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教会监狱被人劫了,还抓走了一个典狱长?”奥利薇娅坐在罗希房间里,手里握着信,那是Hannya传来的。
罗希道:“所以我就很奇怪,人的脑子要不正常到什么地步,才会想到去劫教会的监狱?这难道不是自讨苦吃?”
奥利薇娅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一边问道:“所以呢?你认为苏莎娜车队被毁和本事件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这仅仅是一个巧合?”
罗希摇摇头:“其一,苏莎娜和本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她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德雷克;其二,车队被毁而人没事,这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假设有人真的想对王族出手,苏莎娜绝对不会被留下活口。即使她侥幸活了下来,那么到达王都的路,走得也不会顺利。”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奥利薇娅把信扔进壁炉,问道。罗希道:“王都出事了……”
Hannya这边。冒着大雨,Hannya躲进了一个低矮的木屋。说来也奇怪,这个木屋低矮得实在有些奇怪,以至Hannya稍稍一直腰,就会顶到头。
“看起来,这里不住人。”Hannya甩甩头上的水,自言自语道,顺便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一下是否有追兵赶来。
说起来,这里没有窗户……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这时,外面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引起了Hannya的警觉。
Hannya大惊,赶忙拔出刀来,顺便敲敲地板,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门,供自己藏身。而这时,Hannya脑袋里灵光一现……
自己在外面看时,这个房子很宽,和隔壁的房子连在了一起。但是自己进来才发现,房子内部的空间很小,和外面根本不成正比,这墙太厚了。
突然,墙后响起敲击声。Hannya下意识向后望去,听起来是隔壁房间传来的。敲击声如此空洞,又机械,这引起了Hannya的好奇心。
他将门拉开一条小缝,看外面有没有一个或几个紫衣人。他发现,有两个紫衣人从对面的房子里出来,正准备进入下一个房间。
Hannya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他拉开门,大雨掩盖了开门声,随后Hannya身形一掠,躲进了隔壁的房间。
但是,敲墙声消失了,这个房间没有人!
Hannya感到,有一种极其灰暗的阴霾笼罩在了自己的心头,一种油然而生的压抑感占据了他的内心。
某处地下室。地下室的墙壁上,有着无数的凌乱涂鸦,但仔细观察却又会让人联想到一只又一只眼睛在盯着你。
德雷克正坐在满地的废稿之中,整个人盲目地盯着前方,手中油彩不自然地落到画布上,像是在给什么人画像一样。
仔细看,这正是主教,只不过有点神似之前有一位画家给主教的画像……
端坐于王位之上的臃肿身形似乎随时要爆开,扭曲诡异的主教冠冕好似一只章鱼伸出触手;面部被刻意扭曲成蓝靛色的一团油彩,勉强可以说是嘴的地方正诡异地笑着……
而主教的两边本应该是教徒护卫,但现在,这两个教徒正恐怖地倒吊着,双臂交叉在胸前,指甲似乎都能够垂到地上。
这两个教徒干瘦无比,好似两截枯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一能勉强称得上表情的,应该只有空洞的眼窝和下垂的嘴角所构成的惊恐嘴脸……
不知道德雷克究竟拥有怎样的思考空间,才能创作出这足以令人发疯而死的恐怖构图!
德雷克似乎对这幅画非常满意,他将这幅画小心翼翼地保存好,而他本人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
德雷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他知道不久以后,教徒们就会收走他的画。据他自己推测,过不了多久,当教会知道他的底细后,就会立即处死他……
主教大殿。一名教徒无比虔诚地捧着画,来到艾布哈森面前。艾布哈森拿起那幅画,突然笑了起来,并将这幅画撕得粉碎。
“主教大人,您这是……”教徒十分不解。艾布哈森笑道:“我笑这个画家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隐晦,他公然把我画成如此模样,让我想起一个人。”
艾布哈森继续道:“还记得十年前我们曾处死过一个女巫吗?她当时也像这样,画中尽是些不堪的隐喻!”
