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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柳暗花明

柳闻莺坐在小丫鬟床边,见小丫鬟悠悠醒转,便温柔的道:“穆姑娘,你醒了。”

小丫鬟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柳闻莺解释道:“我叫柳闻莺,是这山庄的庄主,略懂些医术。我去疫村赠药时,偶遇你们兄妹。当时你染上了瘟疫,你哥哥都快急疯了,你们兄妹的感情真是好啊!我听你哥哥说,你是为救别人才染上病的,真让人钦佩,于是我便把你们带回庄子。”

“想不到这个丑八怪对我这么好。”小丫鬟自言自语,又怕柳闻莺多心,忙又转口道,“多谢柳神医,不知我的病几时能痊愈?”

“穆姑娘,你现在表症已解,已无性命之忧,但还需每日泡药浴方能根治,故此想痊愈还需一些时日。”柳闻莺正说着,这时白芷在外面道:“柳姐姐,药已经备好了。”

柳闻莺吩咐道:“白芷,穆姑娘醒了,你快把这药拿到前院那间泡药浴的屋子里,别忘了再拿几桶热水。”

白芷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了。

小丫鬟对柳闻莺道:“柳神医,我想见见我哥哥。”

柳闻莺一笑道:“这事好说。”说着便到隔壁敲了敲门,“穆少侠,令妹醒了,想见你。”

慕容燕云看似在研究那两幅画,可心中一直挂念小丫鬟的病,根本没有静下心来。他一听柳闻莺的话,忙收起画卷,背在身上,高兴地来到小丫鬟的房间。

“他见小丫鬟虚弱的躺在床上,担忧的问道:“妹妹,你醒了,好些了吗?”

小丫鬟点点头:“哥哥,我好些了。”她缓了一下又道:“村子的人都走了吗?没有人再染上瘟疫吧?”

慕容燕云心想,“妹妹真是宅心仁厚之人,病成这样还去关心那些不相干的人,如是妹妹知道那些人想要活埋她,不知该有多寒心。”但他嘴上只道:“柳神医给村子里的人发药了,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应该关心的是自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小丫鬟虽然很是虚弱,还是朝慕容燕云一笑,“谢谢哥哥,我相信神医会治好我的。”

柳闻莺道:“你们兄妹放心,再有几日我定能使穆姑娘痊愈。但是现在穆姑娘身子还弱,需要休息,麻烦穆少侠把妹妹抱到前院药浴。”

慕容燕云点点头,就要去抱小丫鬟。小丫鬟忙强撑着极是虚弱的身子起来要自己走,可走了没几步,就踉跄着险些摔倒。慕容燕云一把扶住小丫鬟,“妹妹,你别逞强。”说着也不管小丫鬟是否同意,一下便把她抱了起来。

小丫鬟的脸一下就红了,娇嗔道:“哥哥,你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我才不要你抱呢!”她嘴上虽说着要下来,可手却把慕容燕云的脖子抱得更紧了。慕容燕云全未理会小丫鬟的举动,只是随着柳闻莺向前院走去。

柳闻莺让慕容燕云把小丫鬟放进一间空房,放下小丫鬟,慕容燕云便又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去研究那两幅画。

如此又过了三日,慕容燕云见小丫鬟的病情渐渐好转,心中宽慰许多。

这日午后,慕容燕云还在看画,小丫鬟的声音在房外传来,“哥哥,我病好了。”这声音比之以前温柔许多。

慕容燕云听说小丫鬟的病好了,不由大喜,忙推开门,顾不上把画收起来,就迎了出去。“妹妹,快进来,你现在身子还弱,别吹着风。”

小丫鬟点点头,“谢谢哥哥关心。”说着进了屋。她径直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两幅画说道:“哥哥,这几天可有什么领悟,能跟我说说吗?”

