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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比之自失

赵婵雪自那日在阵前伤了心,发誓不再和慕容燕云相见,一个人抱着女儿回了开封城。她整日闭门不出,就连父亲赵匡胤都吃了闭门羹。

小将高处俊受皇上钦点护送公主入关,因立功心切,所以偷袭慕容燕云中军大帐,抓走了幽若雨,回关后不见了公主,遂带着幽若雨也回了开封。

到了开封城,高处俊把幽若雨交到赵婵雪手中,他得意的说道:“公主,幽若雨被末将抓来了,请您处置!”

赵婵雪看都没看幽若雨一眼,只是轻声说道:“幽家妹妹,我不想为难你。你既是受了伤,就留在宫中养伤吧,伤好了我自会叫人送你回去。慕容燕云既然最终选择了你,我无话可说……”

幽若雨正要解释,赵婵雪却摆了摆手,让手下的宫女扶送幽若雨到厢房中休息。

“唉,赵姐姐,你真的冤枉表哥了……”幽若雨轻声说着,在宫女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当日午后,赵匡胤下了朝,心中挂念女儿,便来到她房中。他见赵婵雪独自坐在窗边,闷闷不乐,不禁也叹了口气。他柔声道:“雪儿,你还为慕容燕云那小子伤心呢?为父本想让你高兴,这才同意你到阵前与他相见,没想到这小子不识好歹,惹你伤心。既是他与你已恩断义绝,为父这就让则平取了他的性命!”

赵婵雪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道:“父亲,是女儿太傻了,与他无关。”

赵匡胤明白,女儿心中并没有完全放下慕容燕云,仍然不想让自己杀他,不免有些无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为父明白了。”说着转身出了房门。

此刻,幽若雨手捂小腹从回廊外走了进来,想要找赵姐姐把她和表哥之间的误会说清楚,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正站在门前发呆。刚好赵匡胤此时从房中出来,与她碰了个照面。

赵匡胤见到眼前女子不禁心中一动,“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我还从未见过。只是不知她是谁,又为何站在雪儿房前呢?朕如能纳她为妃,才不负此生啊!”

这时幽若雨也见到了赵匡胤,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表哥的仇人,可凭她的武功断不可能替表哥报仇,只得无奈的对赵匡胤施了一礼,轻声道:“民女见过陛下。”

赵匡胤见她体态轻盈,柔声细语,气质更是冷艳出尘,心中欲望愈发重了。他一挥手,柔声道:“免礼吧。不知你可否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何站在这里?”

幽若雨冷冷的说道:“小女子幽若雨。”

赵匡胤心道,“原来她就是被高处俊擒来的幽若雨。朕早就听说慕容燕云那小子有个天仙似的表妹,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高处俊那小子没忍心杀她,就是朕也不忍心下手啊!”

幽若雨见赵匡胤愣神,说道:“陛下,如果无事,小女子就告退了。”她不愿与仇人久处,说着就要回房。

“幽姑娘,先别急着走!你我今日相见也算有缘,朕想送你一件东西,算做见面礼。”赵匡胤说着让手下太监取来一支精致华美的发簪。

“多谢陛下好意,如此贵重的礼物,小女子不敢收。”幽若雨说道。

“幽姑娘,朕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哪有收回之理,你就收下吧。”赵匡胤说着,就要将发簪亲手戴到幽若雨发髻上。

“那……多谢陛下了……”幽若雨无奈,只得伸出玉手接下了发簪。她本以为赵匡胤不会再纠缠自己,哪知赵匡胤接着说道:“幽姑娘,你住在雪儿这里不太合适,一来雪儿看到你难免会伤心,二来也有些太委屈你了。现在延福宫还空着,不如你就到延福宫中暂住,等伤养好了,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和朕说一声,朕定派人护送你回去。”

幽若雨眉间微蹙,心道,“看来赵匡胤是有心收买我,我倒不如顺势摸清他的底细,也好为表哥做个内应。”她想到这点了点头,“陛下好意,小女子不敢推辞,只是等我伤好之后,还请陛下能话付前言,送我回去。”

赵匡胤一笑,“那是自然!”他说着带幽若雨到了延福宫,非但亲自为她准备好了一切,而且都是最上等的,就是与赵婵雪平日用品相比也毫不逊色。随后赵匡胤又请来御医为她疗伤,直到掌灯时分才离开。

幽若雨一人住进延福宫,每日里无所事事,除了想表哥,就是独自坐在小湖边发呆。她有时脑海中思绪万千,有时又空无一物。她本想摸清宋国的底细,可谈何容易,每天不过是浑浑噩噩的度日罢了。

