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儿心中疑惑颇多,不免多问了小二一些问题。除了前面说到的,这个小二所知道也并不是太多,而他之所以会认为云舒儿可以救他们的老板,是因为伍余仁交代过他,只要见到云舒儿就向云舒儿求救。
对于这样的解释云舒儿不免感到好奇,“他怎会知道我是谁,又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来这里?”
小二回答的倒挺快,他说道:“老板说他已经去过京城知道你的厉害,他还见过你,所以他就将你的画像交给了我。他还说你一定会因为瑞王爷的原因而来到这里!”
瑞王爷,小二又提到了瑞王爷,一切对于云舒儿来说都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个人都提到了,云舒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伍余仁,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本事。
“还说什么是你们老板让你告诉我的,你一并说了吧!”云舒儿相信,伍余仁要让这个小二带给她的消息肯定不止这些,她期待着他们的见面。
云舒儿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小二自然不敢再隐瞒,于是他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云舒儿。而他口中的老板伍余仁此刻就在城中的一家叫做云祥的客栈里。云舒儿不得不说这个伍余仁还是个聪明人,平常人自然不会想到他竟然会还在城中,更不会想到他会在城中的客栈里,所以,在此之前伍余仁是绝对安全的。云舒儿不得不想,现在,或者是以后,伍余仁到底会不会还那么安全呢?
离了酒楼,云舒儿就带着人一起赶往了云祥客栈,好在天色已晚,他们也要寻个地方住下来,所以进到云祥客栈里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少的别人的怀疑。
要了四间房,云舒儿并没有急着就找寻伍余仁的踪迹,她觉得伍余仁会亲自来找她的。并且让伍余仁自己来找云舒儿这或许对他来说也是最安全的。所以云舒儿只是和艾儿他们坐在楼下喝茶吃饭,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吃饱喝足之后,云舒儿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她刚上床,就听到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于是她掌灯又起来了。
四处看了看,云舒儿在地上找到了一张纸条,她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五里之外,桂花树下”。虽然上面没有署名,但是云舒儿知道,写这张纸条的就是伍余仁。于是她将衣服穿好,直接从窗户飞身而出。
五里外,桂花树下,寒风习习,云舒儿缩了缩脖子,伍余仁还没有到。云舒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可是现在回去也是不可能的,她只好在寒风中继续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终于走来一人,等那人渐渐的走近,云舒儿才确认此人就是伍余仁。
伍余仁一见到云舒儿便拱手道:“让云门主在此站立多时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云舒儿笑着说道:“伍老板严重了,我知道你是怕有人跟踪我而来。”
伍余仁对云舒儿的理解很是感激,他将云舒儿领到一处风小的地方,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云舒儿。云舒儿好奇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方写有血字的衣角。云舒儿不禁问道:“这个东西你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所写?”
伍余仁似乎是在回忆往事,他的表情从镇定到痛苦再到释然,然后他说道:“此物乃是燕王所有!”
伍余仁口中的燕王是何许人也云舒儿自然是知道的,她惊异的是时至今日竟然还有人提及燕王。
燕王乃是当今皇上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二人关系也是很好,可是就在皇帝登基之时,燕王却并故了。此事让皇帝非常的难过却又是无法改变。而燕王素来与人交好,朝中大臣无不称赞燕王的胆识和聪慧,甚至有人说皇帝之位本来就是燕王的。这种无稽之谈自然可以不去理会,但是燕王之能在众皇子中的确突出。如此一个人,在他离开人世多年的今日,被一个酒楼的老板提及,这样的一个时机,云舒儿猜不出来伍余仁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既是如此,伍老板,你就将你要说的都说出来吧!”云舒儿预感到自己将听到一些震撼人心的事情,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伍余仁将盒子收好,然后说道:“大家都以为燕王之死是因为身染重病,没有人知道他是被人毒害的,而毒害他的人正是瑞王爷,而我正是燕王的近卫。王爷深知他已然无多日,所以他就将我和其他三人叫到了一起,然后将四样东西交给了我们,而后就让我们离开了。他说若是有一天瑞王爷想要造反,我们就将这四样东西交给当今皇上,到时候,瑞王爷必死无疑。”
“你的意思是说瑞王爷是准备造反了?”
“我也不能肯定,但是他显然是知道其中的一样东西就在我的手上才会让你来抓我,既然如此,我未尝不可推断他的确是想造反,而在造反之前,他想先将我们四人找到,毁掉我们手上的东西,到时候他便肆无忌惮了!”
云舒儿想想,伍余仁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她也早看出了点眉目,可是眼下,瑞王爷毫无动作,伍余仁却身在危险之中,似乎瑞王爷的胜算更大些!
“我还真不知道你能掐会算,知道我会来这里,而且还知道我是瑞王爷派来的。既然你都想到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伍余仁笑道:“云门主此刻心中定然在想如何才能帮我!”
