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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1997年五一节,夏初和肖亚文结婚了。他们先在肖亚文老家隋山市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然后又回云朗请亲戚同学简单办了一场。婚房在隋山市区,是肖亚文他爸单位的集资房,6层楼的小高层,他爸是个小领导选了三楼。房子三室两厅,装修时尚,进门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做了一个白色镂空酒柜作为客厅与饭厅的隔断,淡粉色木线条环绕屋顶一圈,为吊灯做装饰,地上铺着红黑色地板砖。配套的原木六开门大衣柜与两米长的席梦思大床加上梳妆柜,床上铺着黄底绿碎花四件套,挂在落地窗的同色系窗帘,显得主卧温馨浪漫。最让夏雨和夏天羡慕的是他们的婚纱照。肖亚文穿着白色西装儒雅俊朗,夏初穿着蓝色婚纱,肤白貌美,身材曼妙,两人依偎在一起笑颜逐开,宛如一对璧人。

隋山市当时已经有了管道天然气,家里安装的燃气热水器,开关一扭就有热水,洗澡随便多少人都行。这让唐婉丽一家特别感叹,相对落后的云朗现在都还使用蜂窝煤灶烧水,倒进大盆里洗,烧一壶水只够一个人洗,不方便不说,还挺麻烦。凭新房的硬件及肖亚文自身的优势,唐婉丽对这个女婿是非常满意的。一家人在隋山玩了一个星期,才告别亲家和度蜜月的小两口回到云朗。肖亚文父母住在原来的老房子,夏初家人一走,就剩下他俩的二人世界。夏初刚开始无所适从,她不太适应新婚生活。幻想了许多次,两人忍耐着坚守下来的第一次,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厨房小白的两个人等到煮饭的人一离开,就得面对吃饭问题。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夏初,一看到这些食材就头疼。一天在菜市场看那鱼活蹦乱跳,两人一时头脑发热就买了两条回来,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幸好云朗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唐婉丽在电话里遥控指挥他们如何剖鱼,怎样用酸菜煮鱼。累得两个人满头大汗,耗时两小时才把鱼端上饭桌。结果味道居然还不错,这道处女菜被他俩吃了个精光。一个月后,两人不仅厨艺进步,感情也如胶似漆,根本就不想分开了。夏初刚刚才回到云朗上班两天,肖亚文就在电话里告知,他已经在区医院申请了停薪留职,等到手续一办好,他就立刻飞奔到云朗,以后他们就永远不会分离。

7月1日,香港回归,中国大地举国欢庆。夏初也无比欢喜,因为肖亚文到了云朗,在夏林军安排下,在云朗卫生院打工。李东也和妻子协议离婚,净身出户,正式和夏雨举办了婚礼。夏雨搬到信用社刚修好的新房居住,每天中午饭就在信用社解决,下午接了幼儿园的虎头回家来吃。夏季两口子周末遇到不值班,也时常带着比虎头小两个月的儿子余阳回云朗玩。夏天还在读中专,只有寒暑假才能回来。每当一家人聚在一起,唐婉丽总是要做一大桌子拿手菜:鸡肉炖粉条,泡菜鱼,麻筋胡豆,萝卜丝烂刀牛肉,椒麻鹅等等。夏季和夏雨在厨房打下手,夏初和夏天带两个小朋友在街上玩,几个男人坐在客厅喝茶聊天。等热热闹闹吃完饭后,一家人又开始在家里用VCD唱卡拉OK。夏初最得大家欢心,她既能陪唐婉丽唱《回娘家》,《夫妻双双把家还》这些老歌,也能陪两个姐姐唱《十五的月亮》,《春天的故事》这些抒情歌曲,还能和夏天一起唱《快乐老家》,《知心爱人》这些流行歌曲。几个男人都五音不全只有鼓掌的份,两个小朋友在一旁蹦跶跳跃,一家人欢歌笑语不断,让云朗街上的邻居们好生羡慕。

夏林军终于抛开了他不切实际的发财梦,50多岁突然变得虚荣起来,把重点放在了穿着打扮上。这次陪唐婉丽去成都进货回来,腰上别了一个摩托罗拉中文BB机,买成一千多。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他挨个打电话给唐婉丽在龙台县的几个妹妹,叫她们有事就呼他。她们表面上答应,实际还是直接打电话给唐婉丽方便,搞得他的BB机很少响起。成都最近流行翻毛领的皮大衣,他也买了一件回来。但云朗实在太热了,临近春节最高气温还有二十几度,可再热新衣服不能不穿,他索性打着光胴胴外面穿着皮大衣,腰上很醒目的位置别着BB机,云朗镇的村民们都笑谈“夏医生可比他那几个女婿还洋气”。一家人并没有因为夏林军的改变而惊讶,唐婉丽早习惯他时不时的大脑短路,两对医学夫妇都说老爸是更年期作祟。

夏初结婚时邀请了好几个失联的同学,过后大家也陆续来访。徐阳来夏初家玩了几天,和夏初聊的除了欧玉鹏了无音讯,还有他机械厂车间主任对他的各种不公平待遇,聊着聊着,夏初却觉得一直接不住他的话题,他的语言开始天马行空,飘了好远。原以为是同学间分开久了没了共同话题,不料他走几天后徐二娃打电话来,徐阳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陈母得在离县城最近的沙坝水电站上班,那天骑着摩托车来找夏初,沮丧地告诉夏初蒋云死了,他爱上一个女孩,家里强烈反对他无力反对选择了服毒自杀。夏初听到这里,忍不住掩面哭泣,一旁的肖亚文抱住安慰她。陈母得看到这里,更加黯然神伤,默默离开了。夏初不禁感慨,人生世事难料,聚散无常,幸好最爱的还在身边。

夏初夫妇这一对俊男靓女走在上班的路上,暗淡的街道都熠熠生辉。都说幸福是雷同的,夏初却不同意,在她骄傲的世界里,只有她和肖亚文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那样地清新脱俗。殊不知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爱情一旦染了尘埃,无不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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