赵匡胤倒是对她极好,常常过来与她说话解闷,并且每次都有好东西送给她。幽若雨初时还对赵匡胤冷言冷语,爱答不理。可日子久了,敌意也渐渐减少了,甚至赵匡胤几天没来,她反倒有些莫名的失落。

这天晚上,赵匡胤又来找幽若雨。两人坐在湖边的凉亭中摆下酒席,只说了几句话,赵匡胤就有些难过起来。

他喝了一杯酒,长叹道:“唉,幽姑娘,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到了分别的日子了,真有些舍不得呀!”

幽若雨也有些不忍,说道:“小女子未与陛下相识之前,本是极恨你的,若非我武艺低微,定要替表哥杀了你。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逐渐发现你是个好人,有些事情虽然在旁人看来做得太过,但也许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我不是先爱上了表哥,或许……”她说着脸有些红了,“或许,我会倾心于陛下……”

赵匡胤微微点头,神情间满是无奈与悲伤,“若雨姑娘,知道朕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因为朕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一位故人,都会心生愧疚,此生难以弥补的愧疚。”

幽若雨闻言不禁一愣,“陛下,我长得和您认识的那位故人很像吗?不知她是谁,是怎样的一位姑娘?”

赵匡胤又叹了口气,“朕当年千里送京娘之事,想必你也听说过吧!你和京娘长得太像了,朕真想把对京娘的亏欠都偿还在你身上。但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得,就算朕是皇帝,也没什么两样。”

幽若雨以前一直感觉赵匡胤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可听了他这番话,明白他其实与常人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只是与表哥一样,有着比常人更大的胸襟和志向而已。赵匡胤对自己亦如自己对表哥,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她比谁都清楚。

幽若雨缓缓说道:“陛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对表哥就算付出再多,他心里始终不会有我,也永远不会爱上我,他心里永远只有赵姐姐。陛下对小女子则不同,你的好我定会永记在心,只是……”

赵匡胤说道:“若雨姑娘,你不必再说了,朕都明白。朕不过说说罢了,明日就派人送你回去。”他说着眼圈竟有些红了,为了怕幽若雨看到,只得仰头连喝了几杯酒。

幽若雨犹豫良久,“我为表哥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始终心里没有我,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于是说道:“如果陛下不嫌弃,我留下就是……”

赵匡胤已料到幽若雨会留下,才有意几日没来延福宫,就是为等幽若雨这句话。可当他听到此话从幽若雨嘴里说出时,还是激动万分!

他生怕幽若雨又改了主意,连忙问道:“若雨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与朕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幽若雨缓缓点头,“我愿意……”

赵匡胤大喜,连夜让人准备两人的婚事。

三日后,赵婵雪料定幽若雨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差人叫来高处俊,让他护送幽若雨出关。高处俊却一脸惊讶道:“难道公主不知,幽若雨就要和陛下成亲了?”赵婵雪闻言,疯了一样冲出门去。

此时,幽若雨正手捧着大红的婚服发呆,她曾无数次在梦中穿上过婚服,只是新郎却不是她梦中之人。她的人生就这样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快的让她始料不及。以至于赵婵雪冲进门来,她都浑然未觉。

“妹妹好生贪心啊!你什么都要与我争,先是抢走了我的慕容哥哥,现在又要抢走我的父皇!难道你非要看到我一无所有才满意吗!”赵婵雪说着夺过幽若雨手中的婚服,重重的摔在地上。

幽若雨一时语塞,她能说什么呢?她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和赵婵雪一样,认为她是一个贪心的女人,或许也包括她朝思暮想的表哥慕容燕云。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心中是何等的痛苦。

五日后,幽若雨穿上了喜服,与赵匡胤拜了堂。京城的百官都来朝贺,幽若雨听到众臣的朝贺声,心中不禁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她以前一直幻想着与表哥结成夫妻,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会与表哥的仇人成了亲。她真的爱赵匡胤吗,或许爱,或许不爱,但她知道,自己是时候为自己找个归宿了。只是终期一生,她都无法忘记自己的表哥。

当晚,赵匡胤似乎是喝多了,躺倒床上呼呼大睡。幽若雨却立在冰冷的月光下,长叹了口气。她终究忘不了表哥,忘不了赵匡胤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像她到底是该与赵匡胤携手白头,还是应该在此刻为表哥杀了他,她亦无法决定。

