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相病倒了,病势来的汹涌。曾经的大将军,而后的大司马,纵横朝堂三十六载,终于一病不起。
三公子自从与福骞那次在桥上的谈话后,再遇他果然如陌生人一般。不是不念旧日兄弟情,正是因为念着旧日的兄弟情,反观今日之态,才更觉寒心。
福婷征得叶雍睿的同意,回了一趟相府。用罢午饭,福婷照例需要午睡。晴荷便瞧了空去找如斯。她与如斯坐在雨湖边的柳树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相谈甚欢。
晴荷抚了抚如斯的刘海,笑说:“你早就该这样,把那道伤疤遮住,果然好看多了!”
如斯有些羞赧的垂下头,忽的又抬起头,急急的问晴荷:“姐姐你在那边过的可好?”
晴荷神色微微一黯,笑道:“有什么好与不好,就那样吧。整日里侍候二小姐,你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气。不过她嫁到叶府后,那乖戾的性格也收敛了很多,特别是有了身孕之后。”
如斯听罢,垂了垂眼睑,突的拍了拍面颊,转过脸冲晴荷笑道:“姑爷待二小姐可好?”
“应当是好的吧!”晴荷思索了片刻,对如斯笑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若说好吧,姑爷待二小姐并不亲昵,到像是对待宾客。若说不好吧,这二小姐想要什么姑爷都会给她,这不,连孩子都给她了!”
晴荷一句玩笑话,说的如斯微微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丝的酸涩。
“姐姐,你今年都十九岁了,难道一辈子要在二小姐身边耗下去?”
“我也不知。”晴荷叹了一口气,对如斯报以安慰的一笑。“兴许以后二小姐会放我出府,又或许,把我随便指给府内的下人吧。”
“那二公子……”
“其实我也看开了。”晴荷眉心微蹙,自嘲的笑了笑,指着朗朗晴天说道:“没人斗得过他!”
“以前是我太幼稚,以为只要能待在二公子身边就可以了。其实,没有个相等的身份,我哪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如斯,我没读过多少书,我也说不出什么深刻的话,我只是现在才明白,人是斗不过天的。”
如斯的心因为晴荷的话而深深一震,她不认同晴荷的话,可她又发自内心的同意晴荷的话。没有相等的身份,两个相差那么大的人怎么能够在一起。
晴荷侧过头,看着如斯若有所思的脸。她一会儿蹙眉露出困惑的表情,一会儿又释然露出悲伤的表情。晴荷似乎想到了什么,握住如斯的手,温柔的说道:“如斯,你和我不一样。”
如斯抬起头,一脸的疑问。
“三公子在等你,他一直在等你。他不会撇开你往前走,他会带着你一同走下去。这样的男子,世间很难找到第二个,你是何其幸运!”
“姐姐……”如斯咬了咬唇,摇头道:“你误会了,三公子并不是喜欢我。”
“他对你不一样,明眼人全都看的出来。如斯,你是真不知道三公子对你的好?”晴荷诧异的看着如斯。
如斯摇了摇头,握紧晴荷的手,诚恳的说:“三公子待我并不是像姐姐说的那样。我知道三公子怜惜我,爱护我。正如同我也敬重他,爱护他一样。姐姐,我和三公子之间并非男女之爱,三公子如兄,待我如妹。不过,我也的确幸运。”
如斯说完这一切,笑了起来,那双银眼倒映着粼粼波光,显得越发璀璨闪亮。
晴荷看着她,笑着摇头道:“唉……如斯……你啊,唉!”
“姐姐不要总是说我嘛!”如斯赖在晴荷的身上,玩着晴荷的辫稍。
晴荷仰起头,青翠的柳枝儿拂过她姣好的脸上,那白皙的面颊带着点点红晕,被稀疏散落的阳光照耀,十分美丽。她望着天,对如斯说:“你看!那边的云真好看!”
如斯顺着晴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浮动在天际那纯白的云,看着那云被高空的风吹的缓缓移动,心里的忧愁一扫而光。
“如果姐姐以后能够出府了,姐姐会干些什么事?”如斯歪着头,微微笑着看向晴荷。
晴荷想了想,十分憧憬的托着腮对如斯笑道:“等我出了府,我要开一家绣坊。然后每天坐在绣坊前面的树下绣香囊,直到有一天啊,有一个公子打马路过我的绣坊,看见我绣的香囊,赞一声‘姑娘,你的香囊绣的真好,可否给在下也绣一个’。那我肯定会绣一个鸳鸯香囊给他,然后就等他迎娶我过门!哈哈……”
晴荷被自己的话也逗乐了,抱着如斯笑了起来。如斯也随着晴荷大笑着,一边还喊道:“姐姐羞羞羞!”
这一日的天很晴朗,一如雨湖旁柳树下,那对少女的笑靥。那时候,她是真的想要放下,也自以为真的看透了很多东西。其实,身陷迷局的人,哪一个又有清明的心,哪一个又能说自己看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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