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峰,广闻殿内,有着众多炼气士,大多身穿的是天衍门的服饰,但在其中的炼气士大多都是筑基期的炼气士,其中更是有二人,最为引人注目,一男一女,女的身穿华丽宫装,冷若冰霜,双十年华,柳叶弯眉,楚楚动人,而男子则是虬髯大汗,身穿万奇门的服饰,看起来四十左右,好生威武;可就是这两人,让众多的筑基期的炼气士都不敢侧目,都老实恭敬的待在一旁,不敢任意妄为,而这二人所散发出的法力,竟然皆是固元期的境界,自然让此地的不少弟子望而生畏,只是其中则有一人,也不过是筑基期的他,却在一旁暗笑不已,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与方平有仇的慕容熙,如今他见自己抵不过方平,又深怕方平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说出现,到时候坏了名声不假,说不得还会引起门中震怒,杀害同门弟子,是何等大罪,即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死的;因此回山之后,他便颠倒黑白,在自己师父——孔万山面前大放厥词,说方平贪图陆明身上的宝物,这才杀人夺宝,抢夺宝物,而他赶到之时,陆明已经被害,方平已经逃回山中,本打算自己独自上天衍门去找方平算账,可又怕寡不敌众,这才请自己的师父下山,帮忙主持公道;而孔万山又是一个极为护短之人,听到此事,心中甚怒,也没有追查此事的真伪,便一意孤行,带着慕容熙来到这天衍门中,指名道姓要找方平算账;而落霞峰的固元期前辈大多都在闭关,平日里深居简出;身为落霞峰堂主的刘唐自然免不得被这孔万山大骂一顿,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幸得柳绿袖的师父——孟华沁路过此地,见对方来势汹汹,自然上前抵御,而刘唐也在一旁大松了口气,如今二人正在如火如荼的争论不停。
“孟华沁,你们天衍门的弟子——方平,为贪图我门中弟子陆明身上的宝物,杀人夺宝,如今证据确凿,你们天衍门休想抵赖,快给我方平交出来,我要亲手诛杀这个歹人。”孔万山面色不善的对着孟华沁说道,丝毫不顾及自己是自身来这天衍门。
“哼,孔万山,你这话是何意,你有何证据说是我们天衍门的弟子杀害了你们万奇门的弟子,空口无凭,恕难从命。”孟华沁也毫不示弱,对着对方回道。
“好,你要证据不是,我这就给你找出来,慕容熙,你将前几日如何见到方平杀害陆明的经过从实道来,让他们天衍门心服口服,免得说是我们万奇门乱冤枉好人。”孔万山见对方矢口否认,立刻让慕容熙出来作证。
慕容熙听后,立刻走上前来,先对众人行礼后,这才将他早已经编排好的故事,一一说了出来,连丝合缝,一点破绽也没有,期间更是说那方平下手狠毒,并不断暗示方平并不是第一次干这杀人夺宝的勾当,让人听后,如若不查,还真会以为方平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嗜杀之人。
“刘唐,我堂中是否有方平这名弟子?”孟华沁听后,却是朝刘唐问道。
“启禀孟长老,我门中的确有一个名叫方平的弟子,才入门之时,是在肖师姐的药圃中看守药圃,此人一向深居简出,在门中也没有多少相识之人,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此人前不久才筑基而成……”刘唐不敢隐瞒,便将方平在门中的情况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孟华沁。
“对,没错,就是此人,我亲眼所见,此人杀害我陆明师弟,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还请孟长老切莫护短,将这罪该万死之人就地正法,以正典刑……”一旁的陆明听后,却是立刻咬牙切齿的对着孟华沁说道。
“哦,原来是他,我倒是听绿袖那丫头说起过此人,孔万山孔道友放心,此事我定会查明,一定还你们万奇门一个公道。”孟华沁对着孔万山说道。
“哼,说的倒是轻巧,查,怎么查,没有期限,莫非让我空等不成,这是什么道理,今日我来这里,就是要找方平算账,你们快将方平速速交出来。”孔万山听后,却是依旧不依不饶的对其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查,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一下慕容小友。”孟华沁听后,却是丝毫不急不怒,岔开话题,朝慕容熙说道。
“前辈请问便是,只要是晚辈知道的,定然如实相告。”慕容熙却是从容的说道。
