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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狱(二)

云舒儿让杜仲他们自行安排自己的事情,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要他们去做。然后她就独自一个人去了乔梓昂的家,不巧的是乔梓昂并不在家,云舒儿便和乔夫人聊了起来。

乔夫人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要小很多,她看到云舒儿的时候非常的开心,毕竟两家以前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个时候乔梓昂的父亲还没有离世,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眼看乔梓昂已经有了些出息,乔夫人心中算是宽慰了许多。

“舒儿呀,听说你家人都搬回洛阳了,我身体不好,也没去看看。”

云舒儿笑着说:“您别这么说,是我们走得匆忙竟然都没来得及到府上辞行。”

乔夫人摸着云舒儿的手,觉得这个孩子的确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她这样的本事,恐怕是自己的儿子都配不上。

“舒儿,你可曾想过成亲的事?”

“啊?”乔夫人忽然这么问,云舒儿有点措手不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就是想知道我家梓昂有没有这样的福气可以娶到你。”

云舒儿哪曾想乔夫人会说这样的话,任凭她平日如何的善辩,此刻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低着头看着地,希望乔梓昂早点回来。

见云舒儿这个样子,乔夫人也看出了点眉目,笑着和云舒儿聊起了别的事情。这么一聊就是大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乔梓昂的随从回来了,那人却说乔梓昂没有回来,直接去了酒楼。

一听乔梓昂去了酒楼,乔夫人就是一脸的担心,她告诉云舒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段时间乔梓昂一直都会去酒楼,经常是喝的烂醉才回来。云舒儿让她不用着急,问清楚是哪个酒楼后,她就直接去了。

进了酒楼,她一眼就看到了乔梓昂,他坐的那张桌子上都是酒,而乔梓昂则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云舒儿走过去,一把抢过乔梓昂手中的酒壶,乔梓昂正要发作,看是云舒儿,一屁股又坐下来,抓起旁边的一个酒壶就要喝,云舒儿一把拿过去,摔在了地上。她提高嗓音,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刚刚升任侍御史应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而且他应该要去做些什么事情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是,可是她眼前的乔梓昂明明就是个酒鬼,这样的乔梓昂让云舒儿十分的失望。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乔梓昂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们上次见面也就是在十几天前,这其中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你别管我!”乔梓昂不理会云舒儿,对着跑堂的叫道:“再拿些酒来!”

云舒儿喝住了跑堂,拉着乔梓昂就往外面走,乔梓昂一把挣脱云舒儿,说道:“你为什么要管我,你不去江湖上好好的找你的东西,跑回来管什么闲事!”

云舒儿愣住了,乔梓昂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要是以前她绝对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眼前的乔梓昂让她不得不相信这话时从他的嘴中说出来的。

云舒儿没有走也没有发火,她对跑堂的说道:“给我拿一大盆水来。”跑堂的见云舒儿这等架势,什么也不敢问,直接去后面取来水。云舒儿将水一股脑儿的浇在了乔梓昂的身上,乔梓昂猛烈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气道:“你疯了!”

云舒儿恶狠狠的说道:“的确,我疯了,我们都疯了。乔梓昂你真是够能耐的啊,竟然会借酒消愁,你不是说你有万般的才能么,怎么现在竟然会在这里买醉,图一个糊涂呢。”

或许这水真的有效果,又或者是云舒儿的话起了作用,乔梓昂渐渐的安静下来,他擦掉脸上的水对云舒儿道:“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说着他一个箭步就往外面走去,云舒儿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乔梓昂站住了,他是背对着云舒儿的,云舒儿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云舒儿感觉的到他的内心正在承受着煎熬。关键在于他是否愿意将这份煎熬告诉云舒儿。

“我只是忽然觉得我所认为的人生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美好,我曾经执着的那些事情似乎一夜间都变了模样,舒儿,我真的很茫然。”

云舒儿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的,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呢。就算是我不能帮你,我也可以倾听,你也不至于到酒楼里买醉,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我岂不知这些,只是越是知道这些我越是无法摆脱,总觉得只要醉一下就可以忘记很多的事情,就可以安心的睡觉,就不必那么累了。”

云舒儿转到乔梓昂的对面,直视乔梓昂的眼睛,“我认识的乔梓昂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当之人,所以即使面前有再多的困难他也终究会解决的,我从不认为我看错了人,所以你一定要让我看到你为自己做的努力。”

