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怎么了,有问题吗?”,鑫儿一脸疑惑。
画雨心想,鑫儿常年居住在山里,指定是个乡巴佬,而且又是一介女流,可能对这烟花之地不太了解。
“哦…谈不上有问题…哎…既然都来了,还是进去吧”
画雨等人来到这座发光的楼宇大门口处,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楼,大门所在的一面墙全是窗户,此刻已然紧闭,每层楼的房檐下都挂着十几个一排的红灯笼。
此时除了几个衙差守在大门口,周围倒是没什么人,这阵势谁人敢来找乐子?
画雨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两个大字映入眼帘——青楼。
画雨心说这么开放的吗?直接就叫青楼?
随即画雨进入大堂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刚才鑫儿的疑惑也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
大堂里面各个角落放满了油灯蜡烛,整个屋子被照的通亮,大堂中央是个巨大的舞台,足有个篮球场大小,舞台上面有不少鼓瑟乐器,台阶也被各色鲜花围了好几圈。
舞台四周靠着墙围了不少桌子,被串珠帘子隔成一个个小单间,单间墙面上有些龙飞凤舞的题字、水墨。
再往前越过舞台便是一个“y”字形的楼梯,地面铺了红色地毯,上面点缀着些花型,可直接上二楼。
二楼就像是现代的跃层结构,二楼的平台靠着栏杆也有些桌子,上面也摆满了鲜花酒器,靠里面的便是一排房间,应该是雅间,桌子与房门之间有走廊,尽头有楼梯可上三楼。
三楼的构造和二楼差不多,但没有那么多桌子,相比底楼和二楼的休闲区更像是员工休息处。
画雨看着这眼花缭乱的一切,心里直呼自己被电视剧洗脑了。
因为眼前的一切不是想象中那种充满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整个空间色彩搭配十分高雅而不艳俗。
画雨能想象到平日里这应该是一副锦瑟和谐的画卷,不少文人墨客在此以文会友,听着舒适放松的古筝枇杷,思如泉涌,诗兴大发,说不定就是一千古绝句。
这不是窑子,绝对不是!
此刻舞台中央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不用说,这就是那个命案的主人。
边上桌子一群人形形色 色各种表情都有,有的像是惊魂未定,有的满脸哀伤,有的一脸不耐烦……
整个大堂除了一群站得笔直的捕快就没见王县令。
“我爹呢”,王小虎冲胡老大问道。
“少爷,大人在二楼整理案情”
胡老大一边回答一边在前面引路,“少爷,我弟他…”
“这…”,王小虎面露难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见二楼有间房门开了。
是王县令出来了,不过脸上却是一脸凝重,看来没有理清头绪,案情没啥进展。
王县令身后紧接着出来的是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衣,带了个财主帽子,定是这青楼老板无疑。
“父亲,您怎么样了,案子查的怎么样?”
王小虎适时的逃开胡老大的目光,抬头向王县令的方向喊道。
王县令没有答话。
……
“走吧…走吧”,王县令暗自叹了口气。
“王县令,我等积极配合争取早日破案,恕不远送”
“杨掌柜不必客气,破案是我等职责所在”
王县令和杨掌柜在门口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街道上往衙门赶,一路无话,各怀心事。
胡老大担忧弟弟,王小虎是在尽力躲避胡老大,王县令是被案子烦的,鑫儿只顾逗靈儿,靈儿却一脸生无可恋,估计是在想说好的包子呢?
“山里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王县令终于是先开口了。
“确实有妖作祟,只不过…只不过让它跑了”
画雨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只是将衙门不光彩的事给跳过了,鑫儿、王小虎、还有胡老大都没有补充,应该也是默认选择无视。
“算了,这事儿你就先别管了,其实早在案发之后我就已经秘密上奏,就这几日应该就会有专门的人接手”
看来衙门之前的不作为,也不全是为了名声,安排自己先去调查,能解决说不定能讨赏,不能解决,也并无损失。
画雨暗自失落,还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可是…那妖物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要不还是…”
“就许你会抓妖啊?此次来人可是新上任国师的人,那本事大着呢”,王县令没好气儿道。
“国师?”
