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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人驾到

城主府,府中上上下下的人聚齐在府衙内。仙人下了马车,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仙人。

脸上带着银白色的面具,上面水彩墨画着一张笑脸,一席白色长衫,婀娜的身段能看出是女子,完美的身材比例让人看着舒坦自然。然而此女子没有让人看出一丝仙人的气质,她随意的站着,背着手,望了望四周,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府中,来到了椅子旁,一屁股坐下了。

完美的身材刚给人耳目一新,但是村姑般的路姿打破了所有人对仙人的幻想。所有人面面相觑,城主看了看领队的衙役,仿佛在问,你确定没请错人?确定是灵山来的仙人?

仙人懒散坐在椅子上,手里青色剑鞘的宝剑随手扔在一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夏城主,你派人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去灵山请仙姑我过来,说是收服妖魔,我这一路走来,没见到一丝妖气,这妖魔在何处啊?”

夏城主赶紧上前,恭敬的行礼。

“仙人,我这城中,诞下一妖孽,据说是大妖天魁和凡人女子所生,如今已有半年,据说那妖孽一年就能长成,能生吃活人,杀又不敢,怕天魁报复啊。还请仙人帮忙收了去吧。”

仙人一拍额头。

“诶呀呀,就是你锁在门口街角那个吧,你听信谣言啦,杀了也没事,天魁儿女无数,要是杀了它来报复,我还巴不得它来呢,抓都抓不到它,狡猾的很啊。”

城主听闻心里一大块石头落地。

“真是麻烦仙人了,下人也没和您说清,劳烦您跑一趟了,我会郑重责罚他的,那妖孽也不劳烦您动手,我找人除了便是,您看您白跑一趟,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本人能办到的我尽管去办。”

那仙人摆了摆手,“罢了,也怪我没有问清楚,不过杀生造孽,而且那天魁和凡人所生的孩子天地不容,你不杀他,一年后天降雷劫它也必死无疑,还一年长大能吃人,真是的,他长一百年也就是比普通人力气大些,活的久些。”

城主连声说是。心里暗骂家族里的老家伙,真是听信谣言了,害的自己担惊受怕半年多。

“你把那小家伙交给我吧,反正再有半年它也死定了,不如给我拿去炼丹,虽然半人半妖,但是也有点用处,也不算我白走一趟。”

“那我就把它孝敬给仙人你。”

城主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行了,我也出来久了,走了,我自己回去了,不用送了。”

城主还想说什么,抬头一看,那仙人已经不见了,整个城主府一片惊呼,真是神人啊,说没就没了!

和仙人一起消失的还有城主府门前街角的小妖怪。

街角卖呆儿等着看仙人收妖怪的群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妖怪就凭空消失了,后来才听说是让仙人收去炼丹了,转眼就没了,也不知道那仙人用的什么神通手段,什么都没看到,就这么没有了,可惜了了,可惜了了。

夏凤的软禁结束了,她走出门,看着空空的街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个被自己从小欺负到大的小妖怪没有了,它一辈子都没离开这里半步,才活了短短半年,就被仙人拿去炼丹了,一定死的很痛苦吧。想起那天哭的撕心裂肺叫着妈妈的小妖怪,夏凤心里自责,悔恨,听父亲说它根本就不会吃人,就和正常人一样,而且只能活一年,早知道自己就好好待它,让它开开心心过完这半年多好。

夏凤跪在空空的街角,双手合十。希望你投胎转世托生个好人家,如果有缘还能再见到,我夏凤一定会补偿你的。

另一边,小妖怪眼前一黑,发现自己在一个古庙里,面前站着一个白衫女子,带着银色的面具。

“小家伙,我是仙人,是来他们请来取你性命的。”

小妖怪一惊,急忙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自己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可真的到了,自己还是会害怕,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唉,你心智都没成熟,就像个孩子,我真不忍心这么杀了你,临死前送你个礼物吧。”

说着仙人手指放在小妖怪眉间。小妖怪感到浑身一凉,不觉的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幕幕画面。

自己出生了,只会哇哇大哭,母亲一脸笑容的抱着自己,哄着自己,自己慢慢长大,牙牙学语,然后在父亲的大手搀扶下学会走路,然后再大一些去了学堂,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最后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姑娘,谈情说爱,结婚生子,父母终老,去世了,自己的孩子也大了,自己也老了,最后老的不成样子,在儿女子孙的哭声中,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小妖怪眼睛一亮,才那一会,仿佛百年,自己活过了一生。那一生中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仿佛自己真的活过了一辈子。

仙人摸了摸小妖怪的脑袋,“这是普通人的一辈子,这样你也算活过了一辈子,怎么样,还有没遗憾了。”

小妖怪看着眼前的仙人,重重的跪下磕了个头。

“谢谢仙人,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那个老婆婆,也就是我妈妈的妈妈,您能帮我找到她么?我想见她最后一面,随后,您再杀了我吧。求求您了!”