云舒儿是那样的真诚,那双眼睛里都是对自己的关心,乔梓昂不会不懂,可是他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承受的住云舒儿的心。

“今天,你母亲提起了我们两个人的事!”云舒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扑通直跳,她看向乔梓昂的眼神也有些躲闪了,她是想让乔梓昂安心,只是不知道乔梓昂会不会也是这么觉得的。

云舒儿躲闪的眼神乔梓昂看在眼里,心中也很高兴,但是他想到很多其他的事情,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终究会失去云舒儿,这是他最痛心的事情,可是他知道或许这一切都无法避免。云舒儿是那样一个美妙的女子,在分别了十年的时间之后,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毫无理由的就被她吸引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少年时。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然没有资格要求这些了,他看着云舒儿,觉得自己的心就快随之死去了。

“舒儿,我们回去吧!”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云舒儿略有些失望的回答了一声,便和乔梓昂肩并肩走了回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乔梓昂总算是完全的清醒了,云舒儿也想起来她来是做什么的,而乔梓昂也爽快的答应了云舒儿所提的问题。

重颜这个人也说不上好坏,平日里做事也很认真,对人也挺好,不过他对金钱的确是很看重,而且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所以他要真做出个什么事情来还真没什么稀奇的。至于其他的,乔梓昂也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只是同在一处办差,出了门就没什么关系了。

云舒儿没有进乔府就直接回家了,她今天的收获就是知道了重颜是个贪财的人,他对金钱有这极强的欲望,这样一个人是很容易被别人操控的。接下来她就要去了解一下他和朱振家中的情况,有没有可能岑府上出现的银子就是他们自己的。

不过这件事情当然不是直接跑到他们家中就能问出来,于是云舒儿便让杜仲和寒绪分别盯着他们二人,看看是否能看出来他们和什么人有过密的接触,然后查清他们的家底。

杜仲和寒绪都有事情做,况复天便问云舒儿他能做什么,云舒儿想了一下就让他第二天跟她一起去重颜和朱振的府上拜访,况复天满口答应,云舒儿忽然加了一句,“不过我要你扮成我的丫鬟,怎么样?”

这下子况复天的整个脸都垮了下来,云舒儿笑着说道:“说着玩的呢,要是真这样我还不如带艾儿去。”

艾儿有些不忿的说道:“既然不带我去那我干嘛?”

“你想干嘛就干嘛。”艾儿不相信的看着云舒儿,云舒儿点点头,证明自己说的的确是真话。艾儿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抱着云舒儿,一副高兴的样子把云舒儿吓了一大跳。

“有必要这么开心么?”

艾儿笑着说道:“我正好要去一个地方,小姐,你说话可不能不算数,不要明天一早起来又不让我走了。”

云舒儿说道:“不会的,我保证!”说着,也笑了起来。

艾儿说要出去还真是急的很,云舒儿早上起来就没见到艾儿,不由得感叹这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过想想也是她惯出来的,再说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着她就笑了。

“大清早的有什么好笑的?”况复天打了个哈欠,走到云舒儿面前。云舒儿收住笑,说道:“你准备好了么?”

况复天点点头,云舒儿便带着他出门了。

云舒儿先去的是重颜的家,重颜知道云舒儿来了,很高兴的出门迎接,让下人们准备点心。他这般的热情,让云舒儿很是意外。

等三人都坐下之后,云舒儿便说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想必重大人也知道岑鹤元岑大人被因为家中藏有大量银子而被关入了天牢,我想知道此事重大人是怎么看的。”

云舒儿这是为了岑鹤元而来,重颜的笑脸一下子就没了,他说道:“的确,我知道,而且我认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不觉得么?”

“可是我听说重大人和岑大人过去曾有些过节,所以我不得不猜想……”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害的他,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说了,要说本事大的也不是我,你应该去找朱振才对。”

“朱振?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云舒儿露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重颜激动的说道:“他也被岑老头给整过,他不是也该有嫌疑么?再说了,要是我想杀岑老头,我直接拿把菜刀就上门杀了他了。”

重颜太过张狂了,他的张狂看在云舒儿眼中就是他不会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因为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保守秘密的,没有人会让这样的人加入到自己的行动中的。

既然重颜和岑鹤元的案子无关,云舒儿接下来就要去拜访一下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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