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对着青年笑着说道。

“看你拿着长琴,是否通晓弦乐,可否弹上一曲?”,锦衣青年接着大喊。

“不说通晓,只是略懂一二,承蒙抬举,不敢出丑。”,我轻轻抚摸着伏羲琴,看着锦衣青年,委婉拒绝。

锦衣青年笑了笑,边坐了下来,不再出声。

我吃过饭后,放下银子,准备离开,可就在我经过他们的时候。

一人手中筷子向我袭来,我手指一挥,截下两根筷子,看着出手之人,是一名身穿盔甲的随从。

我刚想说话,那名随从便聪座位上跳了出来向我袭来,右拳直奔我脸部。

我双手横在面前,挡着这一拳,身体向后划了几步的距离。

“你们什么意思?”,我看着锦衣青年,有点愤怒地说道。

“什么意思?丞相府王世诚王公子在这里,你竟然干不给面子?”,面前的随从大喊道。

我看着青年,筷子夹着花生,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接着,面前的随从挥起双手再次向我袭来,我后退一步,一脚踢向其命门,直接把他踢飞出发。

我整理一下衣服,转身准备走出去,可接下来的几个随从同时起身向我奔来。

几人虽然武功不高,可是力道不弱,几招下来我便感觉有些吃力。

两人一个飞踢朝我奔来,我双手发力,抵挡了下来,可是却被逼退了几步,走一个趔趄,我才停了下来。

我放下后背的长琴和包袱,取出了凤栖剑,立剑于胸前。

“木剑?”,其中一人冷笑一声,双手握拳,凌空向我袭来。

我闪身躲开,“竹林九剑!”,冷喝一声,施展剑法,横剑打在他颈部,瞬间倒地,没了声音。

接着我几个闪身,施展身法,每一剑都打在各人身后,几人倒地大喊起来。

不堪一击。

我冷眼看着地上的几个人,收起凤栖剑,拿起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王世诚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我说道。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着他,微微笑道:“我名许未央,入世见红尘,你也可以叫我,琴剑书生!”

说完,我便离开了客栈。

我继续在街道上行走着,思考着入世之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小贩在两旁吆喝着,有卖胭脂的,有卖糖葫芦地,有卖刀剑的。

行人拿着竹篮在挑选商品,在与小贩讨价还价,小孩子拿着糖葫芦在人群中走来走去。

我行走在人群中,感受着这喧闹的气息,热闹的街道,人潮拥挤。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座小桥上,桥头两边种满了樱花,我驻足桥中央,看着树上盛开的烟花。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树上地樱花似雪一般纷纷飘落,水面上,街道上,行人的头上,都落满了樱花。

水面微波荡漾,我感受到伏羲琴在轻微振动,我摸着背上的琴,拿振动像是一个少女遇到了心中那人一般,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我在桥边盘坐下来,拿出伏羲琴放在腿上,感受着琴弦的波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琴谱《风中忆》

淙淙~

我闭上眼睛,双手根据脑中的琴谱慢慢弹奏起来。

微风吹过,长发被吹起,白衣飘飘,樱花跌落在琴弦上,我浑然不知。

路上的行人或匆匆走过,或驻足聆听,或用手接住风中的樱花,举目畅怀。

我听着琴声,闻着花香,忘我地弹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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