“好,不知你们天衍门的弟子陆明当时被害之时,慕容小友可在当场?”孟华沁问道。
“不在,我是事后才去的,当我赶到之时,方平早已经远逃,而陆明师弟奄奄一息,所剩最后一口气,说是此事是天衍门的方平所为。”慕容熙对其说道。
“哦,不知这陆明是否与方平相识,又或许是其他关系?”孟华沁问道。
“不认识,从未认识。”慕容熙说道。
“孔道友,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如今你已经修炼了两百年了吧,在这两百年的修炼中,你是否遇见过杀人夺宝的强人?”孟华沁却是扭头朝孔万山问道。
“哼,这还用说,当然遇见不少,你不是也遇见过。”早就不耐烦的孔万山却是一口答应。
“原来如此,那好,慕容小友,我这里就感到一丝疑惑了,陆明与方平恕不相识,他又怎会一口咬定是我们天衍门的弟子方平所为呢?”孟华沁突然朝慕容熙问道。
“哼,这有什么,说不得是方平在杀人夺宝之时,一时不慎将自己的出处告之了陆明师弟,陆明师弟这才记得此人。”慕容熙冷笑一声,从容应答。
“哦,原来如此,不过刚才听慕容道友所说,方平下手狠毒,定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杀人夺宝之事,那既然如此,他又怎会告之他人自己的来历,又怎会给他人喘息的机会,让他人有机会将杀害自己的仇人说出。”孟华沁抓住一点把柄,反复追问慕容熙起来。
“哼,这有什么,说不得是方平自己认为得手了,这才坦然说出自己的出处,又或者是陆明师弟修炼了什么保命的功法,这才留下一口气在,说出了方平的丑事。”慕容熙听后,眼珠一转,立刻回答道。
“没错,我也遇见过不少杀人夺宝之人,事先便将自己的来历说出,一来是想借此震慑对方,让对方心生畏惧,二来也是自己自信,想必方平这贼子便是这样的人。”孔万山在一旁冷哼一声,补充说道。
“那好,既然如此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陆明筑基多久了?”孟华沁继续问道。
“也不过两年而已。”慕容熙回道。
“两年,刘唐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方平自从野狼谷一行回来后,得到门中赏赐的筑基丹,这才筑基而成,算起来也是与陆明一般,只是我常听人说过,万奇门精通万法,修真百计样样俱到,不知是否有这事?”孟华沁朝孔万山问道。
“哼,这个自然,我们万奇门自然是精通百计,所卖的东西,也是一等一的好,这也是东武国中公认的,孟道友还是别扯这些了,早些将方平交出来,我们也好各自回山修炼。”孔万山却是立刻说道。
“那好,陆明既然出自万奇门,自然精通某种炼制之法,即便他不精通,可算起来他在门中怎么也有些来头,而贵门身为东武国四大派之人,自然不会怠慢了筑基期的弟子,在他筑基之后,定然会送一两件法器以作鼓励,不知是否有这事。”孟华沁问道。
“哼,此事不假,这陆明的确身怀一件不凡的法器,就是我们万奇门炼器堂负责炼制的。”孔万山听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嗯,我天衍门不过是小门小派而已,不怕孔道友笑话,我门中弟子一旦筑基,门中虽说有些奖励,可也没有奢华到奖励对方法器的地步,最多就是允许他们自行在山中开辟洞府与一些灵石而已,那我这里便有一事不明了,方平不过是才筑基而成,身上没有保命之物,又是如何害了陆明的性命,即便他在别处买了一件法器,可这又怎能敌得过你们万奇门的法器。”孟华沁不愧是固元期的炼气士,所见所闻自然非同寻常,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破绽。
“这……这……哼,说不得方平是暗算我门中弟子,或是伙同他人一同,反正方平是人赃俱获,你抵赖不了,快快将其交出。”孔万山听后一阵语塞,可还是一口咬定是方平所为。
“没错正如家师所说的一般,方平这人为人阴险狡诈,说不得是伙同他人一同谋害我陆明师弟……”慕容熙也在一旁说道。
这时,正在他们二人争论不休之事,柳绿袖却是走进了广闻殿,并来到自己孟华沁面前,在其耳边寥寥数语,而孟华沁听后,脸上却是阴晴不定,沉默不语,一旁的孔万山与慕容熙见此,却是对其不断的威逼,但孟华沁继续沉默不语,而是冷眼看着一旁的慕容熙,目露寒光,好似要将其抽魂炼魄一般。
“好了,既然孔道友说此事一定是方平所为,那我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在你们来之前,方平离开师门,去向不明,并与本门划清界限,说再不是本门弟子,如若孔道友不信的话,就到我门中一查便是。”片刻后,孟华沁却是恢复刚才的神色,不急不躁的对着二人说道。
