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猛虎虽然咬向圆清,却并未伤及他皮肉,而是将圆清胸前捆绳咬断。圆清所说不差,圆清与铁椅捆的太紧,这巨虎虽然凶猛,却也不能咬断生铁,因其聪慧,知道圆清并无抵抗之力后,便想将他从铁椅上放下来,之后更加方便进食,巨虎一咬之下,不止捆绳断裂,连带着圆清胸前衣物也尽皆撕碎,外衣尽毁,胸前所挂佛珠,便展露了出来,在这漆黑之地,佛珠莹莹之光,仿佛更胜。
野兽对光亮之物总是心生好奇,即便此虎较之寻常之虎巨大、聪慧,仍不脱野兽之天性。巨虎盯着佛珠,刚才的暴戾褪去大半,双目之中带着疑惑,圆清瞧到此处,说道:“我死之后,如果这串佛珠能有你看护,也算了却我的一件心事,你戴着它,好好供奉,或许可求得长生之道。”说罢,将颈上佛珠摘下,挂在巨虎的头上。
说也奇怪,佛珠刚刚挂上去,巨虎便发出一声悲惨叫声,仿佛在挣脱什么,随着佛珠之光,慢慢的巨虎趴在地上,喘着重重的鼻息,圆清得巨虎之功,绳索尽断,此刻已能自由行走,望着它弯下身轻轻抚摸,说道:“看来你已有灵性,不再是普通野兽了,佛珠能抹去憎恨怨念,例来天然宝物都有巨兽看守,想是连城后山金矿一直是你的巢穴,不想却被他们夺去了,还被关押此处,难怪你会有怨恨。”
世间之物,总有一些生灵,因机缘巧合,产生变化,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飞鸟虫兽,纳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光芒,吸山林之精华,区别于其他,这些物种,已经具备了智慧,即便不能口吐人言,也明白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世人称之为精,成精一说便由此而来,但往往成精一词略带贬义,说是贬义,其实大多的是惧怕 ,只是成精之物过于稀少,而且不会生长于闹市之中,多数长于深山老林,它们对于这世间的非凡之力,格外敏感。圆清面前巨虎,便是如此,看见圆清胸前佛珠,感到不是常物,因此进食之事,也抛在脑后,那巨虎在地上躺了一会,缓缓起身,注视着圆清,双眼间也没了刚才那股气势。
这串佛珠之前交代过,乃是由九位老僧捻揉,再由圆清师傅传于圆清,百年间集结了佛家之大愿。这个世上纵然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神秘幻术,这些秘术可以蒙蔽世人的双眼,让人产生膜拜,但佛家愿念与之不同,此珠常伴佛前,集世间之宏愿,闻高僧之教化,以非凡物。
巨虎之凶恶在经由佛珠之光淡化后平和了许多,眼望圆清,像是在诉求着什么,圆清知道,它是想离开此地,圆清微微点头说道:“若能脱离困境,我便放你归山。”那巨虎在圆清面前,将头缓缓低下,圆清将佛珠取下,重新挂在胸前,望着它缓缓说道:“我命中应有此劫,所以甘心受劫,不曾想,此番劫难竟是以此消磨,也好,阿弥陀佛。”
在圆清身入虎笼之前,赵七也被人放回家中,一身伤痕,好在家里尚有别人,林思婉看见赵七这副模样,心中一惊,急忙将他搀至床上,询问家中是否有治伤之物,赵七早年身在府衙,家中存了一些药物,林思婉急忙寻来为他包扎伤口。包扎完毕林思婉问他:“你怎会这副模样?大师身在何处?”赵七皮外之伤虽然疼痛难忍,但不影响说话,强忍着缓缓说道:“我于。。半路被擒,被人。。押到督军府内,大师还。。还在那里,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说话时断时续,但好在意思表达清楚,林思婉心头一沉,双眼泛红,呆了一阵惊到:“不行,我要去找他,绝不能让他自己涉险。”说罢起身便走,赵七急忙喊住,由于用力过猛,刚包扎好的伤口,险些再度裂开,赵七急道:“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在此等消息吧。”林思婉面露坚决道:“不,我一定要去,死也要死在那,对不起了,赵大哥,我不能照顾你了,你保重吧。”说完夺门而去。
林思婉心中圆清处于何种位置,用言语已无法表明,如果用等级来区分,为圆清而死都已算不上半个等级,为何会有如此重量,只有她自己清楚,旁人无法理解。从赵七家到督军府路程不远,林思婉一路疾行,待到正门之前,已是气喘吁吁,不顾劳累,便要闯门,守门之人如何能让,急忙呵斥。林思婉怒道:“让我进去,我来找白督军有话要说。”门口那人说道:“白督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快退去,否则我手中钢刀可不客气了。”林思婉此刻仍是蒙着面,听闻此话,摘掉面纱说道:“我是圆清大师的随从,找白督军有要事,你莫要拦我,否则误了事,你恐担待不起。”那守门大汉双眼发直,面露贪婪的盯着林思婉,根本没有听她说些什么,就要飞扑而来,被身旁一人制住,那人说道:“别冲动,这个女人我劝你不要妄动,还是应该禀告白爷,你要是独自享用了,恐怕性命难保啊。”那大汉听罢,面露疑色,想是左右为难,犹豫片刻恨恨说道:“好吧,我去禀告白爷,你看着她,千万别让她跑了。”另一人道:“嘿嘿,你见过砧板上的肉还会自己走么?”那大汉快步走入内堂。
