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和崔健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谁也没有再提起过。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是高三,班里紧张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他们一个个像是疯子,没白没黑的遨游于书山题海之中。张山痛定思痛也义不容辞的加入到了疯子的行列里来,要疯大家一块疯吧!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哥们,豁上了!为了周总理的嘱托,我们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多少个月明月暗的静夜,教室里疲惫而明亮的灯光下,摇曳着一个单薄倔强的身影,为求独木桥上狭路相逢勇者胜,抛头颅,洒热血亦在所不惜。
我在黑夜里疯跑,
把黑暗抛在身后。
天上闪烁的,
是我悸动的心。
那段时间张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狂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学习疯子。唯一的一点乐趣就是在睡前胡乱写一首小诗,自己慢慢品味,欣赏。体育委员李晓航参加完会考就辍学了,还有刘文涛,都是农村的,当几个城里学生听说是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时,竟然表现的十分吃惊,“啊,一年几万块钱的学费都交不起?切,谁信呢!”也许这就是城里人,永远像是活在桃花源中,“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们整日过着衣食无忧甚至是穷奢极欲的生活,哪里知道大山后面山洞里桥底下还有多少风餐露宿的乞丐,哪里会知道又多少农民为供一个学生读书倾尽毕生的积蓄。
张山为李晓航刘文涛写了一首诗,《祭书》。
十年寒窗尚未果,
落的书页千万车。
一朝醒来空空去,
醉泪不止为那何。
望着他们两个的床位,张山有种人去楼空物是人非的感觉,突然又想假如自己走了,会不会有人记得呢?“你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呸呸呸!怎么想到这些。
有时静下来,张山会想到舒方,他为她写下了《心中的梦》。
有时,她像雾
时而被风春散
时而迎面扑来
有时,她像巨石
任狂风吹打依然不动
有时,她像永不缝合的伤疤
默默舔舐仍隐隐作痛
不管怎样
她就是一条小船
注定要驶向海的中央
对于她,张山不想再多说什么,也许,她就是张山心中的一个梦。
重压之下,张山别无选择,唯有迎难而上,哪怕是唯心的,他也要奋力一搏。证明,给别人看,也给自己。
星期天的早上路茫茫,
捡破烂的老头排成行。
某某一指挥,
来到垃圾堆。
破鞋烂袜子,
捡了一大堆。
挣了两毛钱,
买了敌敌畏,
干杯,干杯,
死了一大堆。
不知是谁在那弄了一首打油诗,写在黑板上逗乐了大家好几天。张山心想自己或许就是那捡破烂的老头,不知道前面到底会发生什么。管不了那么多了,爸爸、妈妈,为了你们的期望,儿要奔赴沙场,血战到底。同志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