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拓的寝帐烛光烁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秉烛批注文书,男子棱角分明的侧面,投射在帐上,甚至能透过账布,看见里面的男子那副认真睿智的表情,让人不禁驻足流连忘返。
这一天一夜,李鸣玉可以说是心神俱裂,她苦苦爱恋的男子,此时正在营帐里批注文书,她想进去,可是偏偏他的身边却有一女子的身影在为他泡茶,捶背,原本那些事属于他们的时光,可是现在,却换了人,自己这是何苦呢?为何这般作践自己,为了他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是这样的结果。她为他偷解药,才使他免遭毒手,为了他背叛三皇子,这些都抵不过沈玛。
李鸣玉苦笑了几声,泪水默默滑落,湿润了衣襟,真傻!还想着要容下她,与她一道服侍好尼尔拓,谁知,自己却是不能被下容的那个。她闭上眼睛,许久。突然,她陡然睁开依旧模糊的双眼,飞奔上马,一连几声,驾~驾,绝尘而去。
一个侍卫在营帐外禀报道:“李鸣玉小姐骑马离去。”
尼尔拓批注的手没有停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倒是沈玛给他捶背的手顿时僵住,随即,她呐呐地问道:“你与她,可是有过肌肤之亲。”这里的人最看重贞洁,如果李鸣玉失身于尼尔拓在前,自己如今把她逼走了,心里愧疚难当。
尼尔拓呵呵笑了几声,站起身来抱住沈玛,低声在她耳边喃喃说道:“没有,我不会。”
沈玛诧异地抬着头,眼睛似乎蒙上一层水汽,自己何德何能让他这般呵护怜爱,随即埋头在他胸膛,不愿让他看见,被泪水打湿的脸庞。
尼尔拓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宠溺地笑道:“傻瓜!”
沈玛撅嘴在他背后捶了一下。
衣服丝帛破裂的声音,刺得在营帐外伺候的奴婢相视一顾,转而低声轻笑。
在信使带着信出发三天后,尼尔拓将军队分出三队,分别从三个方向朝尼尔历挥的军营进发。沈玛和尼尔拓此时正同乘一骑向目的地出发。
沈玛问道:“你听说过《孙子兵法》吗?”
尼尔拓略微思索了一会,便摇了摇头道,“《孙子兵法》?闻所未闻,但是其他的兵法书,我也阅读无数。”
沈玛得意地说道,“哦,我给你讲讲我们家乡有名的兵法书,”她轻咳一声,煞有介事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摇头晃脑地说道:“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讲了两个时辰,尼尔拓是听得津津有味,可是沈玛却是后悔死了,如今讲得是口干舌燥。
因为是行军,他们晚上都是睡在简易的帐篷里。尼尔拓喜欢拥着沈玛入睡。沈玛尝过情爱滋味,觉着十分诱人,身体里的不良因子又在隐隐跳动。她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浅浅一吻,浅尝辄止。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沈玛嘟起嘴,暗骂道‘今天像条死鱼,昨天夜里就像大色狼上身,真是的!’。
尼尔拓似乎看出沈玛的不满,用手刮刮她的鼻子说道:“你这个小妖精,你可知我要有多么坚定的意志力才能抵得住你的诱惑啊,等时局稳定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玛被他说得脸红,含羞答答地钻进他的怀里。
沈玛突然想起,“鸣玉现在怎样了?那天之后,我好像再没见过她了。”
“她走了。”尼尔拓淡淡说道,她确是离开了。
沈玛抱着尼尔拓低声说道,“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万一遇上劫匪,那可怎么办?”
尼尔拓说道,“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暗中协助她回国。我不能给她什么,她能自己离开是最好不过了。”
沈玛心中百般滋味,对于李鸣玉,她确是有些愧疚:“好歹,她不顾危险助你逃离尼尔历挥的军营,也曾帮过你联洛失散的部队,她对你。。。”
尼尔拓饶有兴趣地问道,“嗯?你如何得知?”
“军师告诉我的。”
尼尔拓抚着她的脑袋说道,“玛儿休怪我无情,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我心中不是只你一人,你肯定会离我而去,既然不能给她,那又何苦挽留她。”
“我知道,只是有点不理解,你,难道,从未动过心吗?”沈玛的感情经受住了考验,而他的呢?是否也像她有过一刹那的动摇,“休想骗我,我只听真心话。”
尼尔拓抬起她的下巴,一脸认真地说道:“玛儿,我从未对其他女子有过一分心思!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吗?”
“不,我相信,我相信,只是也被她感动了而已。”看着他肃穆地神情,沈玛不免焦急起来,急忙解释道。
“傻瓜!”他宠溺地看着沈玛,看她晶莹剔透的眼睛,清澈动人,娇艳欲滴的樱唇,像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一样诱惑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只听他低声说道:“真是妖精,迟早死在你手上。”
五日后,他们如期达到离尼尔历挥军营十里外的地方扎营。探子来报说尼尔历挥军营里军心似有异动,士兵私底下都对这次出征有些看法。军营里虽然有吃有喝,还有女奴以供淫乐,可是毕竟不是家,日子久了还是会思乡。如今这般既不打仗,又不撤退的,士兵越发觉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