小妖怪说话流利了起来,脸上也褪去了方才的懵懂,看来这一世的记忆,让小妖怪彻底长大了。

仙人看着颤抖着哭泣的小妖怪,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死了,灵魂也堕入轮回了,这个心愿没法实现了。”

小妖怪眼角湿润了,原来不是她不来看自己了,而是来不了了啊。

擦掉眼角的泪水,小妖怪抬起了头。

“仙人,我没有遗憾了,杀了我吧。”

“没遗憾了?刚才你脑海里那只是别人的一辈子,我让你亲身体验了一回,你自己的人生可是还没开始呢。”

小妖怪愣了愣,苦笑了几声,“仙人啊,您也看到我的样子了,我是个妖怪,我的一生从出生就结束了,不光连累了家人,我还受了半年的苦,已经够了。”

仙人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颗蓝色的药丸。

“这颗药,能让你褪去白发,隐去赤瞳,消散妖气,变成正常人,但是,只能活三天,三天一到,命丧黄泉。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吃了药,这三天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第二个是我现在就杀了你,选一个吧。”

小妖怪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恭敬的接下仙药。拿起蓝色药丸一口吃下。

小妖怪感觉浑身一冷,打了个哆嗦,本来炙热的体温一下子降了下来,白发变成黑发,赤瞳变成黑瞳,仙人打量了一下小妖怪点了点头,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瘦少年,出现在了面前,就是有些太脏了。

仙人摘下了面具,冲着小怪兽笑了笑,那一张倾国的面容让小妖怪看的痴了。

仙人摸了摸小妖怪的脑袋,“好孩子,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得听我的,不然立刻让你变回妖怪哦。”

小妖怪乖巧的点了点头,自己还能活三天了,但是自己一点都不害怕,这三天仙人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就当报答仙人了,让自己有了一辈子的记忆,又让自己能像人一样活三天。

仙人想了想,一拍脑袋,“你也得有个名字,既然你是天魁生的,就叫天吧,先跟我们灵山派的姓,你就叫灵天好了。我会好好安排你这三天的工作,第一件事么,就是先去洗澡,剪头,换身干净漂亮的衣服。”

灵天,灵天,我有名字了!小妖怪开心的跳了起来。

按着仙人的安排,灵天揣着银票,走进了城里。虽然脑袋里有了一辈子的记忆,但还是第一次亲身以人的形象来到世间,灵天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奔着澡堂子走去,一路上总有人看着灵天发笑,虽然换上了仙人那拿的衣服,但是因为有些大,不合身,而且头发乱乱的,小脸黑黑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看着别人对着自己发笑,灵天都报以热情的微笑。搞得不少人不好意思再嘲笑他。

一路来到澡堂子,给了不少银子,跑堂才让这满身黑乎乎的灵天下去洗。虽然给的是不少,但是被灵天吓跑的人更多,老板苦着脸,扣掉灵天洗澡的几大缸热水,加上跑掉的客人,妥妥赔了,早知道再多要一些银子了。

灵天洗完澡,从衣服里掏出一大把银票,一脸不好意思的塞给掌柜的。

“不好意思啊掌柜的,您看给您弄的这么脏,这些银子都给你。”

掌柜的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打儿银票,半天说不出话来。

灵天在澡堂子差点没出来,被老板安排了一帮师傅搓澡,修脚,剪头,还准备了上好的酒菜让灵天敞开吃,最后又差人给灵天买了几身得体的上好的衣物。

从澡堂出来,灵天神清气爽,头发被剪短修理,干净利落的披在肩膀上,一身黑红色长衫得体大方,本来黑黑的脸,现在白净清秀,一股子奶油小生的味道。一出门,就惹来不少少女频频回头观望。

被热情的澡堂老板招待了一整天,灵天苦笑了一下,好好的一天就这么浪费了。

出了城,随着山路回到古庙。推开门,仙人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要是别人说趴那的是个仙人,换作谁都不会相信的。

灵天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恭敬的跪在床边,等着仙人醒来。

夜晚,仙人终于醒了,看了看跪在旁边灵天。嗯,头发剪了,衣服换了,身体也洗干净了,看着还挺清秀个小伙子么。

“任务完成了?”

灵天恭敬的点了点头,“是的仙人,按照您的吩咐,我把钱都花光了。”

仙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说吧,那些钱都干啥了,怎么花的。”

“是,仙人。我去城里最大的澡堂,洗了个澡。”

仙人点了点头,等了半天没见灵天说话。

“洗了个澡,然后呢,接着说啊。”

灵天嘿嘿一乐,“没了啊,就洗了个澡啊。”

仙人一下子精神了,猛的坐了起来,“啥!我从城主那讹来的那么多钱,你就洗了个澡!”

灵天摸了摸脑袋,“嗯,是啊,我太脏了,把澡堂水都快洗没了,怪不好意思的,就把所有银票都给老板了,老板人可好了,还给我吃饭,剪头,最后还送了我几套衣服呢!”

说着灵天还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仙人一把揪住灵天的耳朵,“你奶奶个腿的,那些钱够买他个澡堂子了,你会不会花钱!啊?吃喝嫖赌会不会啊?让你享受人生去,不是做慈善啊!”

仙人气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算了,看在你快嗝屁的面子上,饶了你这次,我觍着脸再去城主那讹点钱,明天我领你去享受人生!”

灵天抹着通红的耳朵傻笑着。心里满都是感动,本来以为这三天仙人会让自己做什么呢,原来是想自己开心的过完这三天啊,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好好报答仙人。

灵天看着出门,去讹钱的仙人,抹了抹眼角感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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