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抱着姐姐弱小的尸体回到家中,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乖闺女,睡吧,睡醒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对了,我家闺女最喜欢吃妈妈做的幹面,等闺女醒了妈妈就就去做!”
坐在床边的母亲双眼虽然空洞,但眸子深处浮现着深深的悲伤。
外婆从门外走进屋,她看着母亲的样子和失去外孙女的悲痛,对这位中老年人打击巨大,但她得收拾一下心情,需要安慰自己的女儿。
外婆来到母亲身边并排坐了下来,她看了眼床上姐姐,差点让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心情又崩溃。
外婆对母亲说道:“孩子已经走了,让她安安心心上路吧!”外婆说话有些哽咽,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眼睛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出来。
“孩子懂事,一定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所以你们还年轻,一定要注意身体!”外婆说完轻轻在母亲背上拍了几下,让她不要那么悲伤。
母亲扑在外婆,两母女失声痛哭起来,发泄着心里的委屈与悲哀。
在我们农村谁家有红白喜事大家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大家都会来为死去的人悼丧,一是表示去世的人生前与邻居和睦,二是安慰这家在世的人。
姐姐的去世也不例外,左邻右舍的邻居没一会功夫都把这消息传了个遍,家里也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悼念。
隔壁王大娘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匆匆忙忙赶来,在院子里失声痛哭,平时姐姐最讨她喜欢,姐姐突然的离开让王大娘心里也非常的难受。
邻居们聚集在我家院里,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与世无争天真无邪,与这些邻居自然没有任何的冲突与不快,所以大家都在叹息,非常的惋惜。
父亲是家里的男人,爷爷和二叔都不在家,他虽然悲痛欲绝,但左邻右舍的邻居他还得招待。
在这期间,母亲听着邻居的哀嚎和惋惜,又悲过心头,几度差点晕厥。
父亲对二婶说道:“老二媳妇,你去通知爹,叫爹回来,他在三村给人家看地基,要是找不到路就问,务必要找到他!”
二婶忧心,要是老爷子知道这事还不背过气呀!
二婶也知道事态严重,老爷子平时可最疼这个孙女的,她也没来得及收拾,赶紧出了门。
这时父亲又叫住了她,神色悲切的说道:“给爹说的时候,尽量委婉一点,我怕他.....”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二婶不敢在路上耽搁,她一路跌跌撞撞问着人找到爷爷做活这家。
这家主人准备修房子,请爷爷来看地基风水,我们这里不管是修房子还是建坟都要看风水,很多人修个猪圈也要看风水好不好,适不适合养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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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鬼,你家婆娘走这么多年,你都不想找个老太婆暖暖被窝?”这时一个正拿着铁锹挖地基的人,对着爷爷打趣,此话一出,引得其它人哄堂大笑。
另一个人也起哄逗着道:“就是啊,我们这地方谁不知道你白老鬼家的底细啊,就算多找几个老太婆也搓搓有余仨!”
“哈哈哈哈。。。。”
坐在椅子上的爷爷看着这几人调侃,笑骂道:“你几个挨千刀的,没事就拿我这老头子开涮嘛!”
白家在附近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虽然人丁稀少了一些,但家底厚,这几百年世代传承的东西可不少。
“爹!”
这时一个女人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喊到,这声音打破了爷爷和几人的聊天,爷爷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条件性的望了过去。
爷爷见来人有些诧异,正是自己家二媳妇。
爷爷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自己家二媳妇问道:“老二媳妇,你咋来了?”
二婶的表情露出急切和慌张,来到爷爷面前反而不知道该把姐姐的事情如何说出口。
“爹!家里.......”二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出口有些混乱。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爷爷心里“咯噔”一下,见二儿媳妇神似慌张带着悲痛,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他心里一下联想到家里肯定出什么出事了。
爷爷想着早上出门还好好的,难道是老二在外面“做生意”回来了?老二回来两口子吵架不成?
爷爷见干活的人都看着,要是两口子吵架跑来哭哭啼啼,还不让别人听着笑话,他赶紧先开口问道:“老二媳妇,难道又是你两口子吵架了?”
如果是两口子吵架,得赶紧叫一边去再说,免得在人前丢人现眼的。
爷爷是一个要脸面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面皮有些挂不住,边说边对二婶眨眼示意到一边去说。
还没等爷爷挪动脚步,接下来二婶的动作让爷爷懵了,见二婶“噗”一下跪在爷爷面前,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爹!大丫头走了”!
二婶跪在地上哭喊出来,这么大的事自己想委婉一点,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委婉了,她知道目前家里就老大家有这么一个孩子,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嫁到白家三年多来肚子都没有任何动静,老爷子把这唯一的孙女心疼得跟心肝一样。
二婶的话让爷爷恁在原地,站在那里久久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句话像是五雷轰顶落在爷爷头上一般,让他耳鸣失聪,在脑海里炸得嗡嗡作响。
僵硬状态中的爷爷眼睛有些发黑,差点一跟头栽了下去,二婶连忙起身扶住,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这时爷爷一把甩开二婶扶在他手臂上的手,面目抽动扭曲,二婶从来没见过自家老爷子如此暴动、面目狰狞。
“你胡说!”爷爷推开二婶后用手指着二婶,整条手臂都抖个不停。
“我孙女去她外婆家了,昨天才去的,你在胡说!”爷爷状态已经到了奔溃边缘,他大声对二婶吼道!
二婶原本就有些怕老爷子,现在再加上爷爷的大吼大叫,这让她更加害怕了。
爷爷在家的威望很高,不光二婶怕爷爷,其实母亲和父亲还有二叔都对爷爷惧怕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