她慢慢走近床边,抽下了头上的发簪,向赵匡胤刺去。发簪离赵匡胤的咽喉只有三寸,这是生与死的距离,一个最短却又最长的距离。幽若雨却似乎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触及,最终她扔下了发簪,哭了起来……

赵匡胤睁开了眼睛,“爱妃,你如果真想替慕容燕云杀了朕,就尽管动手吧。朕若能死在你的手里,此生也算无憾了!”他说着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生死都交到了幽若雨手中。

幽若雨此时哭得更凶,瘫坐在地上,“元朗,我……我做不到……”

赵匡胤叹了口气,下床走到幽若雨近前,“爱妃,你既是不忍心杀朕,就不要为难自己。”幽若雨哭着扑进赵匡胤的怀里,“元朗,我真想替表哥杀了你,可我真没用……”

赵匡胤柔声道:“爱妃,快别哭了,朕会心疼的。”他说着轻轻擦拭着幽若雨眼角的泪水,就这样一直抱着她。

人世间往往越热闹的日子,却愈发的哀伤。一缕惆怅、一抹无奈、一丝犹豫、一盏离愁。其中的快乐与悲哀,世上几人知晓?如果一切没有来过,那该多好,她回忆里便不会字字句句都是无奈与惆怅……

月夜,清冷的月光斜照着燕云十六州,斜照着云逸墨的府邸,斜照在他那张飘逸绝世的脸上。此刻他正批阅着公文,月光把他映照得仿佛遗世独立的谪仙。

云逸墨批阅公文一向行云流水,纵然再难处置的事情在他这儿都能迎刃而解,但他近日却一反常态,常常眉头微蹙,坐卧不宁,似乎预感到将有祸事降临。

一阵夜风从窗隙间徐徐吹来,把书案上的油灯吹得不断摇曳,云逸墨见状眉头不禁皱得更紧,“莫非要出事了?他轻声呢喃,随即缓缓闭上眼睛掐算起来。

须臾,云逸墨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关切,“不好,若雨出事了!”他说着正要站起身,这时一名士兵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刚见到云逸墨便跪地不起。

云逸墨不愿让人察觉自己的焦虑,只得轻摇折扇,遮住了自己半张脸,“何事如此慌张?速报我知。”

那名士兵忙道:“大人,是主公派我来的,令妹幽姑娘她……她被高怀德之子高处俊抓走了!”

云逸墨虽已算到妹妹有难,听士兵报完仍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但他仍强装淡然,朝那名士兵缓缓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回去禀报主公,我五日后必到。在我未到之前,千万让主公稳住心绪,切莫正中宋军下怀。”

“是!”那名士兵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快步而去,唯留云逸墨独对漫天星斗,黯然神伤……

连日来,慕容燕云的心情异常沉重,这些天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两个女人,连攻城时都没了原本的杀气。

他正苦闷间,突然营帐被人掀开,“主公,别来无恙乎?”云逸墨笑着走了进来。

“云兄,你可来了!”慕容燕云见到云逸墨,大喜过望。可他随即又长叹一声,“唉,云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烦心事,雪儿与我阵前反目,表妹也被敌将抓走了……”

云逸墨收敛了笑容道:“主公,这些事我都听说了,您也别太难过。在下定会为主公谋划,一切自然也都会有转机。”

慕容燕云苦笑一下,“云兄,你虽足智多谋,可赵普亦是少有之能臣,想要扭转局面,绝非易事啊!”

云逸墨胸有成竹的道:“主公,在下自有办法对付赵普。如果赵普一死,我们兵进武牢关,想要攻破大宋,救出若雨妹妹,便易如反掌!”

慕容燕云摇头,“云兄,依我看还是先救出表妹,再杀赵普。若表妹久陷敌营,只怕凶多吉少……”

云逸墨说道:“主公,如果赵普不死,我们想进武牢关、攻破开封便难如登天,主公还是听在下的吧。”

慕容燕云无奈,“唉,也罢!只要你能设计救出表妹,其他就尽管看着办吧……”

云逸墨心中略一盘算,自信的道:“主公,请放宽心,在下定当竭力办成此事。”他说着缓步退出帅帐,眼眶不禁发红,不由自主的落下两行热泪。

“若雨,国事为重,为兄对不住你……”他说着忙把泪水擦干,神情间依旧一派胸有成竹,因为他明白,自己身为军师便是全军的依靠,若自己都因私情而误了公事,那么全军上下还有谁能奋力一搏呢?

