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画雨还没回到刘大娘院子,老远就看到刘大娘站门口张望,应该是鑫儿刚才送胡老二进城就医路过时已经知会了刘大娘。
果然,刘大娘看到画雨抱着靈儿进入视线,拉着豆豆过来迎接。
“小雨,靈儿怎么了?她也受伤了?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刘大娘,靈儿没事,只是累了”
刘大娘这才长舒一口气,一起往院子走去。
“你们昨天都遇到什么些什么东西啊?我看鑫儿他们中有个人好像伤的很严重,火急火燎往城里去,问鑫儿却啥也不说”,刘大娘一边走一边念叨。
“应该没事的,刘大娘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画雨回到院子抱着靈儿靠着石桌坐下。
“有,正打算吃晌午饭呢”
之前画雨就注意到胡老二肩膀上的伤,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且一副深中剧毒的样子,但奇怪就就是胡老二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醒不过来也死不掉。
画雨也顾不得许多,城里的大夫应该会有办法。
午饭期间自然免不了刘大娘的一顿唠叨,画雨和靈儿胡乱扒拉几口饭,便回床上睡觉去了。
不是受不了唠叨,而是太累,若不是疲惫到了极点,画雨指定多享受一下这温暖的念叨。
直到傍晚画雨才被一阵嬉闹声吵醒,原本十分害怕靈儿的豆豆,此刻二人玩得倒是正嗨。
两个小屁孩在床上使劲折腾画雨,捏鼻子、拔腿毛…无所不用其极。
“快起床了,哥,吃晚饭了”,靈儿趴画雨身上,奶声奶气的喊到。
“行了行了,两位小祖宗,我起来还不行嘛…”
画雨抓起外衣正要穿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个捕快。
“糟了,还没去衙门报道”,画雨拍拍脑门,“算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对了,鑫儿姐姐回来了没?”,画雨冲靈儿问了句。
“emm…还没呢,走啦,吃饭了吃饭了,靈儿要饿死了”,靈儿不等画雨穿好衣服就往屋外拽。
“行了行了,我自己会走,你这丫头就知道吃”
……
桌上就几盘素菜,简单吃过晚饭,画雨和靈儿靠在石桌上,毫无睡意。
眼看刘大娘和豆豆已经进屋灭了灯,画雨坐起身子。
“靈儿,我们走”,画雨小声对靈儿说。
“去哪儿?”,靈儿语气冰冷。
“哦,是你啊,晚上好啊,我们进城去看看,鑫儿这么久都没回来,说不定胡老二出什么事了”,画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靈儿脸上挂着不解。
“你倒好,左耳进右耳出,中午光顾着吃,刘大娘光数落我了,让她知道大晚上又带你出去瞎逛,指不定要念叨多久呢”,画雨已经拉着靈儿出了院子。
“你不是挺享受的吗”,靈儿冷哼一声。
“某些人再说,一会儿不给买包子吃”,画雨故作威胁。
“哼,不稀罕”,靈儿停下脚步骄傲仰着头。
“背我”
“哎呀,真是麻烦,上来”,画雨蹲下身子。
“走快点”,靈儿在画雨背上叫到。
“急什么?长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
“一会儿包子铺该关门了”
画雨一阵无语,心说这包子铺可能早就关门了,刚才随口一说这丫头还当真了。
……
事实上不只是包子铺,就连城门都已经关门。
不过这压根拦不住画雨,这也不是边关那种大城墙,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多人巡逻守城,基本上就稀稀拉拉几个人,没精打采的靠着墙聊天。
防御如此松懈,画雨翻过城墙倒是轻而易举。
街上多数商铺都已打烊,黑漆漆的路上偶尔会有个醉汉,时不时还能听到隔壁街道上打更人的吆喝。
“霊儿,又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画雨背着霊儿,走在街道上,心念一到,霊儿哦了一声闭上眼睛,灵巧的鼻子开始鼓动,就开始专注捕捉味道。
“那边”,霊儿小手儿指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好像是…衙门?”,画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时候衙门早该下班了,衙门还供人住宿的吗?
“走吧…先过去瞧瞧…”,画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一到衙门门口,画雨就被拦了下来。
画雨只见衙门大堂灯火通明,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样子。
“喂,兄弟,没看我穿着衙门的衣服嘛,自己人”,画雨背着霊儿站在衙门门口,一脸堆着笑。
“你的衣服?穿着这么不合身,有腰牌吗?”,站岗的差役不知道是因为加班还是本来就脾气不好,表情很是不友善。
“哦,你仔细看看我,我是新来的,我前几天才跟这儿进去,你指定是忘了,贵人多忘事嘛,哈哈哈哈…那个…腰牌,正在做,还没发给我呢…哈哈”
画雨打着哈哈就要往里走。
“站住!”
两个差役已经拔刀交叉在门口。
“靠,有名无实…”,画雨退出几步,背过身子低声骂了句。
“那怎么办?还进去吗?”,霊儿趴在画雨背上问道。
“进,衙门现在都还没下班,肯定出了什么事,你确定鑫儿在里面吗?”,画雨微微侧头问道。
“嗯”
“王小虎呢?”
