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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篇 入世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话说这武当山坐落于群山环绕之中,山脚下人烟稀少,只有几个路人休息的亭子。这山顶是云雾缭绕,武当金殿就在天柱峰顶,传说有仙人长居于此,修行道法。

山间长满百年古松,还有各类奇花异草,这唯一的下山之路也位于悬崖峭壁之间。

在这人杰地灵的地方,就孕育着奇门遁甲一脉——武当派。”

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武当派的历史。茶馆里人满为患,众人团团围着,屏气凝神的听着。

“说起这武当派,还得提一下这道教。道教,大家伙知道吗?” 说书先生问道。

“不知道……”

众人摇头不知。

“都没听说过?” 说书先生又问道。

“行了!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这十里八乡就您读过书,见识广,您给说说呗!”

大家开始叽叽喳喳的催促起来。

说书先生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捋捋胡须,继续道:

“这道教就是教人学法术的,学的好,可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若要是学的不好,走了歪路,那可就是灾星现世,祸乱世间呐。

但它又分为正一教和全真教。正一教由仙人张道陵一手所创,后世称之为张天师。

而全真教弟子众多,每年多少人挤破头也想进去!不为别的,光是进去上个茅房,那也够几代人炫耀了!”

众人哄笑起来。

“今天说的武当派既属于正一教也属于全真教,百年来那是地位显赫,传闻中的道法玄门啊!

武当派的师祖曾立下规矩:凡是本门弟子,皆要入世修行三年,期间为民除害,驱邪降妖,匡扶正道。

各位说这武当派好不好?学法术好不好?可都跟咱们无缘啊!要想入玄门,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今天我就来讲讲……”

——————————————————

“你到底收拾好了没有啊?!此番入世是修行,你以为去玩啊!再晚了到时候师叔发飙,可别连累我。” 说话之人声音清脆,俏丽如三春之桃,眉毛微微蹙着,两腮微微泛红,长发及腰,一袭青衣。

柳无序在卧房里捣鼓了好半天,这才背上他略鼓的包袱,慢悠悠的走出来。

“我来了我来了,真不好意思啊!又害你们等了。” 柳无序挠了挠头,对着门外站着的江清月和白锦书说道。

江清月:“无序这懒散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白锦书:“所以他是无序。”

白锦书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毫不生气的样子。同柳无序一样一身黑衣道袍,背上背着一把剑,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梳成髻,佩戴一个黑色的发冠,菱角分明的脸庞没有任何波动。

“你还知道‘又’——害我们等了?快走吧!少废话了。” 江清月翻了翻白眼,故意将“又”字拖长说。

“之前某人不也经常起迟了还逼着我们等她吗?你说是不是?师兄。”

“走吧。” 白锦书淡淡地说。

三人随即动身前往,穿过雅致的庭院,走到武当山的出口,山门是六柱五孔的碑楼,牌额刻着“武当山”三个大字,建筑上都雕着卷云图案。

师父南玄君和师叔叶上秋也在门口。南玄君白发盘成髻,戴了一顶精致的紫冠,手持拂尘,虽年过花甲仍凌然出尘,仙风道骨。

“师父。师叔。” 三人一齐拱手作揖。

“嗯。昨天下山入世的规矩已经告诫你们了,须要牢记。至于有些冥顽的人听没听,这我也管不着了……” 叶上秋斜着眼看了看懒散的柳无序。

不同于师父南玄君的仙风道骨,凌然出尘,此人一脸严肃,约莫三十却显得老气横秋,留着不长也不短,看了就想剪的胡须。

说到底,柳无序五岁时便被抛弃在武当山下,南玄君和一行弟子外出回来时。见柳无序晕倒在山下,灰头土脸的属实可怜,便将他带回武当山。

一行弟子为他沐浴净身,这在武当派已是个定法,弟子以草药沐浴,洗涤尘世污垢,以表内心洁净虔诚,一心求道。

柳无序对于五岁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记忆,也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武当派当年也有无家可归、或家境贫寒的弟子,所以柳无序与师兄弟关系甚好,也不孤单。

柳无序天性好动,聪明伶俐。但在叶上秋看来就是顽劣,小小年纪便贪玩不听学,毫无规矩可言。在取名时,叶上秋特意点名为无序。

那年正值春天,杏雨梨云,柳叶纷纷。

柳无序便由此而来。

他回想起在武当山修行的那些年,没少挨师叔的骂。

无论是上山爬树下河摸鱼,还是考试作弊修行偷懒,到哪儿做坏事都会遇到师叔。柳无序一度在想师叔是不是挖了他的影子,走哪都有他。

哪像锦书那样一丝不苟常年板着脸的徒弟优秀,无奈江清月也常和柳无序胡闹,虽然师叔也看不惯她姑娘家如此放诞无礼,但比起柳无序,那真是好太多了。

但仔细想想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他,听不到他的训斥。不免有些感慨昨天没有拉上同僚给师叔剪剪胡须……

“也不知道是谁的嘴巴像是漏水一样,封都封不住,净讲了一大堆没用的……” 柳无序小声嘟哝着。

看今天下山的情景上,不觉想气气这个时常找他麻烦的师叔,不过随即便被身旁的江清月狠狠地掐了一把。

“行了。” 南玄君开口道。本来还想多说柳无序几句的叶上秋也闭上嘴,没说什么,只是瞪了一眼悠哉悠哉的柳无序。

“此去之路必然凶险,须加小心。这三年的修行为的是道传于世,普渡众生,你们身为武当派弟子,须记为民除秽,降妖伏魔,切不可失了武当派礼数。” 叶上秋清咳一声,正正身子,终于说到了此次下山的重点。

“弟子知道。多谢师叔教导。” 柳无序道。

“去吧。一路小心。”

南玄君微微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随后便转身离去。叶上秋回头看了柳无序一眼,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弟子谨遵师命!” 三人一齐向师父师叔离开的方向拜了三拜。随后下山。

“师父,前几日浔阳城内遭遇变动,龙虎山天师府已派人调查,就连茅山都露面了。这个时候叫他们下山……” 叶上秋道。

“徒儿觉得有何不妥?” 南玄君道。

“也没什么……只是,无序自幼我行我素,顽劣好强。以他的口直心快,怕是会沾惹不少是非。就算有锦书在,也不一定管的住他……”

叶上秋担忧道。一是怕柳无序在世间惹是生非,二是怕他在其他玄门前,丢了武当派的脸面。

南玄君岂会看不出徒弟的心思,平静的说道:

“无序天资聪颖,且活泼识趣;锦书行事谨慎,才智过人;清月为人率真,且心地善良。我倒不觉得他们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叶上秋想了想,也赞同道:

“师父说的是,看来是徒儿多虑了。”

武当山云雾迷蒙,烟波飘渺,已看不清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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