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何一仙心想:“昨天,乃是来到这泰山武学提升学堂,收获最大的一天!得了秘籍,再花三十两又何妨?”
早饭罢,何一仙、梁上君、房上飞又来到课堂,又在猜测:“今天讲课的是谁呢?”
几个人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见来一和尚,五六十岁的样子。进来一看可不要紧,正是少林寺住持圆空的师弟圆圈!
何一仙正想说什么,却听和尚二话不说张口便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三个听课之人莫名其妙,可圆圈不管别人,继续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先是房上飞,再是梁上君,又是何一仙,也跟着哈哈大笑。笑,只是笑,也不管为什么笑。
笑的大半天,圆圈道:“哈哈,老衲途经这儿,遇到了令狐狸,他非要请老和尚给你们来讲学。说是讲什么都好。
哈哈哈……好笑啊!”
何一仙、梁上君、房上飞都寻思:“这有什么好笑的?哈哈哈……”
只听圆圈咳了一声继续道:“教你们什么呢?敲木鱼念经?啊,哈哈哈,孩儿们,我怕把你们念睡着。”
“哈哈哈……”几个人又笑。
“再说了,那玩意儿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也不能娶媳妇儿!”
好几个人瞪大了眼睛:“啊?一个老和尚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却听圆圈道:“你们来此学习,都是有追求的人。想必,你们也都有自己的梦想。都来说一说吧。来,一仙,我的孩儿,你先说。”圆圈指着何一仙说道。
“我志在成仙,像齐天大圣、天篷元帅一样!”何一仙说出了自认为江湖人物中最伟大的理想。说罢,便期盼着圆圈的夸赞。
梁上君朝何一仙哼了一声,心想:“盘古开天地以来,神仙有数的,岂是想成就成的!你见过神仙吗?不知天高地厚!”
圆圈没有夸赞,却看看着梁上君道:“这个年轻人,你的理想是什么?”
梁上君道:“我想成为一位身怀绝技的剑客,乃至剑仙,我要扬名江湖!”
圆圈道:“嗯,很好!”
何一仙听了一愣,心道:“为什么夸他?他的志向比我了不起?”
却听圆圈扭头又问:“那个年轻人,你叫什么?志向是个啥?”
“嘿嘿,俺叫房上飞。俺武功再高点儿更好,就这样也将就。”房上飞道。
何一仙心想:“哼,昏昏终日,行尸走肉而已。”
梁上君道:“师弟啊,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你怎么没学会江湖第一神功吹牛啊?唉,太实在了!”
却听房上飞接着说道:“俺得想想。俺要有很多钱,买几处好房子。娶几个漂亮迷人的娘子,再生一群聪明顽皮的小娃娃,哈哈哈……”
何一仙嘟囔:“哼,凡夫俗子!”
梁上君指着师弟道:“兄弟啊,哈哈……你真实在!”
圆圈却道:“好!真人不说假话!儒家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有齐家之志,很好!”
正在何一仙又为一代高僧的奇怪评论诧异时,却听房上飞道:“治国平天下之志俺也有!俺立志生一群娃娃。这群娃娃长大了做什么呢?看他们乐意啦。踏实的种几亩地,年年丰收;劲儿大的当个好铁匠;喜欢锯子刨子的当个了不起的木匠;好读书的考个进士,当个大官;好武的当个大将军,也可混个剑仙……这么说吧,多生几个娃,为俺老房家延续香火,也为那个叫啥来着?嗯,叫为天地立命,为万世生娃娃。哈哈哈……”
何一仙又看了一眼房上飞,嘴中轻蔑地挤出两个字:“俗人!”
梁上君哈哈笑道:“兄弟,你好诙谐!哈哈哈……”
圆圈却眼露赞赏之光,他走下讲坛,来到房上飞的跟前,紧紧地把房上飞抱在怀里,眼含热泪地说:“年轻人说得太对了!只有多生几个娃,才有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啊!年轻人,你的志向何其伟大,你不仅有个人的理想,你为天下生民计,为万世计,了不起啊!”
“啊啊……啊?”房上飞不知说什么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的一堆大实话竟是了如此的了不起。
却听圆圈很动情地说道:“小时候,俺家里穷得丁当响,十几岁时又赶上了灾荒,没法活了,俺想去丐帮……”
这时,何一仙接话道:“那是武林第一大帮,确是让人想往!”
“狗屁!你他娘的放狗屁!”圆圈瞪着何一仙骂道。
“这……”何一仙觉得很委屈,想解释什么,但脸憋得通红,只说了一个字。他想:“丐帮,俺是去过的,莫说帮主钱太远,就是他的大弟子牛宝玉也是一等的武林高手。难道俺说的不对吗?”
圆圈看着房上飞继续说道:“丐帮的人确实好,可是那儿吃不饱啊!后来听说当和尚能混饭吃,老衲当了和尚。也不知咋混的,明明俺只想混口饭吃,众人却说俺是高僧。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老衲夜里睡觉也想女人了,可这不能给师父说。师父圆寂后更不能给师兄说,他是在女人堆里风流够了才出家的啊!
现在好啦!这些年老衲颇有积蓄,俺要回家买房罝地娶两个漂亮女人,再生四五个可爱的娃娃。哈哈哈……”
几个年轻人眼瞪得老大,嘴张得能钻进一只老鼠,他们大惊:圆圈还俗了!难怪他一会儿“老衲”一会儿“俺”。
这时,圆圈又问房上飞:“好孩子,你是如此的有理想,为何来这狗屁武学提升学堂?难不成你们真相信这里有什灵丹炒药?”
