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落歌继续道:“如果回到灵蛇岛,或许还有得救。”
“那里,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陆婉婉隐隐约约知道,应落歌的身世同那灵蛇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那只云纹灵蛇簪和灵女便是证实,但应落歌始终不愿意多提关于自己的曾经。
“你是这簪子的主人,难道这簪子的主人真的是灵蛇岛的人吗?”陆婉婉将自己发间的灵蛇簪取下,放在手心。
这物在传闻之中,是能够给人带来厄运的不祥之物,但却是应落歌送给她的定情物。
“当年的事我都快记不清了,若不是为了活下去,怎么可能再重新回去。”应落歌叹息道:“可是啊,大哥说得对,我若就这么死了,你该怎么办呢。我不怕死,也曾经以为,你离了我,一样会好好活下去,可是后来我却发现,却发现不仅是你不能,即便是我,我舍不得你难过,舍不得离开你。”
“落歌……”陆婉婉的眼中早已经噙满泪水,听着他的表白,一边感动他对自己的这份深情,一边又心疼他。
魔教应落歌的身份一直是个谜,这个谜也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
他们并非真的关心应落歌来自何处,而是关心他手中的落花九天,这或许不输随心诀的功法究竟来自何处,而应落歌又究竟师承何人。
可是一直以来,这始终还是个秘密。
直到今日,陆婉婉才确定,应落歌的确是来自那边海的尽头,那个大家都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地方。
灵蛇岛。
单凭这只厚重的发簪,陆婉婉也想得到,若是灵蛇岛,那必定也是灵蛇岛举足轻重之人。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婉婉小心翼翼地问。
“不如等我们去的路上,我再说与你听,如何?”应落歌笑了笑,转而道:“放轻松些,婉婉。你既然已经是这灵蛇簪的主人,那便有资格同我一行前往,或许,以你的聪明才智,还真能够破解那斩情丝,往后便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你,你要带我去?”陆婉婉惊讶道。
她本以为,这种事应落歌绝对会一个人去的,不想他竟然说会带上自己。
她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应落歌这么几句话,给了她新的力量,也叫她对应落歌的毒有了新的希望。
即便回到蛇岛,也是或许有救,但这或许,却能让人生出无限希望。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陆婉婉问。
“我小的时候可是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金银珠宝,很多人都想寻到这座小岛,可是却都在海面上迷失了方向,根本找不到,后来便有人说,这灵蛇岛仅仅是个传说,不是真的。”
“那里毕竟是生我之地,又怎么会不记得。”应落歌笑了笑,眼里却含着一丝忧伤。
他又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当日是如何被逼落入海中,飘到了对岸。
“那这段日子呢,你还要忍受苦痛,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可以代替你疼。”陆婉婉又道。
“你呀。”应落歌不再多话,将手中的汤羹又盛了一碗,放进陆婉婉手里,“若是心里有愧,不如和我一起喝?”
这个晚上,得知应落歌最终的决定,陆婉婉总算能够放下一半的心,在这凌云峰之上,虽说有大家在,但若是没有了应落歌,她真的无法想象,自己究竟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几日后,凌云峰筹备已久的教主大婚终于到了。
这是应凌云的生辰,也是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快意阁是教中禁地,因为有灵石结界,一直以来除了教主同夫人外,外人不得入内,为了给明月一个完整的大婚,应凌云便将他们的婚礼以及洞房安排在了北苑清风居。
这里虽是凌云峰的客房所在,但却一点都不简陋,比起快意阁的巍峨,这里倒像是一处世外清净之地。
清风居是明月常常会来的,与他们几个相聚,家宴。甚至于,自己第一次上凌云峰,也是在北苑这片住了一个晚上。
清早起床,她看见的是大片的桃林。
再次来到这里,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明月不由想到,若是没有再度回去的那一段,她与应凌云当真是顺风顺水,恩爱无间,但却少了那些生离死别带来的刻骨铭心,如今这样,自己虽说也经历了无数个无法安睡的夜晚,却觉得有种苦尽甘来,终于拥有幸福的感动。
站在北苑后院之内,明月望着那一片桃林。
虽说此时枝桠枯槁,但她仿佛能够穿透这层层枝桠,直直看到春日里,看到那个还未经世事,嗅着桃花香气的自己。
以及那个一袭玄衣,朝着自己走来的教主大人。
若不是教主和小白,她或许早就被那个假冒应落歌的唐无痕给抓去做了药引吧。
而年初的烟花,或许也是应了这一年中原武林的巨变,成立武林盟,而各门各派又都重新换血。
明月想到这里,深感自己这一年来经历之事,怕是要比曾经所有的事情都还要多。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梳洗打扮了。”这时,身后有侍女提醒。
明月这才自回忆之中走出来,今日是他们的婚礼,她起了个大早,还真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这是回到凌云峰之后,第一次独自一人过夜,为了符合凌云峰的礼制,她只好先离开应凌云一日。
而侍女的称呼也从曾经的夫人变成了小姐,倒是讲究得很,明月笑了笑便道:“好,这就回去。”
“小姐当心,奴婢扶您。”侍女上前便要去扶明月的手臂。
明月却道:“我自己走,自己走,哪里需要你扶呢。”
一定是花白衣吩咐的,她有孕,不能磕着绊着,可是他怎么不看看,自己的肚子并没有大得那么明显,若是外人看来,还是娇俏少女的模样。
这个时候,她当真暗自谢了应凌云考虑周到,在自己的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就把这事给办了。
坐在镜子前,明月将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担忧完全压了下去,那人是应凌云,又不是什么没见过的陌生人,自己本就不该担心。
她自我安慰着。
“新娘子,起了吗?”
这时,陆婉婉的轻快的声音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