三日后,幽凡一回来了,他明显消瘦了,走路也是无精打采的,见到慕容燕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主公,大宋传来消息,赵匡胤殿前封妃,三日前与妹妹成亲了……”

“什么……什么!”慕容燕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想过自己或许有一天会能救回表妹,也想过她或许会被赵匡胤害死在宫中,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嫁给赵匡胤。

云逸墨心中也是一惊,“主公,你别激动,或许此事并没有那么糟,这可能是若雨妹妹刺杀赵匡胤的缓兵之计,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慕容燕云却落寞至极的道:“云兄,是我欠表妹的太多,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哪里还能改变?只是我丢了雪儿,又失去了表妹,纵坐拥江山万里,统领九州五岳,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认为云逸墨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云逸墨明白此时再劝无用,只得思忖着道:“主公,这一切都是赵普和赵匡胤造成的,你难道不想杀他们报仇吗?”

慕容燕云眼中燃起了一团火,一团复仇的火。他激动的问道:“云兄,你有何妙计能报此仇?”

“主公,现在最好的计策,就是派人与周国遗臣李重进联合。他如果能答应与我们里应外合,必能一举攻下大宋,想杀二贼易如反掌!”云逸墨胸有成竹的道。

“好,就依云兄所言。”慕容燕云说着紧握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云逸墨当即派遣心腹文臣密使李重进,

几日后,李重进部下翟守珣送回书信,表示拒绝联合。

众人以为云逸墨计谋彻底落空,都有些失望,慕容燕云更是悲伤地看向云逸墨,“云兄,看来天意如此了!”

云逸墨却是笑着接过书信,“哈哈,主公莫急,在下还有一计,定能让赵匡胤与赵普失和。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一一除之!”

五日后的夜里,月光朦胧,万籁俱寂。

赵匡胤正与幽若雨在寝宫休息,突然听到有轻微的声响划过寂静的夜空。赵匡胤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惊醒过来,“爱妃,有刺客!”

幽若雨闻言,也睁开了眼睛,板起脸到:“谁这么大胆,竟敢来行刺陛下!”她说着披衣而起,取过床边的雩霞剑。

“爱妃,你不要出去,一切有朕呢。”赵匡胤说着提起盘龙棍,走出房间,大喊道:“来人,护驾!”随后他屏气凝神静候刺客到来。

很快,宫中护卫也都察觉到了,纷纷前来护驾,刺客此时也到了赵匡胤身边。刺客身法精妙,宛如疾风,手中宝剑潇洒飘逸的刺向赵匡胤咽喉。但赵匡胤武艺非凡,哪能被刺客刺中,身子瞬间就向后猛退了三丈。

随即他大怒道:“大胆刺客,就凭你也想杀朕?受死吧!”他话音未落,手中盘龙棍带着呼呼劲风,打向刺客前胸。众侍卫也都举起兵刃,攻向刺客。

刺客也绝非寻常之辈,一招没有得手,便转身飘然而去,其速快如闪电。未及众人兵刃近前,人已不知去向。

“可恶!给朕紧闭城门,挨门挨户的搜,不抓到刺客,你们这群废物别来见朕!”赵匡胤向众护卫吼道。

这时幽若雨也走了出来,对赵匡胤柔声道:“陛下,您消消气,我想这刺客武艺高强,所以众侍卫才没能拦住他。但不知这刺客是何来头,为什么要刺杀陛下啊?”

赵匡胤说道:“定是慕容燕云那帮贼人,不然怎会有这等身手!”

幽若雨叹了口气,“唉,想来是各位哥哥生我气了。或许他不是冲陛下来的,而是要杀臣妾。”

赵匡胤搂住幽若雨,表情凝重,“他们要杀爱妃与杀朕有什么区别?你放心,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许任何人伤害爱妃!”

幽若雨心中不禁一阵感动,“陛下,您对臣妾真好……”

刺客搅得延福宫一夜未宁。次日清晨,赵匡胤也没上朝,与幽若雨在凉亭里叙话。这时殿前都指挥使王审琦来报,“陛下,微臣带人连夜巡查,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刺客。”

赵匡胤怒气更甚,摔了手中茶杯,“王审琦,你身为殿前都指挥使,让刺客轻易进宫就是死罪。朕让你去抓刺客,你又告诉朕抓不到,朕要你何用?来人啊,把王审琦给朕拉出去,斩首示众!”

王审琦闻言,虽说十分害怕,但他知道此时哀求是没用的。他只得低下头,默然不语。

幽若雨忙劝道:“陛下,请您三思!王大人虽有过错,可念在他往日功劳,还请留他一命!”