“我们是被坑来的……”房上飞道。
“若说何一仙被坑来我信,他急于成仙,却找不到门路。而你,一个有着踏实而了不起理想的人,还有那个娃。”圆圈又看一眼梁上君道,“你们都是靠谱儿的孩儿啊!会信这个?”
“师叔,我是被他们绑来的,他俩是美滋滋儿被坑来的!”何一仙听了圆圈的话很不高兴。
“诶,偷盆儿贼,别他娘的胡说!”梁上君骂道。
“谁偷你的盆儿啦?我偷它做甚?”何一仙被气得直喘气,过去数日了,这两小子还在纠结盆儿的事儿。
“吵吵什么?你们都困在这儿出不去了,还吵吵什么?”圆圈骂道,“什么盆不盆的,怎么回事儿?”
梁上君便把师父尤三守金盆洗手却把盆弄丢,后又命他兄弟二人去寻盆的事儿说了。
“噢,那金盆儿的事老衲也知道,可你们咋知道是人家何一仙偷的啊?”圆圈问梁上君、房上飞。
“我们听他自己说的!”房上飞嚷道。
“哦?一仙俺的傻儿啊,你自己说过?”圆圈瞪着怀疑的眼睛问道。
何一仙听圆圈这般问法,着实生气,但也不好发作,只没好气儿地说道:“谁说过?”
“哼,你说什么宝贝,你在贼窝受苦了。那说的是什么?啊?!”房上飞喝问。
“哦,我明白了。你师父偷了何一仙的盆儿,何一仙偷回去了,你们又去索要?哈哈哈……”圆圈听了他们的说辞实在觉得好玩儿,笑得脸儿都开了花儿。
“不是!我师父偷的知府孙二狗的。”
“我说的是,我的葫芦落在了贼人白驴的手上了!”
何一仙、房上飞几乎同时说道。
听了何一仙的话梁上君、房上飞相互看一眼,意思是,“咱真怨枉这小子了?”
“啊哈哈哈……一场误会。不过从中老衲也看出了,你们都是十分的武林人物……”圆圈咽回去半句,“你们脑汁都太少”,他接着说道,“既然是误会,这事儿以后谁也不能提了!”
几个年轻人沉默了片刻,圆圈咳了一声道:“这是你们的最后一课了。万俟雾说了,让老衲给你们来个毕业演讲。说个啥呢?”
“哎,万俟大侠快来!你自个儿给年轻人说几句吧!”圆圈冲着门外就喊,前院的万俟雨还真听到了。他赶紧入了教室,微微一笑,不停地眨着眼睛,说道:
“诸位年轻的武学后起之秀:
今儿是个难忘的日子,你们从泰山武学提升学堂毕业了。老夫在表祝贺!
想起数日之前,你们从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门派怀着对巍巍泰山的神往,怀着对泰山派的敬佩,为了提升自己来到了我们泰山武学提升学堂。
娃儿们,你们今天毕业了,为师甚是激动。虽有不舍,也不可耽误尔等闯荡江湖的行程。
咳,娃娃们,这儿是泰山武学提升学堂,这儿不是科场得不到什么功名,这儿也不是武林大会没人给你们评个武功高低的名次,这儿是泰山武学提升学堂!这儿给你们授课的人是你们短期的先生,算不得授业的师父。你们从这儿得到的,却是真正的闯荡江湖的本事,还有提升个人修养的学问!
这儿,是泰山武学提升学堂!
武林的好学之士,半年后,泰山派还要举办泰山武学提升学堂高级班——剑仙专修班,欢迎娃娃们再来!”
演讲罢万俟雨还擦了擦眼睛,他流泪了。
何一仙心想把我们坑拐而来,你还弄什么虚情假意。何一仙哪里知道,万俟雨往这边来时,遇到了他的五岁的孙子。小孙子喊一声:“爷爷,你看这儿!”万俟雨一扭头,孙子一把沙土扔向了他的脸。孙子哈哈大笑:“哈哈,我是打败爷爷的武林高手!哈哈哈……”万俟雨拍拍脸上的土,笑骂:“小东西!”说着赶紧去了学堂。
而梁上君却嘟嚷道:“半年后还有武学提升学堂的高级班,叫啥剑仙专修班。那我们现在上的是啥玩意儿?”
房上飞这次精明了,赶紧低声说道:“师兄,不要乱说,小心挨揍!”
万俟雨毕竟不是万俟雾,他听到了梁上君的话,装作没听到,却说道:“孩子们,你们作为泰山武提升学堂中级班——剑侠班的第一批学员,相信你们走上江湖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好啦,孩子们你们毕业啦。”
说罢,万俟雨擦着眼泪走了,似是对学员有着一份难舍之情。
待万俟雨走远了,圆圈道:“孩子们,各回各家,各干各事儿去吧。你们都毕业了,泰山派今天不再给你们做饭了。”
何一仙鼻子出了一下粗气,来到圆圈跟前道:“师叔,我走了。”
圆圈道:“别在外边瞎跑了,赶紧回家,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
梁上君、房上飞相互看了一眼,意思是“走吧,再呆着苏小妹来了”,他两也往外走,来到圆圈的跟前,房上飞道:“先生,我们走了。”
圆圈道:“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记住你那了不起的梦想!你是年轻人的表率啊!还有梁上君,也是,老大不小了,赶紧娶个媳妇儿吧!当剑侠、剑仙有个屁用?剑仙多少钱一斤?”
房上飞高兴地点点头道:“学生谨记先生教诲!”今天的说话方式是房上飞一生中最文雅的,像个书生。
梁上君对圆圈的话不以为然,胡乱地点点头:“哦哦哦。”
何一仙、梁上君、房上飞离开了泰山派去了哪儿?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