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张山突然发现不管什么事情当你注意他的时候,它已经不知不觉的发生了或是已经悄悄地消失了,当他感觉高考还是那么的遥远时,它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来到了眼前。又到了那个黑色的六月,黑色的三天。
同学们已经不再那么拼命地学习,但却没有一个不在忙碌着,都在忙着写同学录呢!张山也不例外,课桌上摆了厚厚的足足有十几本,他一本一本挨着写,像极了古时皇上批奏折。
“张山。”听到有人叫他,张山回头一看,是崔健,胖脸戴一副镶金边近视眼镜,阿迪达T恤,白胖略带颤抖的手上拿着一本精致的同学录本子。
张山对视了他足足有十秒钟,崔健努力的想做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可最终失败了,就在那傻站着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张山从座位上站起来,有拳头捶着崔健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别像个小娘们一样天天记着了。”张山接过他的同学录道:“我会认真写的,还有这是我的,恩?”崔健如释重负的接了张山的同学录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座位。
张山继续批他的奏折,当工作快要完成时,张山看到了舒方的同学录,他犯了愁,该写什么呢?思来想去张山写了一首《冰花》:
那日严冬,我对着玻璃哈气成冰。
手指作笔乱画,无无意中写出了你的名字。
清晨,写有你名字的玻璃上开出了美丽的冰花。
我用小刀把你的名字隔离开来,想永久的留住。
不料,瞬间成了水滴。
玻璃上模糊一片,
如我的眼睛。
张山合上同学录,心里跳个不停。
这日子真不禁念叨,写完同学录,拍完毕业照,做完生死告别,就等着上战场了。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张山、国栋、王涛还有郑晓涛三人坐在操场边,望着夜幕下的操场聊了很多,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关于人生。
考场上,张山出奇的平静。三年的时间交一份答卷,他想要真实的。三天的时间里,张山像是回忆了三年的高中生活,每一道题都能让他想到一个小故事,每一道题都那么似曾相识。
考完最后一门,竟感觉有几分失落虽然轻松了许多。
宿舍里,人们都忙着收拾东西,宿舍外面,来接学生的家长的车子杂乱无序的停在门口。我靠,奥迪A6、本田奥德赛、保时捷Cayenne好车还真不少,不过机动三轮、摩托车、皮卡也好多。
张山推出他的二六自行车把被褥捆好,上面有放了一包袱书。捆好后,他推着车绕过奥迪A6向前走着,由于我的自行车座太窄,带的东西太多,被褥和书籍来回晃动。
操场护栏拐角处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X5,护栏下石阶上坐着一个人,灰色粗布褂子,脚下一双新的千层底布鞋,那人正埋头使劲的吸着烟,可能是买的便宜水货烟,几口下去呛得直咳嗽,远处看,就像是路边等劳务的农民工。
张山推着自行车扶着上面的书籍走过农民工转过护栏,一辆自行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张山仔细端详那辆自行车再回头看那农民工,顿时心中五味翻滚。“爸,你啥时来的?”农民工扔下烟头站起身来,“看我,也不知道你们宿舍在那,就想在这等吧!只顾抽烟了还没看到你。”爸爸把张山自行车上的东西都解下来又重新捆到自己二八自行车上去,一边还说张山不会干活捆个被子都捆不好,张山只笑着不作答。
张山爸爸看上去又老了许多,四十三岁的年龄头发几近全白。爸爸一路上不停地唠叨,说先接张山回家后还要接他妹妹,妹妹学校近点,还说你妈天不亮就开始催我过来接你的,幸亏我在这干过几天活认识路······
张山发觉爸爸怎么突然间变得爱唠叨了,一路上就是没问自己考试考得怎么样。
唉!我的农民工老爸,张山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