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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篇:要出大事了

池澄站在军校对面的树影下,打电话给袁野,却一直没人接。她急切的朝前方校门张望着,“袁野还没回来吗?”

这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校门走出来,是冯肖军。冯肖军朝马路两旁张望着,似乎也很着急。池澄伸手刚要喊他,就见冯肖军欣喜的嚷到:“陈益!”

池澄转头看到袁野的同学陈益向校门跑去,冯肖军有些着急的问他:“我说你们俩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呀?”

陈益回答:“开会结束的晚。”冯肖军朝陈益身后看了一圈,疑惑到:“唉?袁野呢?他没跟你回来?”陈益傻愣愣的回答:“班长,班长他半路上走了。”

“走了?去哪了?”冯肖军更疑惑了。明天就要出发了,这小子还敢乱跑,胆子肥的。“好像是去酒吧了!”陈益想起,自己透过袁野的手机隐约听见什么酒吧的。“酒吧?”冯肖军激动起来,这袁野搞什么明堂?

陈益老实的点点头:“班长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冯肖军急忙问:“是谁打的?”难道是池澄?不能啊,池澄这个三好生天天劝袁野要遵守纪律,不许他旷课翻墙,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约袁野去酒吧?

“洪雅丽。我瞄到手机上的名字了!”陈益又老实的回答。“洪雅丽?”冯肖军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要出大事了!

池澄站在树影下一动不动,对面的校门口早已经没人了。她就这么站在那儿,犹如一尊塑像。脑子里反复有个声音告诉她:“袁野去找洪雅丽了!袁野去找洪雅丽了!”

一家宾馆的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的袁野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三个未接电话,是池澄。刚才他急着去酒吧里找人,手机落在车上,后来又忙着安抚醉酒的雅丽,没接到池澄的电话。

“池澄她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袁野拨出通话却又马上挂断,他侧头看看床上终于安静下来的洪雅丽,放下了手机,身体向后仰无力的蒙住了自己的脸。“还是晚点再打给池澄吧!”

袁野搓了搓脸,他真的很烦闷!现在雅丽的情况很糟糕,她好像根本不清醒了。不停的哭,不停的喊,不停的诉说。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袁野拼凑出这几个月来雅丽的情况。

几个月前洪妈妈发现雅丽有了男朋友,而那个人竟然不是袁野。洪妈妈震惊之余就去调查了那个男生,随即勒令雅丽跟他分手。雅丽不肯,洪妈妈竟然在街上截住了他们,直接的对那个男生说,我是绝不会同意雅丽和你在一起的!

不说袁野是她们家默认的女婿,就说那个男生普通的家庭条件,雅丽妈妈也是不会答应的。那个男生受到侮辱,当即要跟雅丽分手。雅丽苦苦哀求男朋友,又哀求妈妈,可谁也不肯听她的。

男朋友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了黑名单,也不肯再见她,伤心的雅丽大病一场。洪妈妈试探过袁妈妈,见他们家对雅丽的事一无所知,想必是袁野没告诉过他们。于是她放下心来,她相信袁野一定还爱着雅丽,所以才如此维护雅丽。她更坚信袁野才是自己理想中的女婿,于是逼着雅丽重新和袁野在一起。

后来洪妈妈还亲自打过电话给袁野,请他看在雅丽还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雅丽。可袁野却拒绝了。甚至前段时间,他还当着她们母女俩和袁妈妈的面说他爱上了别的女孩,这让洪妈妈又气又急。

而雅丽在经历了男朋友的决绝后也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的。这个男生只会逃避,一味的迁怒自己,根本没有一点担当。想到袁野对自己的种种呵护,想到自己在学校里听见池澄跟袁野打电话的那次,还有自己每次见到池澄时,她脸上掩藏不住的幸福。再看看自己,这一切原本是她的呀!

雅丽懊悔,痛苦,一天天折磨自己。今天,她又跟妈妈吵架了,就跑出来喝酒,她是那么的绝望。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男朋友放弃她,袁野不要她了,她妈妈责怪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洪雅丽在袁野怀里哭的悲痛欲绝,袁野也是痛苦不已。雅丽曾经是多么灵动可爱的女孩啊!可现在,她整个脸颊都陷进去了,面无血色,眼睛也毫无神采,她的状态让袁野无法就这么抛开她独自离去。

袁野闭上眼仰天长叹。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池澄。

袁野抓起手机赶紧进了卫生间,放低了音量,“喂,池澄!”

