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音带着歌声飞到了山河的每个角落,刚巧从旁边经过的妲己自是听得清楚。
妲己手中吃的半半拉拉的肉包子不知不觉掉在船上,然而妲己并没有关注这香喷喷的肉包子,她正一脸陶醉的倾听这美妙旋律,嘹亮温婉的歌声。
“喂,奴仆,这是什么声音怎的如此好听。”妲己激动万分的使劲摇晃着叶缺一略显单薄的身体。
“古琴,那不是吗,你不会看啊,傻娘们。”叶缺一被晃的头晕眼花,冷冷撇嘴道。
妲己美眸朝叶缺一所指看去,只见一白衣清秀男子,正抚琴高歌,身形如风般自然协调,优雅纯粹。
“喂,那位公子,你弹得真好听。”妲己晶莹的双目充满好奇。
琴声戛然而止,伯邑考手抚长袖,缓缓站起,嘴角微微沁出一丝微笑,便弯腰一拜。
“姑娘,并非在下区区琴艺高超,而是天之所赐。”
“哦?为什么啊?”妲己看着眼前文雅阳光的青年,颇有好感,好奇的问道。
“高山若无流水,终是和寡,摆渡若无奇景,终是单调,今天若无姑娘出尘仙姿,琴音终是一曲流殇。”
妲己眼中尽是仰慕之色,虽然她对刚才所说,所识无几,但凭感觉她也知道此人肚子里全是墨水。
“公子,咱们一起游船怎么样,你弹琴给我们听。”
庭外之人,一听此言皆是满目的嫉妒赞叹。唉谁让咱们没这才华,没这面貌。看看人家,一首曲子就上位成功,看看咱只能远远看着女子背影。
“公子好福气啊!”
“预祝公子俘获美人之心。”
“公子和这位姑娘简直是才郎女貌,天生一对啊。”
伯邑考,风轻云淡,微微额首,表示同意,便踱着轻缓的步伐走到江边,面带和煦的微笑静待佳人停靠。
“哎呀,你看公子,虽是有强大修为,但人家却并未贸然飞跃而去,真是恭敬守礼的翩翩君子。”
妲己眼见伯邑考已经面临长江,这船却未动,一阵尴尬。
“喂,你个小奴才还不快点给我过去,干什么呢?”
叶缺一仿若未闻,躺在船尾翘着二郎腿,眼神微眯,老神在在。
妲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这小奴才竟然不听话了,以往虽有抱怨但至少还是听话的。但妲己并未多想,面露煞气长袖往上一撸。片刻而过,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回荡在大江之上。
“去就去吗,还打我,小心我以后不管你了。”叶缺一轻轻抚摸着将半张脸完全覆盖的红色手印低声抱怨着划动船桨。
人群中议论纷纷
“啧啧啧,着奴才还真是不知所谓,以下犯上,要是我立马就废了他。”
“谁说不是,伯邑考公子又岂是他能比肩的,倒是没点自知之明啊。”
“唉,我要是可以去当那纤夫就妙极了。”
……………………
叶缺一如潮般的敌意不加掩饰的呈现在伯邑考面前,邪异的双目,好像有丝丝黑色闪电闪过。伯邑考依旧是如同和煦春风,朝叶缺一微微颔首,便走到妲己身边。
叶缺一顿时眉头紧皱,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在叶缺一眼中此人就是彻彻底底的伪君子,还是那种心机深沉的绝世伪君子。顿时心思流转,琢磨着,怎样让此人原形毕露,踹下船去。
“你个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划船,真是的,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妲己眼见这厮和二愣子似的杵在那,怒气喷涌。
叶缺一听罢,不敢还嘴,转身前对着伯邑考一拉眼皮,舌头吐出。
“嘿!这小奴才是不想活了啊!”妲己杏脸微黑,便欲前去收拾叶缺一。
“姑娘,何必计较,怒气伤身,何不奏乐赏景?”伯邑考侧身在妲己旁边,轻声劝道。
“听见没有,公子温文尔雅,不与你计较,我也就放过你,再有下次,哼!”妲己冷声说罢,转身笑靥嫣然的与伯邑考聊起来。
“哼,什么玩意儿,迟早收了你,让你求着我回来。”叶缺一满腹怨念,顿时遐想无数。
如此,这暮江之上又多了一奇景,岸两旁前来一睹芳华的公子美女数不胜数。
八百里暮江,从头到尾琴音袅袅,歌声悠扬,男声为主,时有清脆女生应和。
暮江东入东海,东海之滨两男一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文雅男子举止优雅,时而俯身触摸微凉海水,时而仰望夕阳尽头翩飞的孤鸿,感慨万分,忧伤难耐。
而身旁两人,尽是嬉闹欢笑,在清爽的浪花中,你追我赶,泼水嬉戏。
伯邑考看着欢快的两人,笑意微显,然而顷刻笑意涣散,默然一叹,看了妲己一眼转身默默离开。这个地方不属于自己,他们与自己几步之距,却又恍若隔世之遥。罢了罢了,孤鸿已远。
嬉闹的二人发出爽朗的笑声,隐去了伯邑考的脚步声。你不知,我不知,人影远去,把酒三百杯。
话说,伯邑考黯然神伤,思家心切,腾空高飞,转腾挪移之间,家门已在眼前。
简朴文雅的一所木制房屋,隐没在茂盛苍竹之中,竹影下,正站着一身穿粗布,面带长髯的中年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却是带着一丝忧愁。
“父亲大人,伯邑考归来,您身体是否安好?”伯邑考对着面前男子深深弯下了腰。”
那中年男子平静的转过身来,眼中柔意渐生。此人正是西伯侯姬昌,天下君子之表率,受万民敬仰。
“我儿,回来就好,为父身体甚好,莫要挂怀。”说罢,姬昌微微一叹,又抬头望向苍苍竹叶。
“父亲,是有心事吗,何不与儿臣商议一番,儿臣愿尽微薄之力。”伯邑考听着父亲不常有的叹息声,一阵担忧,赶忙前去身畔,低声问道。
“唉,我姬家世代忠良,誓死效忠大商朝,造福亿万百姓,虽是殚精竭虑仍是无悔,但如今朝廷暗流涌动,为父方才卜了一挂,大商国运衰微。”
“那,父亲找出那衰微之因了吗?”
“为父,自损寿元,最终是让我找到了那祸乱之人。”
“父亲请好顾好身体,否则百姓岂不招罪,那人是谁?”
“那人名为叶缺一,此人正在冀州境内。”说罢,姬昌别有深意的看向伯邑考。
伯邑考一听,顿时脸色巨变,他实在难以置信,怎么会,与自己一同游玩的那小奴隶竟是祸乱大商之人。
“为父知道,你与此人,也是有一番交情,但为父实在不忍眼见百姓遭受灾难。你能明白为父心中所思吗?”姬昌老泪纵横,悲从中来。
伯邑考心中挣扎万分,但自己身为大商之人,又岂能见百姓罹难,缓缓摇着头,朝姬昌一拱手。
“父亲放心,此人就由我前去解决,父亲好生休息即可。”伯邑考,阴沉着脸,说罢即退下。看着星空残月低声呢喃:“待我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