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凤家狼子野心,竟想着混淆龙脉,想把这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野种混成龙子。如此居心叵测,胆大妄为,实在当诛啊。”身着暗红色凤袍的皇后,语气沉重地劝诫着皇上。
皇甫高湛却一言不发。
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当爹,但却是他第一次如此期待属于自己的孩子来临,而孕育这个孩子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是的,尽管凤轻舞身上总有很多东西会让他疑惑,让他失控,但他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是凤轻舞。
只是这种爱,能让他为之放弃什么呢?
包括...眼前这件让他一生蒙羞的事情吗?自己的孩子,龙种血脉,竟能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婴孩冒充。要是这件事被天下知晓,恐怕列祖列宗都要跳起来抗议,大骂自己不孝。
他正欲发话,却被打断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凤轻舞被宫女扶着,连身子都还没好就赶忙过来伸冤。即使此刻她浑身冒着冷汗,身下的恶露也没排干净,她却不得不来到这。
来到这,最多就是身体受了点罪,但不来这,恐怕自己一家人的命都要没了。
“臣妾从没有过混淆皇家血脉的念头。不管生男生女,不都是陛下的骨肉么?我又何必使这样的手段?”凤轻舞不知是装的还是吓的,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加上刚生产完的虚弱,真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了。
皇甫高湛看着也是心软了。是了,以自己对轻舞的恩宠,就算这胎不是男孩,下胎也总会是的。
她没必要使这样的手段。
见皇帝就要心软,华妃可不干了。她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被抓的两个嬷嬷说:“皇上,这事就算清妃不知情,凤家也绝不无辜。你看这跪着的两个嬷嬷,一个是凤家的家生子,另一个是凤家送进宫帮清妃保胎的嬷嬷。这要是说是无心之举,刁奴害主,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今天就算清妃也逃得了,凤家也逃不了。只要凤家没了,看凤轻舞还能拿什么和她斗。
华妃虽然平时看着不太机灵,但这番话却是说到点子上了。
“皇上,这事定是有人陷害。”凤轻舞哭着想上前,又怕自己一身血腥熏着皇上,只好呆在原地不动。“凤家一直以来安分守己,又怎会干出这种事呢?更何况,爹爹他一向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皇上定要明察为凤家洗刷委屈啊。”
“什么安分守己?不过就是家世没落了,不得不安分罢了。”华妃接话讽刺道,“不过现在安不安分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谈什么忠心耿耿呢。”
“好了,华妃你安静点。”皇甫高湛听得烦躁,他看向了安静站在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安宁,问道:“宁嫔,这件事你怎么看?”
宁嫔向来中立,又识情识趣,想必能说点自己爱听的。
“这...”安宁假装为难的样子,不知如何开口。
皇甫高湛秒懂,于是说:“随便说,朕恕你无罪,也不许有人因此事为难你。”说到这,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在场的几个女人。
皇后、华妃、清妃都低下了头,她们知道接下来安宁说的话,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皇帝的决定。
只是,安宁,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会站在那边。
“既然如此,妾就斗胆一说了。”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安宁的嗓音都是轻轻柔柔,如同清风拂面似的,皇甫高湛烦躁的心竟也奇异般地镇定了下来。
“轻舞妹妹是个可人儿,一直备受皇上宠爱。您瞧这回不也是刚回宫就怀上了龙嗣么,想来就算这胎怀得是个公主,下胎也定能生个皇子。更何况,无论公主还是皇子不都是陛下您的孩子吗?这么想来,轻舞妹妹倒是没有非这么做的打算。”
“对对对,皇上,就是这个道理。我没有必要这么做啊。”凤轻舞见安宁肯替她说话,忙上前为自己辩解,“我这么爱陛下,又怎会干出这种让陛下伤心的事来呢。”
皇甫高湛也是有些动容,只不过刚想上前就闻见了从凤轻舞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他隐隐皱了皱眉,退后了一些。
“只不过,皇后和华妃娘娘说的也有道理。这两位嬷嬷确实是凤家的人,尤其是这位黄嬷嬷,还是凤夫人送进宫来的。而且臣妾还听说...”说到这,安宁却停住了为难地看着凤轻舞。
“听说什么,宁嫔,有话就快说。”华妃着急地催道。
安宁抬起头来,为难地看着一眼皇上,说道:“也是凑巧,之前我曾听人说,凤家有位媳妇也有身孕。且算来那位媳妇生产的日子和轻舞妹妹似乎差不多。”
“竟有这事?”皇甫高湛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如果这事是真,那就算这事风情舞不知情,那么凤家也一定知情,甚至是蓄谋已久。
没想到自己对凤家的宠爱,竟让他们生了这样的狼子野心。用凤家的孩子换他的龙种,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是不是还想着,等着这个孩子长大,再夺了他的皇位。
“凤轻舞,你最好祈祷这事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皇甫高湛撂下这句话,夺门而出。他必须立刻查清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若是真是凤家所为,他必定灭了凤家满门。
“皇上,皇上!”凤轻舞急忙忙追出去,却因体力不支倒下,身体里的恶露也流了出来。华妃见状,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嘲讽地说:“好歹也是世家出来的女人,给自己留点体面,人来人往的像个什么样子?”
凤轻舞听了这话,立即恶狠狠地瞪着华妃一行人,“你们最好记住今天你们对我做的一切。”若是等我有朝得势,我必要你们百倍奉还,而且还要比我今日更难堪。
皇后和华妃自然不在意,她们两人联手,就算是皇上也得忌惮三分,还会怕凤轻舞这个即将要成为孤女的人?自然是头朝着天,大摇大摆地走了。
安宁也跟着走了,只不过她并不是回自己宫中,而是趁乱驶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