如今天衍门外,三十里的地方,一个老者,三缕长须,头戴斗笠,杵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朝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还不断的咳嗽不停,好似身怀绝症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步入鬼门关。
“小子,你装得害真是像,就连我,要是不细查之下,也难辨你真伪。”
“哼,让前辈取笑了,本来以为加入门中后,有座靠山,可以逍遥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个结果,哎,又要流氓他乡,想起来还真是可悲。”而这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方平;那柳绿袖匆匆来说,慕容熙来寻仇,左右思量没办法,便让方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方平没有了办法,只能如此,便趁着孟华沁与孔万山纠缠之时,外逃而出,这不,为了掩人耳目,这才装作一个六旬老者。
“小子,不知这次你是如何打算,我看你还是到其他国去吧,那里虽说人生地不熟,可也没有仇家,凭你的修为,随便就可以加入一个门派,如此一来也算是稳当。”楚恒对着方平说道。
“哎,前辈,我也想如此,只是此时急不得,你看眼下合纵连横要开始了,各门各派,不少散修已经开始朝国家边界云集,集结待命,我现在去其他国家,势必会让他人抓住把柄,认为我是他国细作,罪上加罪,即便是门中有心护佑,也是无济于事;正如柳绿袖所说的一般,他万奇门中的筑基期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万不会为了这区区一位筑基期弟子便找我门派的麻烦,或是长期纠缠,何况合纵要开始了,他们万奇门有得忙就是了,说不得过些时候此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此相安无事;不过如此嘛,我想再去云雾山中躲躲,那里怎么说我也呆过一些日子,也可以随时在里面杀妖取丹,增加一些修为,还有这合纵开始后,天衍门也会派出弟子参加,说不得也会派我去,我可不想参加这场大战,在门中我也听说了,每次参加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会葬身其中,比之野狼谷还凶险,借此机会说不定还可以避免一场杀生之祸。”方平对着楚恒说道。
“嗯,如此也好,你现在是筑基期了,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何况你资质不行,这灵气对你来说,犹如鸡肋,全靠外丹之道修炼,在云雾山中也不失一个好出去。”楚恒也在一旁点头示意。
方平听到楚恒答应下来,便也不再说什么,继续赶路了,只是他还是没有露出自己是炼气士的面貌,而是收敛法力,好似凡人一般,缓缓的朝前行。
而方平却不知,在他前方不远处,却有二人,一人不过二十出头,而另一人则是三十左右,皆是身穿万奇门的服饰,互相闲着着,可二人的修为却不敢小觑,竟然都是筑基期的修为,特别是那二十出头之人,竟然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师兄,你看这事是怎么回事,他们天衍门的弟子竟然能够杀害我们万奇门的弟子,此事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三十左右的炼气士对着二十左右的炼气士问道。
“哼,此事我也看着蹊跷,特别是从他慕容熙口中说出,更是有些不妥,孔长老也不想想他慕容熙是什么人,当日他不过炼气期时,幸得张师弟苦心培养,这才筑基成,可筑基后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数落张师弟的不失,并另投他人门下,张师弟也因此气血攻心,一蹶不振,我看他也就这一两年**了。”二十左右的炼气士回道。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此事是孔长老安排的,让我们在这天衍门四周把手,防止那方平趁乱逃脱,我如今正是修炼的关键时刻,本想拒绝,可看到孔长老一脸怒色,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三十左右的炼气士摇头不已,一脸沮丧的说道。