“在”
“那就好办了”
画雨转过身子,扫了一眼站岗的两个差役,深吸一口气。
“王少爷!——”
画雨扯开嗓子就连着几声大吼,引得不知道哪边屋子里的几只狗一阵叫唤,好在附近没什么人家,衙门这个清净地段倒不怕扰民。
“住嘴!”
门口两个差役冲过来要捉画雨,画雨一边儿闪避一边儿接着叫唤。
好几分钟后王小虎的身影才出现在衙门口,随即招呼两个差役退下。
画雨背着霊儿一脸夸张大摇大摆跨进衙门口,两个差役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王少爷,身子怎么样了?你老爹也没告知天下,我当捕快了?”,画雨跟着王小虎来到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打趣道。
“还好,画兄见谅,衙门出了些状况,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包涵”
王小虎一脸严肃,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画雨注意到王小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毕恭毕敬。
“哦…王少爷,衙门出什么事了,还有,胡老二的伤…”,画雨收起了刚才的玩味,也一脸认真说道。
“昨晚…镇上出命案了,说起来,平安镇如名字一样,一直都很平安,我记事起还是第一次出现人命案子,衙门倒有些手忙脚乱,画兄见笑了”
画雨跟着王小虎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小四合院,走到一个屋子门口。
“至于老二,你们也进来看看吧…”,王小虎语气带着几分自责。
画雨知道,胡氏兄弟是他带出去的,如今胡老二负伤而归,王小虎心里自然过意不去。
这官宦之家也不全是电视上演的那般,皆是些势利之辈。
“小霊儿,你来了”
画雨站门口刚将靈儿从背上放下,鑫儿便已经起身朝靈儿扑了过来。
不过眼前的这个冰冷的靈儿对鑫儿是丝毫不感冒,一脸呆萌,虽说爱理不理,但也没反抗,任由鑫儿抱回屋子一阵揉捏。
“她一直在这里吗?”,画雨站门口朝王小虎问道。
“我半路上清醒过来,便和他们一起带着老二回了衙门,随即请了大夫,鑫儿姑娘应该是累了,刚到衙门就趴桌子上睡着了,直到晚上弄了点吃的就一直到现在”
“那,胡老大呢?”
“他跟我父亲查案子去了,哦,我父亲去了这么久,一会儿我也想去看看,这案子究竟有多难办,画兄可愿一同前去?”,王小虎眼神里带着期待。
“好啊,先看过胡老二再说”,画雨跨步进了门。
这里的屋子构造都差不多,被玄关分隔成三片区域,一边是储物柜,中间是张桌子,另一边是一张床,这应该是平日里用作临时休息的地方。
胡老二就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浑身哆嗦,说不清是冷还是热,一脑门子汗,嘴唇发黑,有些干裂。
赤 裸的上半身缠了好几圈白布条,隐约透着些血渍。
“大夫怎么说?”,画雨朝王小虎问道。
“无从下药”,王小虎回答的非常简洁。
“那…那怎么办?”,画雨不忍心再看一脸痛苦的胡老二。
“大夫也只能开些调理气血、减缓疼痛的药”,王小虎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大夫说,说…说…他可能撑不过五天…”
“五天?”,画雨若有所思。
五天是什么意思,但凡是致命毒物,怎么会让猎物活这么久?
难道那蛇人毒功太差?
“画兄…画兄?”
画雨被王小虎接连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哦,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点担心父亲身体吃不消,我想去看看”
“好,好,一起去吧”
留在这里帮不上忙,也只能是干着急,眼下有命案,还不如去看看能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小靈儿要去,我也要去”,一边的鑫儿也附和道。
画雨看向王小虎,征求他的意见。
“好吧,我再安排别人照顾老二,鑫儿姑娘一起去吧”
……
“对了,画兄,今天白天,我们是怎么从墓里出来的?我问过鑫儿姑娘,她说她也不清楚”
跟着两个在前方打灯笼的仆人,走在有些漆黑的街道上,王小虎突然开口问道。
“对啊,刚开始想着能出来,都忘啦这事儿了,小靈儿,你是怎么开的机关啊?”
由于画雨背着靈儿,鑫儿是一直在画雨身边打转。
“问你呢”,靈儿爬画雨背上,又把问题抛给了画雨。
画雨也犯了难,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
“就…就…唉…以后再跟你们解释”
画雨快走几步,扯开话题,“王少爷,还要走多久啊?”
“就到了,你们看前面”,王小虎指了指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跟画雨所站的地方相隔不是很远,就隔了一条小河沟,这面黑暗孤寂,那面却是灯红酒绿。
原本应该是人来人往,而且应该多数是男人络绎不绝的楼宇,此刻倒是显得稍微冷清了些。
画雨背上传来靈儿冰冷的声音,“我记得某些人说过,让靈儿永远都不要去那个发光的楼来着…”
没错,根据王小虎指的方向,那正是之前画雨在河边儿对靈儿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