“然后第二天,那个女巫便被钉死,而所有接触过或接受过她的说教或其他任何东西的人,也都被捉起来,杀鸡儆猴。”
艾布哈森起身:“原本我以为,处死那个女巫就万事大吉,没想到她还有个孩子。”教徒道:“莫非这个画家……”
艾布哈森冷笑道:“没错,我低估了这个家伙的潜伏能力……”
另一边,Hannya仍然在纠结着怎么砸开墙壁。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街巷,紧随其后的响雷从空中滚过,Hannya想到了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
这个墙体看起来已经不少年了,有些地方已经长出了霉斑,而且,根据敲击的声音来推测,墙体并不是很厚,似乎可以用蛮力击碎。
想到这里,Hannya决定,在下一次雷声响起时用椅子狠狠砸向这堵墙,或许能成功。
正巧,闪电再次来到,Hannya趁着雷声响起,瞄准墙的根部,砸开墙壁。
当Hannya看到墙壁后的情况时,他的面具下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墙的后面是一个密道,现在光线十分昏暗,墙上的灯火根本照不了多远,所以也看不清下面到底有什么。
Hannya搬来桌子遮住洞口,自己爬了进去。他拿起墙上挂的灯,走下台阶。
这个台阶很长,似乎延伸至很深的地下,Hannya不时会踩到地面的水洼,但是,就连踩水的声音在这个洞窟里,都如此明晰。
Hannya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里是什么破地方,圣古伦斯特居然还有这等隐蔽地点……”
其实,Hannya唯一的漏洞就是没有彻底地了解过圣古伦斯特堡,这里其实是一个地下遗迹,教会也完全不知道,这个遗迹究竟有什么用。
这个遗迹四通八达,里面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放在一起,不过那些箱子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不知道曾经装过什么。
Hannya走近,箱子在灯光的映衬下浮现出大片深色的污渍。Hannya用手沾了一下,又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有一股血腥味!
这里怎么那么多血?!Hannya不禁联想到全国无数人口失踪案,这令他毛骨悚然。
只是,Hannya冷静下来之后,又仔细想了想,既然这箱子里有血,那么也应该有尸体才对,至少也应该找到一块骨头,才能下结论。
“嘎吱——嘎吱——”似乎是指甲划过石板的声音,这声音简直令人汗毛倒竖。
声音是从右边洞口传来的!Hannya很庆幸自己没有忘了罗希派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那里会不会就是罗希的那个朋友?
正思考着,Hannya吹灭灯火,手按在刀柄上,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发现门后面是一个断崖,最下面执着于用指甲抓着石板的家伙,正是德雷克。
Hannya无声跳下,而德雷克却猛然转过身。德雷克上下打量着Hannya:“我认识你吗?”
Hannya道:“不认识,我是来和你……”德雷克直起身来,打断Hannya的话:“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罢,德雷克便拐进了里面的屋中……
不一会,德雷克拿着几张被撕成小块的画布:“上面的信息并不全面,我来简单和你说说……”
“这里是一个远古遗迹,而我们所在的这一层是后期发育成的岩洞,没有什么价值,有意思的东西都在下面。”
“你可知,什么可谓‘远古’?这个词不仅仅代表时间,从某种意义上,还代表着一种无状。在那里,超越时间的远古恐惧正在等待着一切的一切降临!”
德雷克的表情愈发疯狂且狰狞:“愚蠢的仰望者挣扎着抬起头,双眼之中尽是沉沦的泥沼……迷雾森森的容器盛满了女巫星蚀的秘药!”
“愚不可及的爬虫!妄图得到神的青睐,而神留给你的,只有那肮脏的躯壳以用来体会破灭带来的快感!”
德雷克的表情瞬间恢复至冷静,转变之快令人咂舌:“终极场所,哨兵等待着鲜血的滋润,在合适的时候破土而出;贪婪者永远不会吃饱,腐烂的却永远不会死去。”
德雷克面对着Hannya,摇晃着退后,重新坐到他心爱的石板旁边:“我是最后一个……告诉罗希以及全部族人,有多远跑多远……不要想我……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诡异尖厉的笑声自德雷克口中发出。
Hannya看着德雷克,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奥西里斯家族,罗希的卧室。奥利薇娅陪着罗希一起整理线索,她确实发现一些疑点:“不对劲,如果真的是教皇企划的这些事,他还用偷偷摸摸?”
罗希扶额:“但是所有线索都指向教会,不怀疑教皇还能怀疑谁?各地区主教吗?他们疯了才这么干。”
奥利薇娅道:“为什么不可能?”罗希:“主教的位置谁都眼馋,每年的油水极高,甚至有一段时间内,主教们积累的财富远超国库。”
“而且啊,你把主教们想的太激进了,他们每天只会吃喝享乐,根本就不会想除此之外的任何事。”
奥利薇娅笑了笑:“我听说过一句话,‘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再匪夷所思,也一定是真相’。”
罗希沉默了。正在这时,霍特里克敲了敲敞开的门:“先别忙着过二人世界了,你的朋友终于把消息传出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