云舒儿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还真对,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伍余仁止住了笑,说道:“我希望云门主能够找到其他的三个人,将他们手上的东西拿到。”
云舒儿说道:“你说的倒是很轻松,你要知道我根本不认识其他的三个人,就算是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让我去?”
伍余仁叹了一口气,道:“云门主此话差矣,你的本事我是早就听说过了,而且你也憎恨如此之人,再说了,以你的武功和智谋,定然能保住证据不被人抢走,所以我这是在恳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若是你答应了,我会将三封信交给你,只要你看了这三封信自然就知道如此能够让那三个人相信你了!”
听伍余仁这话,他是胸有成竹了。可是云舒儿却不这么想,此番又要卷入如此争斗之中,她有些犹豫了。
见云舒儿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伍余仁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云门主,请你一定要答应!”
云舒儿连忙将他扶起来,“我不是不想答应,你也应该容我想一想才是!”
“瑞王爷之害会动摇国之根本,希望云门主一定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啊!”
如此慷慨的话,云舒儿却怎么都觉得悲壮,似乎她若不答应就会有大的灾难,云舒儿忽然觉得其实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人生中的很多事情,你看似有选择的机会,可是其实最后做出选择的根本不是你自己,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只好背负着别人的选择去做。
而此刻,云舒儿已然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羊肠小道,苍天古树,若是行于此间,人顿生苍老之感。而此刻,云舒儿一行四人正行进在这样的一条小道上。后面是甚不欢喜的城市,前面是莫测的宿命,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云舒儿幽幽的叹了口气,艾儿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无端叹起气来?”
云舒儿笑着看着艾儿,“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充满了太多的无法选择!”
艾儿看着云舒儿,不明白云舒儿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她看来,云舒儿一直都是最有选择权的,她一直都掌控着她的人生。而自己,心甘情愿的跟随着云舒儿的脚步,不愿远离。
云舒儿转过头去,她也没指望艾儿理解她说的意思,她的忧思也就只有她自己能理解。
伍余仁在将三封信和那个藏着血布的盒子交给她后就不见了踪影,似乎就像是他根本没有出现一般。云舒儿打开了其中的一封信,上面提到了冯家村,至于这个冯家村到底在哪里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看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们心中一直坚守着当年的誓言,如此的坚守,让云舒儿很是佩服。
明白了瑞王爷让她找伍余仁的原因,云舒儿总算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人生的路或许她还能真正的选择一次。
桂花飘香,阳光妩媚,清风拂面。
眼前已然就是冯家村了,云舒儿笑着往前走去,不管未来的路如何,能活一日便开心一日!
进了村,云舒儿没有耽搁,就直接去了伍余仁信中所说的地方,等云舒儿到达的时候,很轻易的就见到了第二个人,冯御。
冯御是冯家村唯一的大夫,也是最好的大夫,现在他正在给村民看病,而云舒儿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一摸一探之间的从容。这么一个人,不管是什么人看到都不会想到他竟然是燕王的近卫,这样的人似就该是个大夫。
冯御很快的就忙完了事情,他走到云舒儿面前,领着云舒儿进到了里面的一间屋子。简单的陈设之间尽显主人的风轻云淡,云舒儿不由得心生结交之意。而冯御初见云舒儿也是感慨万分,难怪伍余仁信中说让他相信云舒儿,此女的确不是平凡之人。
两人互有好感,谈起话来也就轻松了许多,甚至说起了小时的事情。而后冯御就将他拿走的证据交给了云舒儿,这是一本账本,云舒儿也没仔细看就将账本给收了起来。账本已经拿到,云舒儿就想离开了。冯御将她送到村口,犹有话想对云舒儿说。云舒儿亦有心留下来,可是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太多,要不然她定然要和这个新交的朋友痛饮一番。
冯御没有挽留,云舒儿也没有停止前行,而在云舒儿转身要走的一刹那,冯御却叫住了她。云舒儿回头,不知道冯御所谓何事。
冯御几度想开口都没说出来,最后他猛吸一口气,道:“伍余仁死了!”
云舒儿惊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冯御继续道:“就在你到来之前我收到飞鸽传信,伍余仁已经死在了瑞王爷的手上,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虽然和你仅仅相处了几个时辰,但是我知道我是诚心想要结交你这样的朋友,只是我们走的路不同。”
冯御说话时尽量的显得很轻松,但是云舒儿还是听出了这话语中的意味。
伍余仁可以活,但是他选择了死,而冯御呢?云舒儿知道,等待冯御的依然是死,是送到敌人的嘴边,被敌人咬死,可是这却是他的宿命,和伍余仁一样的宿命。
云舒儿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往前走,忽略到背后的一切,她知道,若是回头,她或许想要改变那个根本无法改变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