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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妖怪

帝国才结束了战争,迎来了和平,天元城的城主府中,城主坐在书房里满面愁容。城中一女子诞下一妖婴,此子一出生,就成长迅速,能跑会跳,白发赤瞳,皮肤炽热。出生不久,天降雷火,大火烧毁了无数房屋,烧死了婴儿父母,连累周边邻居死伤无数。

抓到婴儿后,有学问的老者认出了婴儿的出身,此子乃是人类女子和山中鬼怪天魁所生。天魁,是无数怨念聚集,吸收日月精华,夺天地造化的大妖怪。传说每当有天魁降世,世间必有大灾祸。其实是先有的战争灾祸,才有无数人横死,才有无数怨念,才能诞生这大妖天魁。

天魁生性好淫,经常掠夺人类女子,它和人类女子生下的妖子被人们称为地魁。地魁,白发赤瞳,皮肤炽热,出生后成长奇快,据说一年时间就能长大成人,成年后的地魁能张口吃人,恐怖异常。

如今城中就降生了一只地魁,还在天火中生存了下来。据说杀了地魁,会遭到天魁的报复,放了,又怕它祸乱城镇,现在城中人心惶惶,都在看着怎么处理这个妖怪,城主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来人!”

“快马加鞭,去灵山请仙人来收了这个妖孽吧!”

城主府衙门口,一只手臂粗的铁链拴着一个小怪兽。那是一个白发赤瞳,披着麻衣的小男孩,看着有四五岁,其实才降生十几天。无数人围着,好奇的观望着这个小妖怪。

小妖怪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一会蹦蹦跳跳,一会又咿咿呀呀学着人们说话。

“看着有点可怜啊,不就是长得特别的小孩子么?”

一个老妇人有些可怜的说着。

“大娘,你懂什么,那是地魁啊,是妖怪,别看现在这么小,等一年后长大了得把咱们都吃了!”

一个青年有些惶恐的反驳着老妇人。

“行啦,别吵了,城主已经去灵山请仙人来了,等仙人一到,它就死定了。”

“希望仙人快点来吧,别天魁先来找儿子了,在城里大开杀戒。”

“你懂个屁,天魁满世界跑,不知道祸害多少少女,生了多少妖孽,它哪知道这有一个,城主就是太小心了,趁着它小,一刀宰了,省得夜长梦多,灵山那么远,来回最快也得多半年,别仙人没来,它先长大了把咱们吃光了!”

时间转眼过去一个月,小妖怪还被拴在那里,身体长高了一大截,头发身上也落了一层灰,灰头土脸的它,看着就像一个小乞丐,每天可怜巴巴的看着路过的人,有人看着可怜,就扔点吃的过去,它也不嫌脏,抓在手里就吃。现在人们很难把它和大妖怪联系到一起,就算有孩子拿石头丢它,拿棍子打它,它总是害怕的蜷缩在墙角,呜呜哇哇的害怕叫着,从来没反击过。

城主的女儿,十四五岁的夏大小姐,也总是领着一帮小跟班欺负着他,让他学狗叫,让他当牛爬。

夏凤,城主的小女儿。虽然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一点都不端庄,习武练拳,十八班兵器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一点不懂。刁蛮,任性,但是为人还算善良,对穷苦百姓很是爱戴,也许是从小受到了爱民如子的城主大人熏陶。

小怪兽看着越来越近红衣少女,有些害怕的颤抖起来,拖着铁链向着墙角缩去。

一身红衣的夏凤,俩手叉腰,挺着已经不小的胸脯,看着小妖怪。

“小妖怪,主人来看你了,还不快点过来,别等我揍你啊!”

小妖怪好像听得懂人话,一步两步畏畏缩缩的猫着腰走了过来。

夏凤看着眼前的小妖怪,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才几天没见,它又长高了,现在得有一般六七岁孩子的身高大小,它才一个多月大啊!看来自己真的不能把它当成小孩,父亲说仙人还得多半年能到,到时候它长大了,万一发狂杀人作乱就糟了,毕竟是妖怪,不知道这铁链能不能锁住它。只有趁它小,驯服它,打怕它,让它听话,这样它才能害怕人类,老老实实的,只要仙人一到,一切就解决了。

夏凤打定主意,开始了日常的训练。坐下,打滚,跳三下,学狗叫。一番操作下来,小妖怪乖的很,夏凤满意的点了点头,扔下了几块饼干。

夏凤转身走进胡同,胡同里几个混混恭敬的等着。

“你们几个,还是一天两次,不能太过分,就是欺负欺负它,让他见人就怕,知道吧?”

几个人恭敬的点了点头。

看着夏凤离开,几个混混相视一笑,向着小妖怪走去。

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小妖怪身上,小妖怪鬼哭狼嚎的叫着,望着夏凤的背影,眼底有着一丝恨意。

夜晚,城主府门前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一个老妇人坐在小妖怪旁边,把小妖怪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

“孩子啊,苦了你了。”老妇人流着眼泪,昏黄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她摸了摸怀里参着剧毒的包子,实在不忍心掏出来。

小妖怪不解的看着老妇人,用手抹了抹老妇人脸上的眼泪,放进嘴里,苦苦地,涩涩的。

“你妈妈也是命苦,你的命更苦啊,我的女儿啊,我的外孙啊!”

