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木走后,向羽依照总诀和“聚”诀的口诀,每日勤加练习。由于有了之前荣木的讲解教导,向羽每日练功都觉得过程十分顺利,每当练完之时,皆会有筋骨舒络,神清气爽之感。就这样,向羽独自修炼了十几日,只觉得浑身内力越来越充沛。
一日醒来,向羽忽觉体内真气似乎不受控制,竟在身体内随处乱撞。他当即调息运气,运了大半个时辰,体内之难受并未消除,向羽心道:“糟了,口诀中尚有几处不明之处,我自以为不足挂齿,岂料如今却要将我置之死地。”
向羽游历过几年江湖,皮外之伤也曾受过,只是此次受的是内伤之苦,倒是比皮外伤要难受得多,向羽只盼咬牙忍住,待到师父归来之时再行化解。但毕竟此伤之痛他从未受过,渐渐地,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向羽睁眼之时,但见天色已有些发紫,暗惊自己竟昏迷了大半个下午。说来也奇,先前的不适之感却也完全消失,反之,向羽竟觉得体内之真气又是十分丰沛。
向羽正在思忖之时,忽觉远处山坡上似有打斗之声,向羽心道:“莫不是那夜的黑衣人往复寻仇?”
向羽急忙警惕地循声过去,待到至高处时,只见一伙身着紫色衣裳的人正围攻一名中年汉子,那汉子脸色憔悴,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他以一敌众却并未落下风。此时双方缠斗混乱,向羽分不清谁正谁邪,但也不想袖手旁观,因此便暗暗倚在高处,静观其变。
几十个回合后,中年汉子显是真气耗尽,已是气喘吁吁,恍惚间,腹上中了一脚,当即被踹到在地。
那汉子强忍着伤痛道:“我于北冥即便是死也不会将伏血令交于你们。”
只听人群中一人道:“四爷,我看您就不必硬撑了,您‘义侠’的名号,咱们铸剑堂哪一位兄弟没听过?只是这今时可不同往日啦,堂主新丧,全堂弟兄可都皆归附于六爷,您就别再嘴硬啦。”
于北冥哈哈大笑道:“老六若真的是顺应人心,又岂会在乎我一个人的意见?他怕是想要拿我的伏血令去糊弄二哥支持他呢。”
那人似乎被他噎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向羽心道:铸剑堂?似乎听师父说过乃是东燕的大帮,怎会到我西楚境内?“四爷,看来这话也不用多说了。”
那人手一挥,其余手下皆一拥而上,向羽见那中年人有性命之忧,不由得细想,当即挺身飞出。
群人见向羽拔刀相助,都朝着他攻去,神功初成,向羽只觉内力十分充沛,步法也是比他人快些,紫衣群人的刀攻一时竟奈何他不了,众人皆是惊讶不已。
向羽凭借自身充沛内力与群人相斗,倒真如荣木所说,向羽虽是可用内力抵挡攻击,但自己的出招却是毫无章法,内力无法灌注到拳上,也是毫无攻击力。
正当陷入僵持之际时,受伤在地的于北冥喊道:“下身翻转,左拳攻其下三路。”向羽应声而从,只见一人被击中后弹出几米远。
又听得于北冥道:“右腿翻地,击其胸口。”又听见“嘭-----”的一声,又一人被击飞。
为首那人道:“西楚之中竟有这等高手?此刻身处异境,若是惊扰了其他武林人士,对六爷的大业无益,先行撤退,来日再计。”说罢众人飞身离开。
“多谢壮士相救,敢问壮士大名?”于北冥问道。向羽拱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小事不足挂齿,在下向羽,拜见于前辈。”
向羽之所以敢直报姓名,一来是因为自母亲死后他便离开王府,游历江湖,对于他的名字样貌大多数人是不知的,二来,于北冥来自东燕,自然也不会有所知晓。
于北冥道:“哦,想必向兄弟早便在暗处伺机而动啦。”向羽忙道:“晚生并非是要看热闹.............”
于北冥摇手道:“行走江湖,警觉一点是好的。”向羽又续道:“前辈伤势如何?”
“不要紧...........”于北冥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儿气,望了向羽半晌,突然伏在地上对向羽拜了一拜,道:“求向兄弟救我铸剑堂一命。”
向羽慌道:“前辈这是为何呀,快起快起,晚生承受不起哟。”于北冥道:“请向兄弟听老夫一言。”向羽见他脸上分明带着泪痕。
“老夫本是铸剑堂五大长老之一,七个月前,我们堂主受奸人迫害致死,此后,堂内人心不稳,发生内讧,而我虽是尽力调停,却也无法置身事外,此番被追杀至此便是要夺我的伏血令.......还....还望公子..帮....”于北冥说道此处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向羽急忙为他传输真气。
“前辈怎么便知道我是可托付之人呢?”于北冥道:“只有赌上一赌了,赌一赌老夫识人的能力,况且此乃关系到我门派之危存,还请向兄弟一定要答应我。”
向羽见他说得如此动情,又是关乎门派之存亡,实在是不好拒绝,“不知晚辈如何才能帮到前辈?”
