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沿着大路驾了过来。
车窗帘微微掀开一角,里面的人在打量她。
隐隐听见一个女声,轻轻的,却泛着冰冷“她没穿鞋。”
“让她进来。”车内男子的语气很傲,若有若无的带了丝丝怒意,落进她耳里隐隐是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捕捉不到。
她那叫一个莫名其妙,让她进马车做什么?
在车夫的“帮衬”下,她被迫爬上了马车,被推了进去,对上一清雅俊秀的佼佼少年郎。
他唇红齿白,目如点漆,眉宇间也尽是清秀,美中不足是,额头上隐隐泛着一点红肿,像是撞在了什么细物上的印记,周围淡淡的涂抹了些许药,药味也盈在了车厢里。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眼神那气势给人的感觉少说得有个九成的骄纵傲气吧?
突然,小佳脑海中华丽丽的闪过了一个画面,她倒吸一口气“是你。”
这不正是骑马要踩她的宝蓝,一身傲气骄纵扬鞭就要抽她的那个人!
点背不带这么玩的!
他身边还有个少女,从她进来,就一直盯着她光着的脚丫,虽不说话,但身上那股子杀气却很浓郁,小佳只觉脊背发凉。
宇澈的傲气一分未减,也没搭话,只是略带少许暴戾的漆黑眸子仿佛盯住了猎物,此间气氛,太压抑。
“这双怪鞋,是你的。”宇澈不知从哪拾到她的高跟鞋,随便一挑,扔在她面前。这双鞋子的主人是险些惨死他马蹄下的女人,他记得那身怪异的装束。
“的确是我的。”
宇澈眯了眯眼。
虽没有搞清楚状况,她想,该不会那家客栈是这个少年开的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双鞋是水晶制品,是工艺品,还是能卖一些钱的。”何止是能卖一些钱,这是艺术品,为了婚礼特别定制的。“当然,鞋我不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权当赔礼。”她赔笑。
一刃锋芒如风驰电闪瞬间向他刺来,宇澈淡淡两字“住手。”那剑正好抵在她喉前,冰凉冰凉的,停得即时。
“宇澈哥哥…”少女嘟起了嘴“宇澈哥哥就让我拔了这丑女的皮吧。”
“坐下。”宇澈的脾气似乎并不如他的清秀来得美好。
就在这时,马车外也传来了子尘的叫嚷声“让我进去,我要保护我的小姐,让我进去!”
小佳脸色一变,这些人不会伤害那个无辜的孩子吧!
他神中隐隐露出微怒,对小佳说“小爷骑马之时到也未曾注意,你这女人竟然丑得如此惊世骇俗”。
丑…得…如此…惊世骇俗……
她漫不经心的附和着“是,我丑,丑得经典。”心思寻觅着该如何全身而退。
“不过,小爷倒是好奇,你这般‘人中极品’竟能活到如今。”
马车外子尘的声音几乎是在发抖“不许欺负我的小姐,放开我,你放开我…”
车内的小姐似乎有些急躁了“宇澈哥哥,她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宇澈哥哥还不让我动手,我不依,不依嘛…”
大逆不道?
又来了,那种莫名的崩溃感…
宇澈仿若未闻,那般的傲气,仿佛是俯视着脚下的臣民,小佳便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小爷决定收你做奴仆。”
奴……
少女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奴……
宇澈继续说道:“名字就(他将小佳打量个遍,眉头不禁皱起)……不赐了。你,原先是何名?”
车外子尘的喊叫声越来越大,又加上车内这两道凌厉的注视,她能说不?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见她不说话,少女不屑以鼻“看她那憋屈的模样,整一个窝囊…”
“唉?”她故意扬起调“小姐好敏锐的直觉啊,怎么知道我叫憋屈的?”真要做了你那什么莫名其妙的奴仆才是憋屈…
“你…”少女的怒意再次被宇澈拦下,寒着脸说道:“既然这样,我先赐你个姓,姓真,全名真鳖娶。”
没错,他故意改了音调,把qu平音读,不屈了,倒讽刺实足,真鳖才来娶么?
猫了个咪的!
她嘴角抽了抽,强硬挤出个笑“能不能先放了外面那个孩子?”
“哦?”他饶有趣味。
“他只是个孩子,你让车夫这么对待他,会吓坏他的。”
宇澈不屑的笑笑“你可以出去了。不过千万别尝试逃跑,连想都不要想。你,同你的弟弟,自今日起,便是小爷的奴仆。小爷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几乎不容抗拒,她甚至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甚至完全没有逃走的机会?
有宇澈的车夫监视她俩,一切又变得完全不可理喻了。
坐在马车外,小佳紧了紧搂住子尘的手“总有机会找到你姐姐的…”也许会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吗?她不敢这么想,毕竟是她间接的拆散了他们姐弟俩的,她真怕会因为这样,让这孩子与他相依为命的姐姐从此错开人生的轨道。
“恩。”子尘轻轻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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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外,废弃的庙宇。
从里面走出一袭红裳少年,少年手里拎着一个布包,这个布包里叠着小佳那身狼狈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