赵匡胤见幽若雨求情,心中怒气消了大半,“既是爱妃为你求情,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能到抓刺客也就罢了,否则杀你个二罪归一,就是爱妃再求情,朕也绝不宽恕!”

王审琦战战兢兢的道:“陛下,满京城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搜过,可末将……”

赵匡胤没好气的道:“那你还不快去搜,难道要朕亲自去吗!”

“臣……臣不敢……”王审琦本就畏惧赵匡胤,此刻见他发怒,变得愈发体如筛糠。

赵匡胤皱眉道:“你不敢?你连欺君都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王审琦点头,“微臣所说之地乃丞相府。如今丞相镇守武牢关,不在府中,如果擅自搜他的府,恐怕不妥……”

赵匡胤瞪了王审琦一眼,“丞相府有什么不能搜的,给朕搜!如果再搜不出来,朕定斩你项上人头!”

王审琦小心翼翼的道:“是。微臣这就去搜……”他说完急忙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王审琦又回到了宫中。他一见到赵匡胤,就禀报道:“陛下,微臣在丞相府中虽未搜出刺客,但发现了丞相私通贼子李重进的证据!”

赵匡胤闻言一愣,“莫要胡说,则平怎么可能私通贼子!”

王审琦把搜出来的几封书信交给赵匡胤,恭敬的道:“陛下,物证在此,丞相确有谋反之意,并非微臣胡说。”

赵匡胤一把接过书信,打开查看。只见里面正是李重进的笔迹,而信中之意竟是要赵普做他的内应,从而夺取大宋江山,以报柴氏灭国之仇。大事若成,他答应扶保赵普为帝。其中各项计划更是详细周密,让赵匡胤如何不信?

“哈哈哈,赵普!你竟敢背着朕私通李重进,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赵普给朕压回开封,朕要亲自审他!”他说着一掌拍在桌案上,上好的檀香木书案,竟在他一掌下击得粉碎!王审琦立刻遵命行事,带兵前往武牢关,抓捕赵普。

三日后,赵普被押回了开封城,带到了赵匡胤面前。

赵普跪在赵匡胤面前,一言不发,双眼紧紧盯着赵匡胤。他明白自己定是遭人陷害了,但是谁在陷害自己,又因何事陷害自己他却毫不知情。

赵匡胤见到赵普,不禁发出几声冷笑,“哈哈哈,朕是该叫你丞相呢,还是陛下?”

“陛下所言何意?微臣不明白。”赵普闻言,心中愈发疑惑,不知赵匡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普,你别再装了,你干的好事朕都知道了。你私通李重进,试图谋反,当朕不知吗?”赵匡胤怒道。

赵普连忙叩头,“陛下,微臣冤枉啊!臣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您定是受奸人蛊惑,才怀疑臣有二心,还请您明察啊!”

赵匡胤看了一眼王审琦,冷笑道:“赵普,你的意思是仲宝想害你,故意诓骗朕了?可就算他有意诬陷于你,那埋在你府中地下的书信,却说不了谎吧!”他说着把几封书信都摔在赵普身上。

赵普看了书信后,说道:“陛下,微臣根本没见过这些信,更不知其中所谓的计划,这完全是有人诬陷微臣才故意为之。”

赵匡胤问道:“赵普,你既是说这些书信是假的,朕勉强相信你。可你为何在武牢关与慕容燕云对峙那么久,却不主动出兵?你这不是有意手握重兵,以待时机,又是何意!”

赵普正要解释,赵匡胤没好气的道:“赵普,朕不想听你那些辩解。朕念在你居功甚伟,死罪可免,贬为庶民,永不录用!”他说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匡胤走了,赵普兀自跪在地上,此时他早已冷汗淋漓,心中暗道,“好你个云逸墨,竟用这等恶毒的手段离间我与陛下。你等着,我赵普只要再有机会,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日后,通往洛阳的一处羊肠小道。一辆马车缓缓从开封城的方向驶来,马车一路颠簸,亦如车中主人的身世。车中人微微撩起车帘,阳光照在他那儒雅俊朗的脸上。

他看着两旁的树木,不禁一皱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想我赵普自幼丧父,好不容易才被师父收留,传以武艺、毒术。可惜当年师父一朝不慎,被凤九天害成了疯子。后来我从小吏做起,花了无数心血才熬到丞相,没想到云逸墨又使奸计,害得我被贬为庶民。我赵普绝不会成为沉舟、病木,更不会重蹈师父的覆辙,我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回来之时,就是你云逸墨归西之日!”