于北冥喜道:“向兄弟只需拿我的伏血令前去汇阳城找我的大弟子秦会之即可,只要伏血令送到,铸剑堂便有救了。”
向羽担心道:“前辈伤势如此之重,又岂可留您一人于此?”
于北冥忙道:“向兄弟放心,老夫伤势不重,只是无法长途跋涉,请向兄弟一定要在十六日后感到汇阳城,届时铸剑堂会召开大会,门派之存亡全系于此了。”
向羽安置好于北冥,又向父亲的坟墓拜别后当即动身。向羽出发的小镇本便在西楚、东燕的交界之处,向羽又不敢耽搁,找了一匹快马,连奔了三天三夜,总算是到了东燕境内。
他也不敢停留,稍作休息后又疾驰了几日。待到第十日,快马明显支撑不住。
向羽索性弃马飞奔,倒也奇怪,他竟觉得比骑快马还要再快些,足下之力源源不断,自己也觉得惊讶。
这日,向羽狂奔几个时辰后,但见一座高耸的城池引入眼帘,正门顶上挂着“汇阳”二字。
向羽舒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到了,离约定的日期还有两天,还需早点找到于前辈的弟子才好。
进得城内,只见城内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倒是热闹非凡,一点也不像两日后便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的样子。
向羽一时也失去了方寸:那日于前辈乃情急之下的托付,竟忘了和我说如何能找到其弟子。思虑一番后,向羽决定先找个酒馆安顿下来,再行打听。
向羽一路询问,到得汇阳城内最大的一间酒楼。“去去去,臭要饭的,别碍着大爷做生意。”
向羽只道自己是身后的乞丐惹到店小二了,忙道:“小二,何必如此辱骂人家呢?”不曾想,那店小二竟转过头来谩骂向羽,显是将向羽也当做是乞丐了。
向羽白了小二一眼,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道:“一间上房。”那小二一见银子立刻点头哈腰:“哎,是是是,大爷您里边请。”
“这位也是我兄弟,让他一同进去吧。”向羽指了指后面比他矮半头的乞丐道。那乞丐先是一愣,然后懵懵懂懂地跟了进去。
“小兄弟,你别怕,你先在这住下,待我将事情办完在安置你。”向羽进门后安上门道。
“嗯。”只听得身后传来稚嫩的回应声,向羽回头一看,只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虽是一张脸虽是沾满了灰,但还是丝毫掩盖不了灰下那白净的皮肤,那小乞丐五官也甚是清秀,说是个女子都会有人相信。
向羽微微一笑道:“麻烦兄弟帮我叫些热水,我想好好洗个澡。”说完,又听见“嗯”的一声,接着便是门柱关上的“咚”声。
静泡澡盆之中,向羽但见水中的自己满脸尘土,头发脏乱,也难怪小二将自己当成乞丐。
水中的热气散起,朦朦胧胧地笼罩成烟雾,十几日来向羽都没好好休息过,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匆匆洗完,走到屏风外面,见小乞丐已趴在桌子上熟睡,向羽也没多想,倒头蒙被就睡。
睡至半夜,忽被一阵杂声吵醒,紧接着,忽觉身上好似正被掏索,向羽立刻明白八成是那小乞丐正在行窃。
那人手法及其娴熟,轻拿轻放,若不是向羽内功超群,倒也是觉察不出。向羽心道:罢了,几两碎银子,便给你吧。
那人探索了一会,见东西拿到,便翻窗而走。向羽长舒了一口气,翻过身来,手里往兜里一探,登时惊觉而起,暗叫:不好,伏血令定是被他顺手偷去。
向羽急忙出窗追赶,翻跃到屋顶上,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个移动的小黑点,立刻运功疾行。过了一会儿,向羽渐渐接近拿黑点,正是白天的那个小乞丐。
黑夜中,又是在屋顶上,向羽怕鲁莽叫下那人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潜心跟踪,暗暗观察。
那小乞丐,忽而跃上屋顶,忽而又落到街面,一路上兜兜转转,绕行于各个街巷之间,向羽暗道:莫不是发现我,带这我绕弯路?想到此处,向羽心中不免隐隐不安起来。
恍惚之间,却见得那人拐入一块街角后,待到向羽追过去时,已不见了踪影。
正当向羽忧虑之时,忽闻背后传来一阵声音:“你为何要跟踪我?”向羽转过身去,但见小乞丐水灵灵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在暗夜中格外清澈。
向羽道:“银子可以给你,但那令牌得还我。”
小乞丐掏出伏血令摆弄把玩着,道:“这令牌你从哪得来的?”
向羽着急道:“这东西于你无益,于我却有大用处,快些还我,不然我便要动手啦。”
此话说完,那小乞丐却是呆呆伫立在那一动不动,向羽只道是自己太过温和,正想出言威吓是,突觉背后一股凉风袭来,接着便是脑后一痛,接着便是一片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