慕容燕云苦笑,“我哪有妹妹那般聪明,这几日我苦思冥想还是不得要领。”

“能给我看看吗?”小丫鬟道。

慕容燕云笑着把画拿给小丫鬟看。小丫鬟拿起一幅画,仔细打量起来,她看的极是仔细,生怕漏了一丝细节。她看看这幅,又瞧瞧那幅,半晌默然无言。

良久,她摇摇头道:“哥哥,你这画妹妹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奥妙。”

“唉!”慕容燕云长叹一声,“看来要从这两幅画中领悟出能杀死赵匡胤、慕容平州的武功来,实在太难了。”

小丫鬟却道:“哥哥,赵匡胤上欺天子,下压群臣,做了多少坏事,有朝一日你一定能杀了他,至于慕容平州更不在话下。”

慕容燕云一笑,想起那日在桃源坡,她一听自己要杀赵匡胤神情都暗淡了,也不知她是不想让他们死,还是担心自己,但显然那时她并不希望自己去杀他们。而今日她却性情大变,实在有些奇怪。

两人又说了很多话,慕容燕云发现小丫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和自己针锋相对,而是大多顺着自己的想法去说。慕容燕云很高兴,心想,“这一病倒好,人变了这么多,我都有些不想离开她了。”

慕容燕云与小丫鬟说话间,发现小丫鬟对奇花异草和武功好像也很有兴趣,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这些。慕容燕云难免觉得吃惊,可她既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知道这些倒也不足为奇,便也没再多想。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小丫鬟道:“哥哥,这些天你总是吃庄中客饭,肯定吃腻了吧,不如今天妹妹下厨。对了,你想吃什么?”

慕容燕云心想,“我这妹妹未生病前说是不会做饭,一路上都是我做饭给她吃,怎么这病刚好就想起来给我做饭了呢?虽听人说过,大病之后的病人都会有些改变,可也不至于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想着随口说道:“还真没吃过妹妹做的饭,随便什么都行。”

小丫鬟见慕容燕云这样说,犹豫了一下,走出屋去。不多时她就回来了,端着个木盘进了房间,盘中有一碗面和两个小菜。

慕容燕云见小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面进来,忙接过木盘,笑着道:“妹妹辛苦了。”

小丫鬟也笑道:“哥哥说的哪里话,只是小妹第一次做饭,不知哥哥能否吃得惯。”

慕容燕云端起面碗,正要吃,见面上飘着许多香菜末,不禁笑道:“妹妹,你忘了我不吃香菜?我的香菜不是每次都被你抢着吃了吗?”

小丫鬟尴尬的一笑,“唉呀,看我都病糊涂了,把这事儿忘了。”说着她便要取出面里的香菜。慕容燕云拦道:“别人做的自是不吃,可妹妹做的什么我都吃。”说着就把里面的香菜一口气都吃光了。

小丫鬟看看慕容燕云,羡慕的道:“哥哥,你的体质真好,一路上我们吃住一样,可我却染上病,你却没事?”

“妹妹,那是因为我的内力比你强上一些,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

“哥哥内力果然深厚,我要是有哥哥的武功就好了。你说我的武功怎样才能赶上你呀?”小丫鬟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难的。”慕容燕云笑道:“老伯临终前传我那套残阳指口诀时,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你如果把残阳指练成了,莫说是我,就是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人物也未必是妹妹的对手。”

小丫鬟想了好久,“哥哥,我不记得老伯说的口诀了。”

慕容燕云一拍小丫鬟脑门,“小笨蛋,你以前不是记性很好嘛,怎么病好了,记性却差了呢?”

小丫鬟一笑,“呵呵,我怎么会那么笨,想起来了。”

“真想起来了?”慕容燕云问,“那你背一遍给我听听?”

小丫鬟道:“哥哥,你还是快吃面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慕容燕云吃了一口面,只觉这面入口筋道,面汤鲜美,不由赞道:“妹妹好手艺,哪里像是第一次做饭啊!”

小丫鬟神情有点古怪,笑道:“哥哥,我这是第几次做饭你不清楚吗?”

慕容燕云只一笑,低头把面和小菜一扫而空。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慕容燕云道:“我们去见柳神医当面道谢,明日我们就启程吧。”

小丫鬟道:“是该见见神医,我这就去请。”说着出了屋子。

半晌,柳闻莺来到慕容燕云房中,却不见小丫鬟同回。

“神医,你医术果真了得啊,竟能几日间把我妹妹从鬼门关拉回来,大恩不言谢。”慕容燕云说着一揖到地。

柳闻莺忙道:“这是令妹命大,又有一些内力护身,这才让我救回来了。少侠如此多礼,我实不敢当。”

慕容燕云商量道:“神医,我们还急着赶路,不知明日可否带妹妹离开?”