他正想着心事,突然林中有道蓝影一闪,未及车夫反应过来,这道蓝影已闪身进了车内。随即蓝衣人宝剑一挥,直刺向赵普前心,“赵普,小爷慕容平州在此,你受死吧!”

可刹那间两条人影飘出了车厢,落在马车前。赵普一向文弱儒雅,从不舞枪弄棒。世人都认定他不会武功,可他方才飘出车厢的身法却无比高明,不仅让慕容平州大吃一惊,就连跟随他多年的车夫都彻底愣住了。

赵普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只毛笔,一支带着钢刃的毛笔,锋利至极。他就那么自然的攻向慕容平州,招招如行云流水,无懈可击!

“什么!”慕容平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文弱的赵普竟会是个可怕的对手,而且他的武功比之江湖中绝大多数的高手都要可怕得多,就是自己也未必能胜过他。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赵普口中轻声吟诵着论语,他手中的毛笔好像只是在空中写字,可偏偏每一个字,甚至每个笔画都无比致命。

赵普的嘴角此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不见他如何动作,竟有无数医者用的银针飞了出来,每一根针都带着呲呲的破空声,击向慕容平州的周身要穴。

赵普笑道:“慕容平州,你既是自己找死,莫要怪我无情!”他说着,人已轻飘飘飞跃而来,是那么潇洒,他手中的毛笔,看似那么普通,却那么致命。

两人正欲再战,突听“当”的一声,一把宝剑挡住了赵普的攻势,“平州兄弟,小心有埋伏,快走!”来人喊道。

慕容平州见来人是幽凡一,问道:“幽兄弟,你不是在辽东吗,怎么会到了这里?”

幽凡一心想,“李明和一直怀疑慕容平州是赵匡胤的奸细,所以表弟和云兄才派我来暗中观察,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斩杀,这事怎好和他明说。”他略一沉吟,说道:“赵普一向奸诈无比,表弟生怕兄弟会有不测,故此才派我暗中相助。”

慕容平州何等聪明,已明白了幽凡一话中之意,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只好说道:“幽兄弟,赵普的确狡诈,前方很可能设有埋伏,我们还是快回去见主公吧!”

两人说着,宝剑同时攻出,瞬间杀出了一条血路,飞身而去。赵普看着两人仓皇而逃的背影,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云逸墨,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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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妙香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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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封诡异的来信,四个神秘的符号,一场掌握生死的赌注,被封印的法术被唤起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入局危机解除之后,却陷入另一场危机中!她爱过,也伤过,却依旧坚强无数次的坚强,无数次的勇敢,到最后她所获得的又是什么?她彷徨,她疑惑,却无法让自己停下脚步看都市魔妖医生白佳,如何破解一个个谜题,得到最终的答案
  • 战天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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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世人皆称为废物的大族子弟。一个十年受尽冷眼却不放弃苦修的少年。当少年绝望之时,却得神秘老者传授。少年拨开云雾见日月,脚踏各宗踢圣府。怒碎苍穹战万界,万族强者无不仰视。醉卧美人膝,万界我为主!新书《鸿蒙战圣》等你来推我哦。
  • 祭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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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奇的十字架审判,不翼而飞的文物,会说话的杀人猫,只有夜晚才能看见的幽灵红旗……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一个白色房间,里头躲藏着罪与罚,真实与欺骗,梦想与荒诞……所有的先行者都在努力,视死如归,殒身不恤,即使历史并未使他们永垂不朽。我,是一名历史记录者,也是一名亲临者,做着似乎无意义的工作,逆着不可抵御不可揭示的洪涛。思念起往事,总如越千年。于是在此,聊以祭奠那些被胜利者污蔑,被他们的历史掩埋住的人民英雄。他们,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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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公子羽是一个无人知其来历背景的人,他自称“中间人”,专门替人解决各种麻烦,越是有难度的麻烦他越有挑战的兴趣。他身份神秘,手段诡谲多变,心机尤为深沉,擅长设计布局,操纵人性,于是江湖中人别称他为“策命师”。而早已沉寂多年的江湖因为他的出现开始暗潮涌动,天罗遗宝、上古魔种、魔教圣传、北方蛮族相继引发武林浩劫。就在中原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际,拥有天地间最强力量的天罗帝君突然现世,意图挟近神之力横扫天下。此时的公子羽,面对着这关乎天下命运的一场局,到底是选择继续隐藏于黑暗,还是挺身而出挑战这世间最难的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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