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尼尔拓就进宫面圣申请接下这烂摊子。
沈玛已经迫不及待地装扮成随从模样,等着尼尔拓来接。一直到晌午,半点消息也没有,沈玛不禁奇怪,心想这个家伙不会是出尔反尔吧。
她去过一次,虽然当时天色昏暗,但还是大致知道路线,便决定带着玉盘去施工现场,刚跨出大门,竟撞上了尼尔玉莹。
只见尼尔玉莹一身打扮雍容华贵,沈玛心里冷笑真是浪费了这好相貌,也有心理准备她肯定要找茬的。果然,她一贯鄙夷的目光在沈玛身上冷漠地扫视一圈:“你胆敢穿成这样,要干嘛去啊?”
沈玛强压心中怒火,现在时局不稳,还是不要给尼尔拓添乱,咬咬牙就过去了,便假装胆怯地弱弱道:“姐姐,太子说我无德无能,罚我十天不着女装出门,还要替太子跑腿办事。”
尼尔玉莹虽然鲁莽,智商不高,但是也不蠢:“太子罚你,你骗谁啊。”
沈玛咬了一下舌头,眼泪欲夺眶而出,低垂眼睑,鼻子酸酸地一抽一抽,表情真切和委屈,舌头生疼,心里骂道‘死变态,还不放我走,疼死了,以后让你加倍还,喝水也能把你噎死’。
就算沈玛此时做出如何可怜模样,尼尔玉莹也不会动半点恻隐之心,倒是她突然回想起尼尔拓曾给的警告‘无论怎么说,沈玛代表的是大明国,你不要处处为难她,你这样做不仅对我尼族国没有一点好处,反而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影响了两国的结盟。你既然成为太子妃就应该为本太子分忧而不是给本太子添乱。。。。。你记住本太子的话,不然休怪本太子不念及情谊把你废了。。。。。眼下时局紧张,儿女私情唯有暂且放下。。。。。’
尼尔玉莹半天没反应,沈玛抬头看了一眼,刚好触及到她的目光,见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尼尔玉莹没想到沈玛会抬头看,慌忙收回略显骇意的目光。
沈玛一看便知道,尼尔玉莹害怕的应该是尼尔拓,想来尼尔拓应该警告过她。沈玛思及尼尔拓处处的呵护,心底一片暖融融。
尼尔玉莹回过神来,抖了抖,像只骄傲的母鸡,鼻子翘得老高地‘哼’了一声,语气难掩嫉妒和不屑说道:“滚,别挡住本王妃的道。”
沈玛和玉盘巴不得马上闪人。她们在街口叫了辆马车,走了个把小时才到西城门,远远就看见西城门有官兵封了道路,不让人通行,西城门人流较为疏落,看见路上的行人往回走。
她们从个年轻人那打听了到,西城门正在修建,让他们从西南边新开的城门出去,如此一来,这些人要比平时多走半个多时辰的路。
沈玛心底一阵狐疑,面上不动声色和守路口的官兵搭起讪:“大哥,很辛苦啊,顶着大太阳在这站很久了吧。”
先来句很煽情的话,大兵态度马上温和起来:“没办法,要养家糊口啊”
“里面干啥呀,不让我们过,我们这不要多走一个时辰的路呢。”
那驻守大兵,一脸的苦相,“兄弟可能不知道吧,我们的西城门在重新修建,丞相亲自主持工事,谁敢怠工啊。”
沈玛暗暗吃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是尼尔拓要负责修建工作吗?看来他今天迟迟不回,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沈玛给玉盘一个‘撤’的眼神。
沈玛拉着玉盘沿着城门的北边走,不一会就听见了流水声。
玉盘胆子小,拽着沈玛:“我们还是别去了,让太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沈玛瞪她一眼:“我已经吃定他了,不用怕他,听我的就行。再走一会,她们就摸到护城河边,城墙外面有一条小道能容一人通行,小道可以通到施工现场还可以直接通到城外呢,我上次去过,跟着我,没错的,我要看看那只老狐狸在干什么。”
玉盘一听沈玛说老狐狸脸都绿了:“你千万别这样说丞相,我们要被杀头的。”
沈玛用手在她头上扣了一计:“笨驴,我有说老狐狸就是丞相吗?”她无辜地摸着脑袋。
在有一人高的杂草堆里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城墙小道的入口,沈玛当时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早知道那么难走,打死她也不来了。终于,她们走在狭窄城墙小道上,和杂草堆比起来,这条小道也能算得上是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了。
沈玛看见护城河时,就像见到偶像尖叫起来,耶~唔~,心情顿时明朗,只见河面有几十米宽,水流湍急,河上凉风阵阵,好不舒服。沈玛们俩相视后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对方的脸像从煤矿里出来的,脸上、身上都是灰,和着汗水都变成泥浆糊在脸上。
她们哪像侦探家呀,就像小学生春游似地,一人摘了几根芦苇在手里晃荡,沈玛一边走一边唱: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把桥过,铃儿响叮铛。。。。。玉盘听得完全忘乎所以,在一旁呵呵直笑。
她们约莫走了快半个多时辰,便隐约听见有人在喝酒猜拳,她们蹑手蹑脚地朝声源看去,该死的!在快接近施工现场的小道上竟然有两人把守,沈玛心里叫苦,不会是白辛苦一场了吧,一想到要再走回去,沈玛似有心有不甘,这么严防死守不是也说明丞相那老狐狸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连这个做茅坑都嫌窄的道上都让人把守住。
她们只能呆在小兵哥们看不见的地方蹲守着,等待时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吃饱喝足的小兵哥呼噜声震天动地,可见哪儿有多偏僻,声音那么大也没人过来瞧瞧。这也壮了她们的胆子。她们小心翼翼的从他们身边跨过,沈玛灵光一闪,不如和他们换个衣服,也方便行事,玉盘是千万个不愿意,生怕弄醒了两个醉鬼。
沈玛说道:“喝成这样,你把他剁了,他都不知道”。
两个兵哥儿被脱了衣服扔到了草丛边上,沈玛不放心,还拿腰带把他们绑好,嘴上堵了布团。
沿着小道走上二十分钟,就见到施工现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在干活?只见几个工人不紧不慢地把沙子和大石块分类堆在一边。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修建吗?难道古代比较讲究人权晚饭时间停工?不可能吧。
沈玛觉得事情蹊跷想赶紧回去跟尼尔拓说说这事。谁知,刚想转身就看见迎面走了一个穿着官服模样的人。沈玛拉着玉盘快步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诶,你们俩,站住,哪来的?”
玉盘一听身体一软便坐在了地上,沈玛赶紧扶起她,心里着急呀,埋怨这玉盘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其实,沈玛心里也虚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