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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瘟疫横行

慕容燕云哭了不知多久,小丫鬟才劝他道:“你别哭了,再哭也没用,老伯再也回不来了……”

“是啊,再也回不来了……”慕容燕云慢慢止住悲声,擦干泪水,叹息道:“老伯去了,我要坚强起来,真真正正地独自面对一切了!”

小丫鬟随口说道:“谁说你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她发觉自己无意间竟说出这种有歧义的话来,羞得低下了头,“你别胡思乱想,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慕容燕云哪里有心情听小丫鬟说的话是何种意思,像是对小丫鬟,也像是对自己说道:“老伯的事儿了了,姑娘该回家了,我也该闯荡江湖去了。”说着站起身,向树林走去。

小丫鬟瞪了慕容燕云一眼,生气地道:“喂,你又让我回家,是不是成心气我?我如果能回家,才不要跟着你呢!”

慕容燕云无奈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你跟着我也是白白浪费时光。”

小丫鬟道:“连段老伯这样的高人都惨死在九幽鬼境的秦广王手中,他们的冥尊还不知道有多厉害,也许这江湖中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我听说海外有处风景如画的海岛,名唤忘尘岛,据说到了那里便可忘记凡尘往事。反正你我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不如一起去岛上避几年,等江湖安定了再回来。”

慕容燕云闻言摇头,紧要牙关道:“我父母大仇未报,岂能一走了之?我定要诛杀赵匡胤、慕容平州,灭了九幽鬼境,否则誓不为人!”

小丫鬟心中一惊,变了脸色,“你不用与我出海了,只要把我送到海边就行。”

慕容燕云心想,“此地离海边不远了,把她送到海边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到了那时她总该不会再跟着我了。”想到一路上小丫头对自己的帮助,慕容燕云的心中突然有点儿不舍,说道:“好吧,我把你送出海,然后我们各走各的,有缘自会再见。”

小丫鬟默默点点头,神情有些黯然。

两人上了马,向南而去。一路上小丫鬟的话比以往少了很多,可脾气却变得越来越坏。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们以兄妹相称,可两人的神情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这日晌午,两人策马于南汉一处山道之上,小丫鬟有些饿了,对慕容燕云道:“喂,丑八怪!我快饿死了,咱们得找点儿东西吃啊!”

慕容燕云指着东南方向道:“丑丫头,我也有些饿了。你看那边好像有个村庄,我们就去那里买些吃的吧。”

小丫鬟朝慕容燕云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隐隐有烟升起,不禁一阵高兴,“丑八怪,村子里会合,我可不等你了。驾!”她双腿一夹,马的速度猛地加快,一阵风似的向烟起处奔去。

慕容燕云摇头笑道:“唉,这姑娘怎么总是疯疯癫癫的,以后谁敢娶她?”他说着也一打马,跟了过去。马向前跑了许久才到村前,见小丫鬟正驻马立于村口。

“怎么不进去?”慕容燕云说着就要进村。

这时有许多南汉的士兵拦住他道:“小子,这里是疫村,再往前走染上疫病,就等着收尸吧!”

慕容燕云这才看见村中有许多尸体,还有一些人歪倒在街上不断发出**声。几个南汉士兵正在当街焚化尸体,刚才看见的烟哪里是什么炊烟,正是村子里焚化尸体发出的黑烟。

小丫鬟冲慕容燕云嗔道:“丑八怪,你也不看清楚就乱喊,害的我白高兴半天。”

慕容燕云道:“我们走吧,去别处寻吃的。”

小丫鬟点点头,“丑八怪,这次就算了,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小心本姑娘……”

慕容燕云一笑,“好妹妹,下次我一定看清楚。”

两人正要圈马离开,这时一老婆婆踉踉跄跄地从村里向村口走来,被封村的士兵们拦住,只好大声喊叫:“年轻人,你们先等等,老太婆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求两位帮忙。”

慕容燕云见这个说话的老婆婆年近七旬,神志有些不清,一阵风吹来,隐约可闻到她身体上有浊气发出,奇臭无比。慕容燕云知道这人疫情已重,本不想与她说话,可小丫鬟已下了马,向那个老婆婆走了过去。

小丫鬟边走边问道:“老婆婆,您有什么事?”

