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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牛宝玉婉劝一仙老牛飞无缘上梁山

且说陆云天打出那威力无穷的神掌后,竟然自己也咚的一下震倒了,想是一直过平淡生活的他今天受到了巨大了耻辱,又耗了巨大的体力的缘故。牛宝玉、司马方吓了一跳。牛宝玉赶紧给陆云天把脉,了解了下病情,便盘膝坐下给他运功疗伤。牛宝玉气运丹田,以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功为陆云天疗伤,两只手似是在推动着千斤重的巨石,动作沉重,却又那么平稳,双掌在陆云天的后背上反复地推拿按摩,竟有丝丝的热气冒出。好长时间后,陆云天说了句:“恶贼,休走!”说罢一下子又昏迷了,此时满头大汗的牛宝玉说道:“老伙计你睡一会儿吧。”

与此同时,司马方也赶紧到墙根下给何一仙把脉、掐人中、做人功呼吸,也是好一阵折腾,最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丸药给何一仙服下。也过了好长时间,何一仙迷迷糊糊说了句:“我成仙了吗?”司马方道:“你差点成鬼!”何一仙一下子惊醒,脸一刷地红了。

在天将黑之时,陆云天体力完全恢复,但何一仙的伤势还是较重。牛宝玉、司马方把他们护送回了陆家饭庄。怕恶人再来做怪,这二位决定在这里住一两天。

当晚饭后,牛宝玉很是好奇地问:“陆大侠,你那一掌是什么神功?威力如此之强?”

陆云天慢条斯理地说道:“或许有些神功你早就有,但不到万分紧急之时,发挥不了吧。”

一旁的司马方赶紧问:“这怎么讲?”

陆云天说道:“想当年,我跟恩师学艺,第一次学做饭,便是教我揉面包包子。”

司马方心道:“完了完了,陆大厨子让人打傻了。看似慢条斯理,其实回答的是驴唇不对马嘴。”

而陆云天继续说道:“那一次师父告诉我揉面时,手要用劲儿。这些年来,我包了很多包子,也蒸馒头,包饺子,揉了很多面,这双手有了很大的力道。”

听到这儿,牛宝玉很是惊讶地问:“陆大侠在揉面中练就了这足以在数步之外把人打飞的神掌?真是让人称奇,让人羡慕啊!”

陆云天道:“多谢牛大侠夸奖,其实这或许是有神助吧。”

以记叙江湖奇事为己任的司马方听到这儿,更有兴趣了:“曾有仙人教陆大侠本事?”

陆云天笑道:“哈哈,我哪有那福份,做梦有过……嗨,不说了,梦嘛,太荒诞!”

不管如何,反正自此,江湖上便有了这种能于数丈之外,把人打飞,致人于死地的神掌——我们暂且称之为陆家神掌。

牛宝玉、司马方在饭庄住了几日,和陆云天交流了些武学、江湖之事。何一仙的身体在牛宝玉和司马方的治疗下也基本恢复。这一日,牛宝玉在何一仙的请求下教何一仙继续学打墨玉飞蝗石。牛宝玉对何一仙说:“那我看一下你现在的功夫吧。”。何一仙很高兴,练了一阵子。牛宝玉一看,开个玩笑说道:“这功夫真比小孩儿往河里投石子赶鸭子要强得多。很好,很好!“夸完了又教给何一仙如何打得更有水平,第二天又教了那招同时打击数个目标的天女散花墨玉飞蝗石。何一仙学得很带劲。

这天师徒二人练一阵子,聊起了闲话,牛宝玉说道:“帮主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学本事了,当黄毛老怪把你带来时,他用一只镖把一封信钉在了树上,信上说,他很喜欢你,要收你做个曾徒孙。帮主和道他没恶意,说这样也很好。”

这时的何一仙不但在陆家饭庄学了厨艺,也学了武艺,也并不太怀念丐帮了,自然对牛宝玉的话没太大兴趣,只是礼貌地听着。但何一仙知道牛宝玉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大侠,于是又问起了他那历经千磨万难也未曾改变的梦想:“师伯,我如何练功才能尽快成为武林高手,然后再修炼……”

没等何一仙说完,牛宝玉说:“孩子,听说你原来是个读书人,不知咋地放弃了圣贤书。”

何一仙赶紧解释说道:“我对当官没兴趣,我要修炼成仙!”

