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都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因为,此时的京都内疯传偏居于宣宁州的皇庭内部起了内讧。越之国永历帝主战,然而却又有另一部分保守派主张军队需要调养生息,养精蓄锐,以待将来与砂之国大战之日。永历帝皇后孙氏乃是主战派,为表决心,竟亲自披挂上阵,带领一万精兵如同疾风一般从东南部往中原地区刮来。
如斯皱眉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也不知何时下完。透过窗依稀可见远处红袖阁灯火粲然,不知为何,花满楼今日停业一天,这一停也不知会被红袖阁抢去多少生意。
雨水如同轻雾将远处的风景裹住,调笑热闹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如斯伸出手接了檐下掉落的雨珠,指间一股凉意,迎面一阵风,让如斯不禁瑟缩了一下肩膀。
“既然冷,就应当把窗户关上才是。”
被温暖的气息包裹住,身上已被加了一件斗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窗户关上。
如斯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黯然的眼一下子被点亮,她笑道:“事情谈完了吗?”
叶雍睿点了点头,温和的笑道:“说完了。”
如斯站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回首说道:“我去给你泡一杯茶暖暖吧!”
叶雍睿伸出手拉住她,手心是她那双微凉的小手。他心中一阵悸动,一股呵怜之意从心中慢慢扩散。他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于自己的膝上。
虽然此前也有过一些亲密的举动,然而此时面对着他,如斯还是不禁红了脸。她默默的垂首,见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背上爬着两道扭曲的伤疤,她心中一痛,另一只手已经慢慢抚了上去。
叶雍睿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心中十分安定。他见她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小脸上的一双银眼尽是心疼的神色,于是嘴角也不禁翘了起来,吻了吻她的面颊。
如斯看着他,皱着眉颇有些愁苦的问道:“为什么你身上那么多伤疤?”
她还记得多年前,他为了使自己不要自卑,将袖子挽起,那里盘踞着一道长长的可怖的伤疤。
叶雍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靠在她的肩窝上默不作声。如斯见他神色疲惫,也不再多说什么。似乎过了许久许久,才听见他醇厚的声音静静的响起:
“我十二岁参军,二十岁退役。身上的这些伤,大部分来自战场。”
“只是还有一部分伤,却是十二岁之前有的。”
他说了这两句,便不再开口。如斯转首看着他,却见他正望着虚空,双目微眯,似在追忆什么。
“十二岁之前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叶雍睿却不答,只是看着她温柔一笑,开口说道:“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一个故事吗?那个富家子弟爱上青楼头牌的故事?”
如斯好生思索了一翻,才用力的点头:“记得!”
叶雍睿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但你不要害怕。那个故事里的小男孩就是我,而那个富家子弟就是太宗皇帝。”
如斯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她瞪大了一双银眼,手捂住唇,呆呆的看着他。脑中翻腾了好久,好不容易理清了关系,她才开口道:“那你不就是当今永历帝的兄弟?!”
“不错,我是他的哥哥。”叶雍睿一笑,笑容雍容无比。他将如斯往怀中带了带,将那只捂住唇的手拉了下来,凑到唇边吻了吻,接着说道:“我是太宗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你大概也知道了,我母亲是青楼头牌,出身风尘,自然不可入宫更不能列入皇家宗谱。也因是如此,太宗皇帝一直没有与我相认,可是他却给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就连萧彻,也无法与我匹敌。”’
“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叶雍睿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狠戾,但慢慢的,那丝狠戾的火焰在如斯的叹息里化为了青烟。“我只是想让他承认我母亲的身份。”
“我出生之前,青楼里的老鸨得知我母亲怀有身孕,便用酷刑逼我母亲说出那个男人的姓名,可我母亲却拼死不说。老鸨最后竟端来一碗堕胎药逼我母亲喝下,后来在姐妹的帮助之下,我母亲才堪堪逃过这一劫,流落在外并且在一个破庙里将我生下。”
“我从来不知我父亲是谁,我母亲也从未和我提起过。自小母亲便带着我四处流浪……如斯,那段日子有多苦我至今都不敢回想。我和母亲的足迹几乎踏遍整个大陆。被人羞辱过,被人欺凌过。过去时常会被人叫做‘小孽障’‘小野种’,呵……”
叶雍睿苦笑两声,黑眸中头一次露出悲伤无措的神情来。
如斯不敢相信他居然有这样一个不堪的过去。记忆中他总是雍容华贵的,他高高在上睥睨一切,或是温和有礼如一个贵族子弟。可没想到他曾经竟也是这样一个卑微的尘埃的里的人。
“我母亲后来因为病痛的缘故,在我八岁那年死去。临死之前,她告诉我,我的父亲名叫萧说。我这才知道,他是当今皇帝。大概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心中便怀了一种愤恨。那个男人他君临天下受万人敬仰,却不敢站出来承认他的女人,保护他的女人。他享尽荣华,而作为他的妻儿我们却在受人欺辱。我不甘心,为我娘不甘心。”
“我独自流浪了四年,最终加入了军队。自那之后,我便开始如疯了一般上战场杀敌。其实并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够站在他面前,向他证明,即使是被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生养,不需要他的扶持,我依然可以走到这样高远的地位。”
叶雍睿笑了起来,他脑中尽是残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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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雍睿有一个非常复杂的过去,他的心狠手辣他的深沉心机。这一切都来自于这些复杂的过去。
大家可以看得出来,叶雍睿与如斯的过去非常相似。大概也是因为相似,叶雍睿才会爱上如斯。这两个有着相似过去的人却在日后的人生之中完全向两个极端走去。叶雍睿说,如斯是一汪清澈的泉。他靠近她可以看见自己,可是也在同时看见自己的肮脏。所以一开始他才说,宁愿做一个守护泉的人也不愿做一个拥有泉的人。
但爱情终究让这个自称早已没有心的男人放下了一切。
我听一些读者说,很心疼三公子。
不错,三公子的确是挺让人心疼的。而叶雍睿,其实他却是整个文章中将痛苦埋藏的最深的男人。没有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却不知这个冷漠的外表下所隐藏的种种无奈,种种悲惨。
现在大家也知道了,叶雍睿乃是皇室子弟,有一个悲惨的过去。
希望日后叶雍睿的所作所为能够得到大家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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