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不如张亭均,我每天在电脑前校对文字、整理文稿、编辑文字累死累活地工作,没有一个人心疼我。
张亭均值夜班江女士就好像是自己儿子值夜班似的,心疼得要命,嘴里念叨着:亭均这孩子这几天天天值夜班,都不能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我说值班室里有床,他累了自己会休息,饿了自己会吃饭的。江女士又是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还把煲好的十全大补汤给我,要我送过去。
“我不去,怎么就不见你煲个汤心疼心疼自己孩子?”我推开保温盒,继续嗑瓜子。
“小浩的在另一个保温盒里。”
“你还是不是我妈啊?别人家的孩子都有怎么就没我的份?”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你去把汤送过去,你俩一起喝!”
“妈!”江浩看着我和江女士两个女人的戏码都看不下去了,“你别总想着撮合姐和那个负心汉了成吗?抛弃过姐的人你还让姐去追着他,不丢人吗?”
话总是很少的老林同志,咳嗽了两声也发话了。
“小浩说的对,美矫,现在我们已经够麻烦亭均这孩子了,之前他们俩的事,你我也看在眼里,亭均这孩子是不错,但那件事我们要站在尤忘的角度去想,可能他们俩就是没这个缘分,别让咱俩孩子失了颜面。”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睛起了雾。
我接过老妈手里的保温盒说,既然做了就给人家送过去,就当是麻烦人家的一点心意。
以前我总是觉得,只要和张亭均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只呼吸着同一个学校的空气也好。现在,一想到要和他见面,我就有点忘了呼吸。
高二学业水平考试结束后,大家都放松了许多,班主任天天在讲台上敲来敲去说,你们紧张点啊,明年高考的就是你们了,你们还不抓紧点,天天就知道玩玩玩,等你们考不上大学就后悔去吧!
班主任刘老师一走,陆逸之转过头来,问我想考什么大学。我咬着笔头想了半天,结果得出三个字,不知道。
我那时候就知道看小说,然后在脑海里凭借臆想写下我和张亭均的小黄文。哪知道自己要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
我用脚踢了踢张亭均的凳子,他侧过脸瞥了我一眼,这一张侧脸简直帅到爆。
“你要干嘛?”
我收起快流出口水的下巴,正准备说,乔晶回过头直接点我的名字,林尤忘,现在是自习课,不要打扰别人!
好,我闭嘴,谁让她是班长呢……
一下课我就迫不及待跟着去打热水的张亭均,问他是不是要考医学院。
张亭均看着我停了几秒,说不知道。
“你不是想当医生吗?每天都看那么多跟医学相关的书。”
张亭均打完水很无奈地看着我,意思是你又偷窥我?我赶紧用一句话结束话题。
我说,不管你考哪所大学,我都跟你一起,三本也行,只要是一个学校。
这时候陆逸之跑出来,手搭在我肩上,说带我去小卖部买吃的。我高兴得合不拢嘴,跟他讲最近新出了一种辣条。
张亭均盖上水瓶,就自己回教室了。
放学回去的时候,张亭均骑自行车骑得比平时快,我一直跟在后面追,总是追不上,叫他等我他也不理我,就让我一路追着回家。
第二天,我大姨妈来了,因为前一天吃了好多辣条,放学又使劲蹬自行车回来,肚子痛得要死。
我趴在座位上,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向柠柠给我一张暖宝宝贴在腹部才好一些。
“尤忘你怎么了?”陆逸之见我趴在桌上居然没看小说也没睡觉,还一脸写着不舒服。
“肚子痛。”
“是因为昨天吃的辣条吗?”
“不全是……但确实是……”我有些难堪,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来大姨妈了吧?
陆逸之一下子又出去了,跟着张亭均也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张亭均给了我一个暖水袋还有一杯红糖水。
我硌着下巴笑他怎么这么懂。
他眨了眨眼说,刚刚去了医务室,校医给的。
一直到上课了,陆逸之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还被老师说了一顿。
回到座位上,陆逸之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拍,要我赶紧吃了。
“什么啊?”
“止泻药,你不是昨天吃辣条闹肚子吗?”
“不是啦……一只鹿啊,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那是什么?”陆逸之满头大汗,还摸不着头脑。
张亭均转过头看着陆逸之很认真地问他,“陆逸之,你转班的事弄的怎么样了?”
“哟!你什么时候关心我的事了?”陆逸之总是一副欠打的样子,一张欠抽的嘴。
这可是张亭均第一次口头上关心人,我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