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山的夜晚,格外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白老鬼带着对圣母娘娘的谜,草草吃过晚饭,然后便待在屋里研究起关于玄阁圣母宫的一些资料。
光腚子没事做,躺在地铺上悠闲的说道:“你们说这灾舅子地方的人怪不怪,又死板又落后,还迷信,这都什么年代了......”
白江蜃踢了他一脚,打断他的话,道:“就你话多,我爹在研究正事,不要打扰,你小时候连裤衩都没有,全家人穿一条裤衩,六七岁了还光着腚,你这光腚子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现在还嫌弃这里人穷。”
光腚子一听白江蜃揭自己老底,原本还喜气洋洋的脸上,顿时黑了下来,小时候的事,他最不愿别人提及,以前他家穷,要不是白老鬼平时救济,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他朝着白江蜃吼道:“白江虫你个灾舅子,一只会爬的毛毛虫,好汉不揭当年短,能不能有点道德底线。”
说着,他扑向白江蜃,在地铺上戏打起来。
这两人毕竟还年轻,又是从小玩到大,感情最好,平时总喜欢让对方出丑。
“够了!”白老鬼无奈,在灯下拿着笔记本没好气的看着俩人,道:“你俩能不能消停会,还真当我们出来游山玩水,能让我安安静静考虑一些问题么?”
对于两人的嘻闹,一直让他头疼,两人跟着他已经两年时间,结果还像没深浅的孩子。
白老鬼说完后,光腚子和白江蜃没趣的安静下来,光腚子把手放在嘴边做出嘘的动作,对旁边白江蜃道:“嘘...毛子,再闹一会你老子会让我俩变孙子信不信?”
白江蜃额头冒着黑线。
房间里安静下来,屋里一盏清油灯默默燃烧,白老鬼坐在灯下画着图,还不时的在上面标注着符号。
从白老鬼画的图形来看,他所画的应该是牛家山地形图,不过图上只标记出荆棘林和广场位置,这也是他们今天走过的地方,其它地方还是一片空白。
时间一点一滴走着,房间里静悄悄,光腚子与白江蜃已经进入梦乡,白老鬼放下手中笔记本,叹了口气:“目前毫无线索,看来只能白天在村子里转上一圈,看看整座村寨的地形,通过分金定位来判断这里适不适合存在埋葬大墓。”
随后他熄灯进去梦乡。
半夜!
“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睡梦中的白老鬼,迷迷糊糊听见屋外院门在响,有人在敲门。
屋里漆黑,并不清楚此时是什么时辰,他朦胧睁开双眼,通过眼前的黑暗判断出天还未亮。
白老鬼以自己听错了,半夜三更怎么会有人上乌兰大爷家里?
但随后又是一阵敲门声,让他听得真切。
没过多久,就听见隔壁乌兰大爷房间里传来动静,土墙并不隔音,这是大爷起床的声音。
“吱嘎...!”一声,院门打来后,白老鬼在床上隐隐听见大爷说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时,一个与大爷相似年龄的声音响起:“路不好走,前段时间大雨,路上有些地方塌方。”
大爷听后,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可吃饭了?”
“还没,家里可有晚上剩饭?”那人问。
大爷栓上门,简单的回了个字:“有!”
“咳咳......咳咳.....”突然一阵咳嗽声想起。
白老鬼突然一跟头坐了起来,外面院子里咳嗽声响起的瞬间,他感觉到似曾相识,脑海里一根弦蹦了起来。
谨慎,是他常年在外行走的通病。
他敢肯定,咳嗽声非常熟悉,绝对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才来牛家山,除了大爷,并没接触过其余人,此时白老鬼脑子里飞快回想着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就在白老鬼尽力回想的时候,乌兰大爷小声对那人说道:“小点声,今天家里有客人,这一晚别打扰人家休息才好。”
客人?那人感觉有些诧异,问:“爹,我们家哪有什么亲戚,多少年没来过客人了,你这辈子也没出村过几回,哪来的客人?”
大爷朝着屋里走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别问那么多,白天见着自然就知晓,这一眼早点吃完睡觉!”
他说完正准备进屋,突然又说道:“村长让我给你梢句话,说你与牛二回来后,早上的祀钟你来敲。”
咳咳...那人咳嗽几声后,才淡淡的回了一句话。
躺在床上的白老鬼睡意全无,他回想着刚才那熟悉的咳嗽声,总是那么熟悉,但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
从两人的谈话中,显然不认识这个人,进来那人对乌兰大爷喊爹,那他就是大爷的儿子,这样的人他绝对从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但这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个问题一直在白老鬼脑海中回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刹那间,一个怪异的身影浮现在心间,让原本淡定的白老鬼猛然一个跟头差点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身影,这咳嗽声与这声音不谋而合,白老鬼心惊,联想到这个人身上。
白老鬼眉头紧锁,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靠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睡,总有一个怪异的身影在脑海里徘徊。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醒来是被一阵钟声给吵醒。
悠扬沉闷的钟声回荡在牛家山村每一个角落。
光腚子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用手把耳朵堵上,嚷嚷道:“这灾舅子的这才几点,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了。”
噹...噹...噹...
钟声持续响了三十几下才停止,让这个清晨多了一些别样的喧嚣,更是打破了牛家山的宁静。
白老鬼见识要多些,但这钟声敲得有些古怪,他对着白江蜃和光腚子说道:“别睡了,我们出去看看!”
光腚子不乐意,他埋过头说:“白叔,你看天才麻麻亮,再睡一会吧,别说睡到自然醒,最起码也得睡到天亮吧。”
白老鬼穿上衣服,路过光腚子旁边时,一脚踢在正埋着头贪睡的光腚子屁股上。
光腚子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用手轻轻在自己屁股上拍了拍,嘴里含含糊糊说着:“清早被猪踢一脚,鸿运来了跑不脱。”
这话被正要抬步出去的白老鬼听得真真切切,白老鬼愣了愣神,没想到这小子活长了,敢骂自己是猪?
他拿起鞋子,朝着光腚子屁股就是一鞋底板拍了下去。
“啪!”
鞋底与腚子肉完美接触发出啪的击打声,更是伴随而来惨叫声在屋里响起。
“啊...”光腚子嘴里惨叫,手不停的揉着被拍击过的腚子处,他对白老鬼说道:“白叔,你要我命啊。”
“哔哔!”正在一旁阴笑的白江蜃对光腚子发声暗示,对着光腚子瞧瞧竖起大拇指。
白老鬼穿上鞋看着光腚子道:“现在我就让你鸿运当头,满意了吧!”
说完走出门去,留下正揉着屁股一脸无辜的光腚子,还有兴灾乐祸的白江蜃。
......
外面天空已经渐渐亮起来,笼罩在牛家山的浓雾也开始陆续散去,白老鬼来到院里,见院门大开并无一人,他对着大爷屋里喊道:“大叔!乌兰大叔.....”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天才刚亮这些人去哪里了?怎么连小姑娘都没在呢?”白老鬼见四下无人应答,心里暗想,感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