柳闻莺摇摇头,“少侠,你们若不是非要赶这几日路程,还是不要急着走的好。令妹还应该再养上几天,她的病方才能根治。”

慕容燕云点点头,“好吧,也不差几天了。”他见小丫鬟没有跟过来,奇怪的道:“神医,我妹妹哪?她刚才还说要当面向你道谢呢!”

柳闻莺道:“穆姑娘刚才和我道过谢了,现在正和白芷聊得正高兴呢,一会儿就回来。”她说着便离开了。

慕容燕云心想,“妹妹人缘果真不错,这才几日就和白芷姑娘成了朋友。”

半晌,小丫鬟才回到房中,又和慕容燕云说了几句话,便回自己房中早早休息了。

当晚慕容燕云睡得也很早,约莫睡到四更左右,突然一阵头痛把他从睡梦中疼醒。

“这是怎么了,我的头怎么突然这么难受?”慕容燕云心想,“好在柳神医在,我去找她帮我看看吧。”他想着穿好了衣服,直奔柳闻莺的房间。

慕容燕云敲了敲房门,发现里边并没有人,他又把庄子里的房间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柳闻莺踪影,而且他发现小丫鬟也不知去了哪里,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慕容燕云感觉奇怪,但他却不知该去哪里找这两个人,他心想,“这里是神医的庄子,两人应该没事,我还是先回房间,等明日一早再说。”他回房运了会儿功,头痛渐渐缓解不少,他又睡了几个时辰,天大亮才起来。

他刚起来就想到昨晚的事,忙披衣而起去找小丫鬟。他敲了敲小丫鬟的房门,小丫鬟笑眯眯地开了门,“哥哥早啊!”

慕容燕云这才放下心问道:“妹妹,昨晚你去哪了?”

小丫鬟愣了一下,这才道:“昨晚做噩梦了,出庄透透气,刚好碰见神医,就一起聊了几句。”

慕容燕云一笑,“我当你们出什么事了,害得我白担心了半天。妹妹病刚好,不要总是贪玩儿,万一着了凉可就不妙了。”

“我知道,以后不会这样了。”小丫鬟愉快地答应着。

这时白芷送来了两人的早点,小丫鬟便进了慕容燕云房间,与慕容燕云一起用餐。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聊着聊着慕容燕云提起了前一段去水云阁的事,不由问道:“妹妹,你当时好聪明呀,怎么想到用那种方法赢了少阁主呀?”

小丫鬟先是一片茫然,随即笑而不语,只是看着慕容燕云。

慕容燕云看着眼前茫然的小丫鬟,又想起这两日的种种,心头莫名奇妙,心想,“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平日爱疯爱闹,陪自己上过水云阁,救过老伯的小丫鬟吗?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他无法相信这个想法,但心中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眼前的就是小丫鬟,不是旁人,绝对不是……

半晌,他试探道:“丑丫头,你还记得那个游戏吗,你到底是怎么让少阁主输的,能不能告诉我呀?”

小丫鬟笑道:“还不是因为我做了手脚吗?这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是怎么做的手脚呢?”慕容燕云好奇的问。

小丫鬟得意的道:“我给少阁主手下几两银子,让他悄悄把棋换了呀,哥哥忘了吗?”

“你确定?”慕容燕云看着小丫鬟。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呀?”小丫鬟反问道。

慕容燕云心中一惊,竟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没有错,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小丫鬟,而是别人装扮的。而最有嫌疑的,便是庄主柳闻莺!

“这人不管是不是柳闻莺,都一定是这庄子里的人。她假扮妹妹一定有所图谋,可我已经易了容,身上又没有值钱的物件,到底有什么是别人能看上的呢?好像也只有这两幅画了。”慕容燕云念头急转,随后故意看着房外说道:“神医,你早啊。”

小丫鬟并没有本能的回过头去看,仿佛知道柳闻莺根本就不会来。慕容燕云偷眼看向小丫鬟,心中恍然大悟,暗道,“柳闻莺呀柳闻莺,我当你是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没想到你居然是冲我武功秘籍来的。好呀,你跟我演戏,我就奉陪到底!”

慕容燕云道:“妹妹,你没发现这庄子里有些不对吗?”

“没有呀,哥哥是发现了什么吗?”小丫鬟说着下意识的看向假山,可很快就看向别处,似乎生怕慕容燕云发现什么秘密。

这看似微弱的变化,却没能逃过慕容燕云的眼睛,他心想,“看来这假山有些不简单呀,不如我今晚便去探上一探,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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