“袁野,你在哪儿?”手机里的池澄很低落,她哀怨的声音让袁野心里一紧。

可是想想外面的雅丽,他觉得,还是不要让池澄知道吧!于是回到:“我在寝室呢。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寒风中的池澄拽紧了拳头,闭上眼流下痛苦的泪水。袁野,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池澄你怎么了?”袁野紧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池澄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外面响起一声动静,袁野连忙探头出去一望,是雅丽滚落到床下,正在挣扎的**着。袁野急急的对电话说:“池澄,我有点事先挂了,明天再打给你。”他匆匆的按了按手机将它随手抛在沙发上,跑去查看洪雅丽。

洪雅丽撞了头痛苦的**着,“袁野,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可怜又哀怨,她刚才听见袁野讲电话的声音了,她好害怕袁野会抛下她。

袁野无奈的将她抱回床上,安慰她,“雅丽,我在。我在这儿。”“不要走,不要走,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雅丽拽着他的衣襟哀求到。袁野点点头,“我不离开你,我永远不离开你。你快睡吧,我在。”袁野顺着雅丽的话连声安慰着,他只想让雅丽尽快安定下来。

可他们的对话却透过没有挂断的手机,声声传入池澄的耳朵,犹如一泼又一泼的冰水,将池澄心中最后一缕热气彻底浇透。池澄木然的垂下手,面如死灰。

雅丽一直闹腾着不肯安睡,袁野实在没办法最终还是打电话给了洪妈妈。他向匆匆赶来的洪妈妈说明了情况,并告知她雅丽与自己倾述的痛苦。看着迷糊的雅丽和悲痛的洪妈妈,袁野犹豫了下,还是下了决心:“阿姨,我和雅丽不可能再回去了。希望你们能理解!”洪妈妈默默的流着泪不说话,她知道袁野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我的女儿啊,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糊涂?

“阿姨,我明天就要出发去练兵了,我现在必须得回学校。请你好好照顾雅丽,她真的很痛苦!”袁野说完就开门匆匆离去。

“但愿冯肖军他们有办法帮自己搪塞过去,不要被学校抓住,不然后果将会非常严重的。”开车的袁野着急的祈祷着。

深更半夜,一道人影敏捷地翻过军校后面的围墙,那是刚回来的袁野。

偷偷溜回寝室的袁野被冯肖军低声骂了一顿,不过当他得知自己违纪没被抓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翻了个身却睡意全无,“雅丽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们再无关系了。”袁野暗暗下了决心。

他拿出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池澄的号码,想到她不太对的声音,袁野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池澄到底想对我说什么?为什么她的声音那么哀伤?”他想打给池澄,可看看寝室里的已经睡着的同学,袁野嘘了一口气。还是发个信息给她吧!

“池澄,我爱你!天亮了再给你打电话!”

看着发送出去的信息,袁野微笑着吻了下手机,然后安心的睡去。

“叮咚”,军校后墙外的草丛里,一个手机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可它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袁野从来没有为她翻过墙。是的,她不许。可偶尔有那么一瞬间,池澄也期待过,袁野会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给她惊喜。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池澄犹如一道幽灵游荡在空空的街道上。

“你跟雅丽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像。都是长发披肩,双眼皮,大眼睛……”“雅丽,我在。我在这儿。”“我不离开你,我永远不离开你。”“你们都还太年轻,一时的意乱情迷也是情理之中。”……

一句句话就像魔咒一样纠缠着池澄,她抬起满是水珠的脸迎向天空:袁野,在你心里,我终究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吧!

第二天上午,袁野借着最后的机会给池澄打电话,可怎么也没人接。他着急起来,池澄到底怎么了?冯肖军见状帮他打给梁小薇,得知池澄昨晚说她妈妈有事让她回家去了,一夜未归。正当袁野焦急万分时,集结号吹响,出寝室前所有人的通讯设备都一一的上交。

长长的车队开出军校的大门,车蓬里的袁野注视着后方那条通往池澄学校的路,心里默念着:“池澄,等我回来。”

午后的房间里,倒在地上的池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的眼皮好沉,她的头好昏,好想睡啊!池澄缓缓又闭上了眼睛。

“池澄,池澄……”“是谁在叫我?”池澄再度睁开一条缝,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是哪?”“池澄,我的女儿啊!”池澄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妈妈的哭声,可她却开不了口,就连眼睛都没办法再打开了。

池澄又一次沉溺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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