“不许靠近!”南汉两个士兵忙拦她。

小丫鬟哪里肯听两人的话,又往前走近了一些,到了离老婆婆几步远的地方才站住脚。

“我想求姑娘到五十里外的张家村送个信,让我儿子张猛带着小孙儿快快离开,莫要让他们也得上瘟疫啊……”老婆婆有气无力的说着。

小丫鬟爽快的答道:“没问题,老婆婆放心吧,我这就去给您儿子传信。”

老婆婆高兴地道:“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啊……哇……”她话还没说完,就吐出一滩污浊之物。

“啊!”小丫鬟惊呼了一声,她本能的向旁闪去,但身上仍被吐上了一些污物。

慕容燕云暗叫不好,心想,“这老婆婆身中瘟疫,而且病情很重,这下只怕她也会染上瘟疫啊!”他心中想着,忙跳下马,“妹妹,你怎么样,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小丫鬟取出一块手帕,擦干净衣服,对慕容燕云道:“哥哥,我没事,我们快走吧,救人要紧!”说着跳上马背,催马而去。

“希望她能没事……”慕容燕云默默祈祷,随即策马跟了上去。

太阳偏西时, 两人到了张家村。小丫鬟一进村子就喊道:“喂,村子里的众位,赶快离开村子吧,瘟疫要来了!”

村中人原本都在各忙各的,这时听到小丫鬟喊的话,十之八九都聚了过来,站在村中那株两人粗的榕树下看着两人。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问道:“小姑娘,你是哪来的呀,怎么知道有瘟疫要来?”

小丫鬟道:“我刚从前面的村子路过,那里整个村子都被官府封了。”

“什么!临村闹瘟疫了?我母亲怎么样了,她也得瘟疫了吗?”一个中年大汉听了小丫鬟的话很是着急。

小丫鬟问道:“你就是张猛吧,你母亲确实已经患病了,就是她让我们来找你的。”

“母亲!我本想着弟弟家富裕一些,想让您老享享福,谁知……唉,我当时真不该让弟弟把您接去!”大汉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竟当众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老人道:“多谢两位了,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两位啊!”村中众人看着两人纷纷道:“两位真是好人啊,愿上苍保佑你们。”

慕容燕云一笑,抱拳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小丫鬟道:“诸位不必如此,我们有些饿了,若真想感谢我们,就给我们点吃的……”说话间她只觉一阵头疼恶心,竟昏了过去,摔下马背。

“妹妹,你怎么了!”慕容燕云慌忙跳下马,把小丫鬟抱在怀里,只觉得如同抱着一块火炭,“妹妹,妹妹,你快醒醒!”

“不好!这姑娘怕是也得瘟疫了!”那个老人惊恐地道。“什么,瘟疫!”许多村民一听都跑散了,剩下的几个人全没了刚才的态度,喊道:“快埋了她,不要让她传染了全村!”

慕容燕云忙道:“她不是瘟疫,只是受了风寒,我这就带她走!”张猛这时振作起来了,带着几个大汉快步走了过来,不由慕容燕云分说,就要活埋了小丫鬟。

慕容燕云见状,拔出腰间长剑,喝道“你们谁敢动我妹妹,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们!”

张猛怒道:“你这小子少拿剑在这吓唬人,你家张爷可不怕。今日不把这小丫头埋了,要是大家都得了瘟疫,你担得起吗?”

慕容燕云收起了剑,冷笑道:“你们如果有谁觉得自己的骨头比这树还结实,尽管来试试!”张猛等人看向慕容燕云,不知他要搞什么把戏。只见慕容燕云从容的来到大榕树前站稳,大喝一声,一掌从腰间击出,带着呼呼的劲风,直击在大榕树那粗壮的树干上。

张猛笑道,“小子,你要是能把树击倒我……”张猛的笑瞬间僵住了,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容燕云,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老人见慕容燕云一掌便击倒了榕树,不由惊道:“小伙子,你居然一掌击倒了这么粗的大榕树,真是天神下凡啊!”

“好……好小子……”张猛哪里还敢再惹慕容燕云,一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身后几个大汉早已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哈哈,这位少侠好功夫呀,小女子柳闻莺佩服至极!这位姑娘的病就交给我吧。”一个少女妩媚的声音在慕容燕云身后传来。

慕容燕云转身看去,见来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骑在一匹通体洁白的马上,缓缓而来。此人一张瓜子脸,一双柳叶目,身材苗条,体态风骚,一身绿色长裙,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张猛见到来人仿佛见到了希望,忙恳求道:“柳神医,快救救我们吧!”

“我是专门为救治诸位而来,你们只要按时服药,并每日往井中投上三颗药丸就没事了。”柳闻莺说着取出三个玉瓶,递给老人道:“李老伯,我要带这两位回庄治病,不能帮你们分药了,就拜托您了。”

“柳神医能赐药我们已感激不尽了,分药这点小事交给我就放心吧。”老人又对慕容燕云道:“小伙子,算你妹妹运气好,碰上了神医,你妹妹有救了。”

“在下穆云燕多谢神医!”慕容燕云忙朝那女子一拱手。

“小女子是飞花山庄庄主柳闻莺,我保证不出三天你妹妹就能恢复如初。”柳闻莺一笑道。她这一笑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慕容燕云不禁心中一动。可他转瞬就回过神来,抱着小丫鬟上了马。

柳闻莺道:“我们走吧。”说着策马向西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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