不一会从里面出来数人,来到门前,看见林思婉不住点头,其中一人说道:“好,果然是绝色美人,记你一功,白爷一定好好赏赐你。”说完对林思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思婉随他们走入内堂,林思婉望着这帮人的做派,心中已然明白,此行怕是难保周全了,不过她不后悔,为救圆清,不,应该说为了和圆清死在一起,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心甘情愿。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偏房,房门大开,正中堂内坐着一人,正是白督军,其余几人将林思婉留着此处,纷纷退去。林思婉迈步走进屋内,望着他说道:“请问督军,圆清大师呢?”白督军邪魅一笑说道:“不瞒小姐,此刻圆清大师所在何处,我是真拿捏不准。”林思婉疑声道:“此话怎讲?”白督军笑道:“也许还在那捆着,也许已进入那猛兽腹中,或者一半一半,哈哈,所以说我也不清楚。”林思婉听完惊呼一声,瘫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全无,厉声骂道:“你这禽兽,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大师如天人一般,你这样对他,死后必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要与你同归于尽。”说罢起身冲向白督军。
林思婉怎会是他的敌手,身形一晃便将她制住,邪声笑道:“美人儿,别着急,也许他现在还没死,那猛兽脾气古怪,你的圆清大师,多半还活着。”林思婉急道:“那赶快放他出来。”白督军笑道:“美人儿,他一个和尚,怎会让你对他如此上心呢?莫非,你还喜欢上一个和尚了?”林思婉急道:“与你无关,你先将他放了,有什么话,放完之后再说。”白督军道:“放他不难,不过放了他我能有什么好处啊?”林思婉说道:“只要你放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白督军面露邪淫之光,细声说道:“我可舍不得杀你,要放他也容易,只是你恐怕得付出些代价。”
林思婉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只要放了他,做什么,我都依你。”白督军听完冷冷道:“原来还是个情种,可惜啊,你的深情用错了地方,你竟然爱上一个和尚,看来,你才是那可悲之人,哈哈哈!”林思婉说道:“我不想与你争辩,我只要他平安活着。”白督军听完哈哈大笑面露狰狞说道:“你恐怕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喜欢看劳燕分飞,越是有情之人,我越要他们痛苦折磨,你不是喜欢那个和尚么?我要让你亲眼目睹他被野兽啃食,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林思婉听完急声道:“不可,你绝对不能这样对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杀他。”
白督军目露凶光凝视着她,林思婉迟疑片刻,将盘头纱巾摘下,发簪取掉,垂腰长发如水银泻地,外衣褪去,露出如玉双臂,白督军越看表情越发狂热,待到最后,脸上贪婪之色再也按捺不住大声道:“极品,真是极品,比我收藏的那些要强上许多。”说完,飞身扑了过来,林思婉急道:“先把他放了,否则我便咬舌自尽。”白督军怒声道:“好,不过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他一样要死。”说罢,唤来下人,对他说:“将那和尚从地牢中带上来,妥善安置。”那人面露疑惑问道:“地牢?”话未说完,便看见白督军眼中闪过狡黠目光,结合堂中情景,随即明白,大声答了句遵命,转身离开。白督军随后望向林思婉低声笑道:“美人儿,这回行了,我告诉你,你今晚要让我痛快,但凡你脸露出一丝不悦,我立马拿了那个和尚,让他死无全尸。”林思婉说道:“只要你能放他一条生路,我必会遵守约定。”说罢,脸上悲愤之色褪去,慢慢的一种淡淡的迷人微笑,映在脸上,与之不符的,是那双浸满泪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