老妇人低声哭泣着。

小妖怪不解的看着老妇人,不知为何心里感到一阵难受,想起了大街上妇女牵着和自己一般大,长的差不多的孩子,满脸的微笑。

小妖怪难受的往老妇人怀里钻进去,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

老妇人每晚都来,每晚都陪着小妖怪说着什么,小妖怪总静静的听着,然后安静的睡去,老妇人又在他睡着后,悄悄的离开。可是直到今日,连着好几天,老妇人没再出现过。

这天清晨,小妖怪无精打采的望着街道上的行人,找寻着那个每天晚上来陪自己的身影。但是没有。小妖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它已经几晚上没有睡觉,看着别人扔在自己脚下的食物,尽管很饿,也没有了吃的胃口。

“小妖怪,主人来了,还不快点爬过来!”

夏凤冲着小妖怪喊着,叫着。这次不像往常,小妖怪没有动作。一双红色的双眼盯着夏凤,眼里满是烦躁,不安和愤怒。

夏凤一愣,走到小妖怪身边,伸手抓住了那一头乱蓬蓬的白发。

小妖怪已经又长高了不少,站直身体,已经到了夏凤胸口。

手里用力抓着小妖怪的头,夏凤有些气氛的看着眼前的小妖怪。

“给我坐下,学狗叫!”

夏凤用力的向下压着小妖怪,小妖怪头发被抓着向下按,痛的呲牙咧嘴,但是没有像以前一样怪叫求饶。

“不!!!”,一声怒吼吓的夏凤松开手,向后连着退了好几步。

几根白色的头发从夏凤的玉手里飘落。她震惊的看着小妖怪。它说话?它生气了?夏凤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妖怪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夏凤,“我不要!!!”一声撕声力揭的嘶吼,让夏凤呆在了原地。

夏凤一直把小妖怪当成野兽看待,它一直没有说过话,只会吱吱喳喳的乱叫,能像狗一样听懂自己简单的命令,从来都没有反抗过,现在它说话了!反抗了!夏凤有些害怕,毕竟她还算是个小孩子……

夏凤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握着手里的剑,夏凤定了定神。

“你个妖怪,我不允许你说人类的话!”

小妖怪看着那锋利的剑,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妖怪,我不!我不!不是妖怪!我有妈妈!妈,妈妈不来了!妈妈!”

小妖怪忽然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就像一个饿着肚子找不到母亲的小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哭的痛彻心扉。

夏凤愣了,看着眼前的小妖怪拿着剑的手颤抖了起来。想起自己以前,找人欺负它,把它当狗一样训练,因为在夏凤眼里它不是人,是妖怪,是能给这个城镇带来危险的妖怪,自己想让它向狗一样害怕人类,服从人类,但是现在看着眼前哭泣的小妖怪,那眼里的悲伤,眼里的无助,那一声声妈妈妈妈的哭喊,这哪是妖怪,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受尽了自己的欺辱,绝望的哭泣起来,找妈妈?可是他的妈妈,他的家人早就在它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不是的,假的,一定是它装出来的,好你个妖怪!!!

夏凤的心乱了,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它会像狗一样听话,它不能会说话,它不能是人,它会在发狂伤人之前被父亲请来的仙人消灭。

“闭嘴!!!不要哭你这个妖怪!!!你等着,等我爸爸请来的仙人把你消灭,等着死吧!你这个妖怪!!!”

夏凤撕声力揭的嘶喊完,哭着跑向了家。

自从那次哭泣后,小妖怪仿佛变了一个性格,不在蹦蹦跳跳,不在好奇的张望,只是每日呆坐在那里。任凭混混怎么欺负,孩子怎么挑逗,它都一动不动,打,我受着,骂我听着。仿佛认命了一般,等待着仙人的到来,等着自己的末日。

夏凤每天都偷偷的看一眼一点点变大的小妖怪,那绝望的眼神,懒散的身影,看着夏凤一阵难受。

她命令小混混不能再欺负它,也赶走了扔石子小孩,也不许村民再围观。每天她命令人给小妖怪送去快可口的饭菜。小妖怪没有像以前得到好吃的那样高兴的蹦蹦跳跳,只是平静的吃完,静静的趴在墙角,或是拖着铁链望着远处的城镇。

日子安静的过去,转眼半年的时光就这流逝了。

夏凤经常从噩梦里惊醒,她经常梦到自己被锁上铁链,锁在墙角,被人围观,被人欺辱打骂,被逼着学狗叫。

“爸爸,那小妖怪那么乖,又老实怕人,你放开它,让我带着它出去走走吧,它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那个墙角,太可怜了!”

城主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它不比一般的狗,它是个妖怪,绝对不能放开它。它尝到自由的甜头,想再栓起来就难了。”

夏凤眼角带着泪水,“爸爸!它不是狗,它是人啊,它会哭,会说话,它,它是人!”

“够了!”城主猛的站了起来。“你以后别再去见它,我就不应该让你去看着它,今天起你不许出门,仙人已经在路上了,再有几天就到,等仙人解决完这个妖怪,你才能出屋!”

小妖怪已经长成了大妖怪,出生半年的它,个子已经比成年人矮不了多少,和一般十四五岁的少年相当,白发已经披肩,身上的麻衣已经破破烂烂,一张小脸黑黑的看不清面容。已经没有人会把它当回事,没人相信眼前这个小叫花子会伤人,吃人。传说的天魁也一直在传说中,甚至有一些才知道此事的人,去看过以后,认为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妖怪,什么地魁,就是得罪了城主大人,被安排了个名头锁在这里,有人摇摇头告诉他,应该不是,这个小家伙只出生了半年,就长到这么大了,不过不管怎样,能见到仙人来收妖,还是挺好奇,挺期待的,想看看仙人长什么样,怎么来收它,是拿宝葫芦念口诀呢,还是拿把绚丽的仙剑斩掉它的头。

终于在城主府浩浩荡荡的护卫拥护下,仙人走进了天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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