牛宝玉似乎没听到何一仙的话,继续平和地说:“你不读书了,好好学学厨艺也很好。做个厨子也能养活自己。”——牛宝玉觉得这个徒侄怎么看也不像练武的料,何况又起步这么晚。

何一仙对师伯牛宝玉这话有些不满了,但面对长辈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再一次解释道:“师伯,人怎么能只求养活自己呢?我要成仙!——这是我打记事起就有的梦想。”

“哈哈,在这么一个朝廷腐败、盗贼四起的年代,能养活自己就不错啦!”

何一仙不服:“可是,只要能活着,不是就该追求自己的梦想吗?”

牛宝玉是个说话比较温和的人,虽然他觉得一个已经年近二十岁的人,还只会点儿武术的基本功,只会些绿林人物七八岁时就有的本事,别说成仙,就是能成为一个入流的江湖人物,也实在太难,但他不想伤害这个年轻人的自尊心。他拍拍何一仙的肩膀说道:“孩子,一个人要成事,能力很重要,运气也很重要。有时候,一个人即使很有本事,没有好运气也未必能成功。”

何一仙听到这儿,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想说自己要成仙的激情是多么的火热,但他只是张了张嘴。

牛宝玉似乎也注意到这些,他眼睛一闭略一沉思,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我的祖先乃是北宋末年闻名天下的荆州大侠牛飞。他老人家那可真是有本事。他十岁时,在河边放牛,一个恶人看他是个孩子,拿出一把刀来威胁他,要抢他的牛。他装出害怕的样子,趁那人不注意抓住他的胳膊一下子给扔进了河里,把恶人淹死了,为当地除了一害。从那时起便有了神力大将的名号。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也立下了学好武术,做一番大事业的志向,为此他下了好一番功夫学了少林、武当的功夫。在二十岁时,便成了威振江南的一位大侠。”

何一仙听到这儿,激动地问:“这位牛老先生在多大年纪圆了梦想,可有何经验?”

牛宝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的祖先不但武术高超,还熟读四书五经,能写诗作赋,很有学问。可是他看到当时朝廷的腐败,不肯入朝为官。他听说山东郓城人宋江,为人豪爽,侠肝义胆,好交朋友,人称呼保义、及时雨,在水泊梁山拉起一支义军,深得民心。于是,他千里迢迢从家乡荆州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历经千难万险往梁山走去。”

何一仙也是个爱听故事的人,听了这话也兴奋地说道:“这位了不起了牛大侠,论武功当临不输豹子头林冲、黑旋风李逵,论学识不亚于智多星吴用。但——,他是当年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的哪一位呢?”

牛宝玉嘿嘿一笑:“呵呵,当他走到徐州时,才听说,曾经风光无限的水泊梁山已经被朝廷奸臣设计给打散了两三年,一百单八将,死的死,亡的亡,能够寻到的只有蓼儿洼的荒坟。他顿足捶胸,痛苦非常。人问其故,也不知如何解说。他不甘心,还是偷偷到了梁山,进了早已经破败不堪的聚义厅,又偷偷到蓼儿洼好生凭吊一番。最后,失魂落魄地又回到了家乡。”

何一仙道:“可惜啊!”

牛宝玉道:“是啊,在牛飞过世后,人们了解了他的遭遇,都把他追认作梁山第一百零九位好汉。梁山原有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人们便称他为人才星。‘三才者,天地人’,至我祖先,梁山好汉方才三才俱全。可惜这位人才星神力大将牛飞没跟前一百零八位见过面。可惜啊,可惜啊!”

何一仙道:“英雄生不逢时,悲哉,悲哉!”

牛宝玉最后说道:“孩子,你好好学厨艺吧,当个好厨子,这个梦想好实现。练武成仙的梦想就算了吧!你见过哪个神仙?——你是个做厨子的料,二胖说了。——你好好学习厨艺吧,过几年娶个媳妇儿不算难!好好学厨艺吧!”

何一仙听了牛大侠的话,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只在心中喊: “上天啊,我敢如何感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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