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些什么呢?能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大哥你是不是在给二哥说我坏话了?”雪冥从林中窜了出来,手上提着三只三阶兽级精怪。
“话别多,你的账等回去我再和你算,别以为拿你二哥当挡箭牌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寒衣一副大爷的模样,指挥着雪冥:“把精兽的血放了,毛拔了,架在火上守着烤,要是烤焦了,小心你的头。”
一听到小心你的头,离冥条件反应似的就用手挡住额间,看来是被打惯了的。听说平凡人家的孩子,都是大的抢事做,小的坐着吃,可到他这儿,却是一个小的,伺候两个大的,做不好还得挨打。
照着寒大爷的吩咐,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后,雪冥才得以坐下来歇歇腿。
“大哥这五年是怎么训戒雪冥的?还真让他一狼主少主成了个一小跟班模样。”茗辰在心里面想着,接着又继续说道:“对了,大哥,你呢?这五年你都坐了些什么?雪冥说,这几年你并没有待在灵母族,而是出去游历了。”
茗辰知道,雪原虽遭大难,但幸得苍隋叔父和洛叔母痕以并封决封下全族,于绝处之后夺得一丝生存之机,也算是为日后的兴复留得生机。而人族神都,圣地修士全部被屠,作为唯一存活下来的大哥,是真真正正的家破族亡,如当初苍隋叔父所说,他现在是整个散落在外人族修士的希望。他的逃脱,不是所谓的运气,而是承载了无数惨死于八盟族手上人族修士亡魂的意志。他身上所肩负的东西,比雪冥还要重得多。
“他呀,仗剑走天涯呗,嫌我碍手碍脚,走哪都不带上我。”
雪冥这句话,全当是在发牢骚,自然不能当真,所以茗辰的眼睛一直看着夜空中寒衣那双被火焰勾动得越发深邃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说雪冥是那种喜形于色,事藏于心的性子,那么寒衣就是那中悲喜不知,难以揣测。他这些年做的那些事,就算是雪冥也毫不知情。
“我的事,以后再慢慢和你说,说说你吧,专顾着说我们了,这几年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大哥现在不想说,想必是有他的道理,自己也不便再问。”茗辰在心里想。
而关于寒衣所问的问题,既然先前茗辰就计划好了要隐去天极门的那部分,所以一早就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回答他。
“大哥想必是知道尚前先生吧?近几年我就在他那儿。”
“尚先生?人族智者,尚姜?”雪冥凑过来说道,寒衣眼光一转,先前还跳动在他眼珠中的火焰,一下子就散开了。
“对,就是他,他将我收为坐下亲传弟子。”
“尚老先生真的将你收为坐下弟子了?”寒衣并不是怀疑茗辰说的话,而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几年来他暗中拜访过很多人族散修,而尚老先生,作为人族智者,自然也是他拜访过的其中之一,并且他们还不止一次交谈过,暗中也常有联系,可自己却从未来没听见过尚老先生提到过茗辰的名字,或者说弟子什么的。心中很不可思议,问道:“可这几年来,我见过尚老先生几面,可怎么从来听见他提到过你呢?”
咻咻的火焰窜照在茗辰的眼中,嘴角有些微颤,显然他没有意料到寒衣居然和他那半个师傅见过面。
尚姜他避世而居,向来是独来独往,茗辰在他那居住了三年,从来没见过他的住处来过访客(当然除了那个骂了他三天三夜的妇女),也从来没见过他带过同道的修者回来,而茗辰之所以会把他说出来,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可没想到,大哥居然和他见过面。
而他没有对寒衣说起过自己收有弟子一事,想必是为了信守门主将自己带到他跟前时所说的话——这孩子越少被知道,越好。
茗辰想着这些,接着戏谑地脱口说道:“想必是师傅他老人家觉得我这个所谓的徒弟太过无能,不足以拿来和大哥你相比,怕丢了他老人家的脸,所以…”
“二弟…”寒衣正色地打断了他的话,“好好说话,不可妄自菲薄。”
“开玩笑的,大哥别当真。”接着,茗辰又打太极地接着说道:“大哥既然见过师傅几面,应该知道他这老人家有个坏毛病,凡事都喜欢藏着掖着,所以没在你跟前提起过我,也正常,再说了,我也从来没听见他跟我提起过你。”
寒衣听他这么说,十分信了七分,心中想着:“尚先生的确喜欢藏事,这是谋术者的通病。别的不说,就他住所这一点,他俩虽然见过好几次,暗中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但自己现在都还不清楚尚老先生的住所,而他没在茗辰身边提及过自己,想必是因为他们所进行的事,不宜轻易对他者道出。”这七分的相信是经得起推敲的,而那三分的怀疑则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从他第一眼见到茗辰时就有了。
“吃肉了。”他俩在这还说着话,不知什么时候雪冥已经从火架上拔下了两条烤熟了的精兽大腿,看上去油光湛亮,金灿灿的,一撕开就往外直冒香味,外鲜里嫩。“二哥给。”将一只腿递给了茗辰。
没寒衣的份,他只好自己动手。
“对了,二哥,你所说的那解救之法,是个什么东西,藏在这魅岭的什么方位。”
“听说过僵门九秘吗?大哥你们。”
茗辰这话一出,雪冥喉咙下咽和寒衣起身取肉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茗辰没想到他们反映居然会这么大。
“这次我和大哥就是为此而来的。”雪冥说道。
寒衣随即又补充道:“对,这次我和雪冥前来,就是为了僵门九秘中那所藏于魅族纹卷中的,皆字秘。”
茗辰的眼神一滞,问道:“那你们是从哪儿得到关于魅族中藏有皆字秘的消息。”
“前不久尚先生给我说的,他让我先行一步,待时机成熟,他自会随后赶来。”
听到寒衣这么一说,茗辰思绪顿时有些混乱了。他不是奇怪尚老先生知道魅族藏有九秘之事。
尚姜太一级法修宗师,一生混迹异界,又被称为智者,魅族藏有皆字秘一事,虽是不可告的绝密,但被他这种修者知晓,不足为奇;
他也不是奇怪尚姜为什么要把皆字秘一事告知他大哥。
大哥虽然没对他说出这五年所行之事,但茗辰他心里面有底,作为人族神都唯一幸存者的他,这些年来想必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光复人族之事奔走,而他这半个师傅,作为人族的一份子,虽然明面逍遥,想必暗中也是也在为光复之事出谋划策。而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振人族,九秘自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茗辰不奇怪这些,而是奇怪寒衣话中的那四个字:时机成熟。何为时机成熟,他师傅在等什么?或者说在谋划些什么?所谓的时机,指的是什么?想到这,茗辰止不住地心惊肉跳,脑海中突然就涌来了和魅漓的谈话一级她要自己交给师傅的那封信。
“难道尚姜早就知道魅漓会写信给他?早就知道皆字秘将在五天之后破封出世?他其实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可他又是如何得知魅漓会写信给他地呢?魅漓自己说困于枯井二十五年,如果说尚姜早就将这些东西计划好了,那岂不是说,二十五年前他就想到了会有今天一事?”茗辰在心里面想着:“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就太可怕了。这起止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