“就前几天的事,治好了皇帝的旧疾,据说在朝堂上大显身手,还精通五行术数,文武百官也是啧啧称奇,皇帝龙颜大悦当场封他为国师”
“那…那就没我啥事儿了”,画雨心中有丝丝失落。
“没事儿?就这案子弄的我头都大了,明天跟我一起查案,现场跑个腿什么的…唉…老了,不中用了…”
“父亲,这案子到底怎么个难法?”,王小虎好奇的问道。
“现场勘察初步认定,这是起谋杀案,死者是个女子,叫紫芸,弹得一手好琵琶,歌也唱的不错,刚进青楼一年多便成了青楼的头牌名角,迷倒了不少书生才子”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谋杀的?难道是同行竞争?”,画雨猜测到。
“平安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没什么人能有实力和青楼竞争”,王小虎随即否认。
“紫芸成名后,渐渐暴露出她原本暴躁的脾气,跟身边的很多人都有过不愉快,所以可能是青楼里的自己人干的”,王县令说道。
有些人,表面温文尔雅,多才多艺,实际上性格泼辣,蛮不讲理,得罪的人多了,积怨太深,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已下令让人守在案发现场及青楼各个进出口,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敢擅自出入,今天太晚了,明天接着查吧”
王县令在衙门口停下脚,转身对王小虎说道:“小虎,我进去收拾一下,等会儿一起回家去,你娘该着急了”
“是,父亲”
王县令又转过身子,冲画雨问道:“你们呢?”
“哦,王县令毋须担心,我们有去处”,画雨嘿嘿一笑,怎么进来的当然还那样出去呀。
画雨眼见王县令进了衙门,胡老大要跟进去,连忙小声叫了声胡老大。
“怎么了?”,胡老大退出衙门口,冲画雨问道。
“说说”,画雨神秘的吐了两个字。
“说什么?”,胡老大一脸懵逼。
“渍,案发现场啊!”
“不行,案件机密…不能…”
“停停停…”,画雨打断胡老大,“看见王县令刚才的样子了吗?你忍心让他这么大岁数还这么操劳?咱作为衙门的一份子,不得出一份力?”
画雨当然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同时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撇王小虎。
“胡老大,说说吧,画兄…哦不,这里也没有外人”,王小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说道。
“可是…”,胡老大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可是,我们是坏人吗?”,鑫儿抱着的靈儿身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阵的抖了抖。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快说!”,鑫儿抢先说道。
“好吧好吧,出了什么乱子,你们自己负责啊”,胡老大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说来也怪,紫芸生前有多漂亮你们知道吗?”,胡老大一副震惊的表情。
“能有多漂亮?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画雨一脸不屑。
“确实漂亮”,鑫儿说。
如果一个男人说女人漂亮,那么可能是关注点不一样,也可能是别有用心,如果是一个女人说另外一个女子漂亮,那么这个女子就真的可能足够漂亮。
“好吧,那漂亮又怎么样?”,画雨有些不解。
“你是没看见尸体,其实我们做捕快的,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只不过生前如此漂亮的一女子,竟然落得个全身腐烂的下场,实在可惜了”,胡老大不住摇头。
“全身腐烂?是因为死太久了吗?”,画雨一想不太可能啊,在青楼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要有具尸体应该早就发现了,绝对是才发生的案子。
“不…才死一天,尸体是被某种毒腐药所致”
“那…还查到些什么?”
“紫芸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被杀的,死的时候正是深夜,没有目击证人,今早楼里的伙计发现的时候门窗紧闭,也没有撬动的痕迹,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连死因都查不出来。”
“那毒腐药物来源有没有查出什么?”,画雨问道。
“自然查了,现在还没有结果,明天得再接着查”
胡老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楼里楼外的人似乎都有个差不多的说法…”
“什么说法?”
“大山里的冤魂作祟…”,胡老大声音很小,显然他自己经历过昨晚的事,自然也不信。
“为什么?相隔这么远,这两件事怎么能联系在一起?”,画雨一阵挠头。
“画兄,我觉得有点奇怪,紫芸的死状不就跟之前衙门里的几具尸体有些相似吗?”,王小虎问。
“是挺像”,画雨随即改口,“不,也不太像…”
“总之,明天再查查看吧…这事儿要真是人为,多半还是青楼里的人干的”,胡老大说道。
一时无话,画雨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王少爷,我有个想法”,画雨上前一步走到王小虎身边,附耳说了句悄悄话。
“画兄,这…这行吗?”
“倘若真是青楼里的人干的,那十有八九能行…”,画雨自信满满。
“好,那就这么定了”,王小虎答应的爽快。
随后王氏父子回家,胡老大留在衙门照顾胡老二,鑫儿抱着靈儿跟随画雨翻墙出城悄悄回到了刘大娘院子。
后来画雨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