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难得大方一次,在门派内使用了缩地符,转眼就到了俭事堂门前。
走进俭事堂,看见元裕真人正坐在屋角的蒲团上修炼,路昭不敢打扰,恭敬的行了一礼,就去挂着任务木牌的墙前挑选任务。
墙上的木牌跟演武堂外的木牌是同一种木材,上面都刻着阵法,她看上哪个任务,只要将木牌拿下来,注入一缕神识,勤事堂那边负责总结派发任务的弟子便会有感应,记下她领取了任务,待她完成后,只需要拿着木牌和任务要求的物件去易市兑换相应的法器和灵草。
严格来说,俭事堂不过是个展示任务的地点罢了。
这倒不是门派削弱俭事堂主事人的权利,而是因为俭事堂的主事人是元裕真人,而这位真人……不爱管事。
“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我先挑个简单的练练手。”路昭找了半天,终于在右下角发现一个木牌,上面的任务是去秋山采摘五十朵石阳花。
正好她煅骨时也需要用到石阳花,完成任务要求之后她还能再摘点留着煅骨,然后再用任务要求的石阳花去易市兑换妖血。
路昭将木牌拿下,注入神识,木牌上隐约出现一道黑色的墨纹,像是有人拿着毛笔在上面打了个钩。
“哼。”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声轻哼,路昭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然是元裕真人。
元裕真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可是体修,竟然选了这么简单的任务。”
路昭立即低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被龟钧数落惯了,知道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低头认错。
元裕数落了路昭一通,而后悠悠道:“秋山深处有条银水河,河里的鱼非常鲜美,你给我捞条回来。”
路昭认真的说:“是,真人。”
心想难道元裕真人想要炖鱼?
元裕真人一挥手,直接把她送到了正一派山下,给路昭省了张缩地符。
路昭不由得感叹,“元裕真人真是个好人。”
龟钧拄着下巴坐在黑石上,点头,“对,是个好人。”
路昭从流放森林出来后就一直在正一派内修炼,没出过门,为了方便将来跑路,她觉得很有必要熟悉一下正一派周边的地形。
因此,路昭并没有运用缩地符前往秋山,而是先在正一派的山下转了一圈,了解了各处小路,又去正一派的山下的郭家庄坊市看了看,然后才去了距离不远的城池宣城。
宣城是正一派的附属城池,城内建有供正一派弟子来往休憩的正一居,路昭走进去后立刻有个炼气七层的中年修士迎上来。
“这位道友,是长住还是短住?”中年修士问。
路昭拿出木牌,道:“这位师兄,我是来秋山采摘石阳花的。”
中年修士拿过木牌,看了好半天才还给路昭,神情难掩惊讶,说:“咱们门派竟然有体修了。”
“我原不是体修,后来出了些意外不得不炼体。”路昭解释说。
中年修士歉意道:“是我唐突了,我叫杜七,在宣城四十多年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杜师兄,我这还真有许多疑惑。”路昭也没客气,直接招呼着杜七坐下,“石阳花都长在秋山的什么地方?”
杜七回道:“石阳花喜阴,你可去秋山南面,那边有个山谷,里面长着许多石阳花,你来的正好,眼下正是石阳花盛开的季节。”
路昭又问起银水河来,说:“元裕真人交代我去银水河里给他捞条鱼回去。”
“捞鱼?”杜七的脸色变得怪异,“银水河中只有一种鱼,便是人面鱼,这人面鱼肉质鲜嫩,还是种灵物,确实好吃,只是……”
他顿了顿,说:“只是人面鱼十分凶猛狡猾,生来便开了些许灵智,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敢下河捞人面鱼。”
路昭:“……”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木牌,终于明白元裕真人的用意,他是觉得她的任务太过简单,特地给她增加难度来了。
“多谢杜师兄为我解惑。”路昭苦笑着道谢。
杜七摆摆手,说:“石阳花生长的山谷常年瘴气弥漫,记得准备些解毒丹,而且你第一次进山怕是不熟悉路,最好买上一幅地图。”
说着就去后厨忙活了。
路昭在正一居吃完饭,买上解毒丹和秋山地图,进了秋山。
到了秋山南面的山谷前,路昭吃下解毒丹,铺开神识,走进山谷,她花了半天时间不但采摘够了任务需要的五十朵石阳花,还把她炼成铁骨所需要的一百六十多朵石阳花也装进了储物袋。
然后按照地图上路线,无比满足的往银水河去。
在路昭离去之后,来山谷采摘石阳花的修士发现山谷的石阳花被人摘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十来朵开败了的。
一米八的壮汉修士差点被气哭:“中洲大陆什么时候出了个土匪?”
到了银水河边,路昭唤出黑弓和一支黑箭,跟龟钧说:“我跳下河后你就出手遮掩住我的气息。”
“好。”龟钧应道。
还没等她跳,就听砰地一声,一人摔在她的脚边。
路昭愣了下,“谢辰?”
谢辰满脸土的爬起来,转身就跑:“赵师妹,真是有缘,咱们又见面了,不过现在没时间叙旧,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就跟紧我。”
路昭还没反应过来,头顶掠过一片阴影,她抬头一看竟然一只三阶的单足雄鹰。
单足雄鹰双眼血红,冲着路昭所站之处俯冲而下,她顾不得别的,拍上一张神行符,运起神行步,去追谢辰,“你怎么会去招惹三阶的妖兽?”
谢辰也委屈,“我是来秋山上猎黑曼蛇,谁知道那条黑曼蛇是这只鹰看上的食物。”
话落,前方两人迎面跑来,腿上也贴着神行符。
路昭定睛一看,竟然是姚焕志和钟彩兰,而这两人身后坠着十来只二阶雷火狼!
四人俱是一脸尴尬,脚下却一步不停,默契的改变方向,一同往宣城方向狂奔。
谢辰边跑边说:“别怕,我师兄就要到了。”
姚焕志问道:“是白叙师兄吗?”
“对。”谢辰答道。
话落,谢辰腰间的玉佩闪过一道白光,他大笑着说:“我师兄来了。”
说着,他停了下来,转身朝着天上的单足雄鹰竖了个中指,“一个小小的三阶妖兽,还想在我师兄面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