“哼,此事还不是那慕容熙的鼓动,要不然怎会如此,不过这倒是个好差事,说不得方平真是他们所说的这般,趁乱逃走,被我们二人抓个正着,也好向孔长老邀功,说不得能得到什么好处,另外这方平身为筑基期的炼气士,身上自然有不少宝物,我们两也可以趁机捞上一把。”二十左右的炼气士却是嘴角诡异的一笑,对着对方说道。
“还是师兄说的在理,看来此事没白做,我们就在此等等吧,真希望那方平真走这条路。”三十左右的炼气士却是满脸贪婪之色的说道。
“咦,你看,那是谁?”二十左右的炼气士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前方一个老者,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三十左右的炼气士听后,立刻朝远处看去,却见一老者,步履蹒跚的朝前走着,好生辛苦,三十左右的炼气士冷哼一声说道:“师兄,你也太小心了,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哼,凡人,你也不想想,这条路通向何处,这可是天衍门通向云雾山的去路,这一路上虽说没有妖兽,可毒蛇猛兽甚是不少,况且这四周了无人烟,并无人家,他区区一个凡人,如何来到此地,又如何能够安然的走到现在,还看我们还是下去问问的好。”二十左右的炼气士却是冷哼一声,对其说道。
“师兄说的有理,我这就下去,师兄在此稍等片刻。”说完,只见他落下遁光,朝老者赶去。
而这老者不是他人,正是方平,他虽说收敛了修为,可还是放开灵识,不断的探查四周,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此地竟然会有万奇门的炼气士,可虽说他修炼了锻炼灵识的功法,可与筑基中期的炼气士还是有些差距,在他感应到二人时,筑基期炼气士的灵石早已锁定了他,方平本想立刻逃走,但这也就告诉别人,自己是易容乔装的,没办法,只能是投鼠忌器,装作没事人一般继续前行。
“小子,来人了,你自己小心应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楚恒自然也感动了来人,立刻对方平吩咐起来。
“站住,你是何人?”这时,只见一道遁光,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方平的前方,显出一人,三十左右,身穿万奇门的服饰,面色不善的朝方平问道。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老儿姓张,别人都叫我张老头。”方平立刻装着惊吓之状,朝对方求饶起来。
“哼,你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毒蛇猛兽甚多,四周了无人烟,你一个老者如何能安然来到此地,莫不是……”来人却是立刻一针见血的点破其中的破绽。
却在这时,那三十左右的炼气士话还未说话,只觉眼前一黑,一只手臂突然朝他袭来,触不及防之下,他的脖颈一下子被抓住,但他反应却丝毫不慢,立刻抓住手臂,想要搬开,可这只手臂好似有着万斤之力,更是如同一个铁钳一般死死的抓住他的脖颈不放,任其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并让他透不过起来;正是方平所为,方平本打算瞒过此人,却是百密一疏,忘记了此地了无人烟,青壮少年尚且不敢来此地,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如何敢来此地,想到这里,他便立刻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一下子抓住对方要害;一用力,一下子将其按到地上,举起拳头,就是这般打了下去,一连几拳,那炼气士自然不敌,可惜他筑基期的修为,却在片刻之间,已经成了鱼肉,任人宰割。
“呔,大胆贼子,休伤我师弟。”却在这时,一声大喝传出,由远及近,却见一人,踏剑而来,一声呼啸,脚下的飞剑离身,化作一道长虹,朝方平刺了过来。
方平见此,深知筑基中期的炼气士不好对付不敢硬抵,立刻一跃而起,连跳数下,远离此人。
而来人也不追赶,见方平走后,立刻朝自己的师弟看了过去,没想到自己的师弟已经是气息奄奄,性命堪忧,他立刻冷眼朝老者看了过去,一声冷哼对其说道:“大胆贼子,竟敢暗害我师弟,今日我定要与你誓不罢休,定要取你狗命。”
方平听后,却是冷哼一声,只听他身上传出一阵炒豆子一般的声音,人也一下子精神了许多,一下子从六旬老者化作了二十左右的青年冷眼看着对方。
“方平!”来人一下子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