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洲快步穿过走廊,进入他的书房,在一排书架上一按,密室的门随即打开,他将沈玛放下,就直接将她拉进密室。密室里还挺暖和的。
沈玛扯了扯身上的大衣,赤足站在地上。宇文洲低头看了看她的赤足,皱了皱眉随即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料,竟蹲下身来,捧起沈玛的玉足,用布条缠好。
沈玛呆看着他轻柔地为自己裹足以免受凉,心里却是为他的细心体贴有所感动。宇文洲点燃火烛,关上密室的门。借着微弱的烛光,沈玛看见他完美无瑕的脸离自己只有十厘米,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内。
宇文洲淡淡地说道:“看来,我只有说出实情,你才有可能原谅我。”他转身拉起沈玛的手边往里走边说,“我其实不是宇文血脉,我是个孤儿。在我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人之将死,得遇医神‘玉石山人’。他救我的条件就是要我做他的儿子。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放过我的亲人,将他们尽数杀死,没有留一个活口。”听到这里,沈玛不由得‘目瞪口呆’,他的背后却也背负着这样的悲剧。
宇文洲继续道:“玉石山人就是‘须公’,他是津国的唯一血脉,他从小就教导我要将光复津国为己任。他命令我利用你,他说如果你已无用则无需再留,要将你除去。如果我不能证明你还有用,你我就此天人两隔。所以,我不得已要一次次地利用你。”
“你,你说得是真的。”沈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宇文洲没有回答,拉着她往密室深处走去。在密室的尽头,是一间类似书房的地方,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看不太清楚。他将室内四个角落的油灯点亮。沈玛被深深震撼,心里第一次为宇文洲感到酸涩,泛起异样的悸动。
密室的四壁全部挂满了画,妙笔丹青,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灵动异常,好像那画中仙就站在你的面前,或嫣然一笑,或梨花带雨,或茕茕孑立,或哀哀欲绝,或凝神思考,或调皮可爱,或天真烂漫。沈玛心乱如麻,因为那画中的女子就是她,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如此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画者的细心体会,将她的一举一动刻在心里,又如何能画出如此灵妙的画来。每一副画中的情景,就是他们从开始在小镇的碰面,沈玛头戴雪白的雪狼帽站在寒风中,发丝起舞,美得敛人心魂。沈玛搀扶起冻僵的老人,关爱之情,在那冷冽的白色世界里点起一盏暖人心扉的灯。沈玛卧病在床,脸色苍白,让人怜惜。看着那些画,沈玛就好像回到那种种情景之中。这些画就好像是被他定格的时间窗口。
原来,沈玛想方设法想要忘记的,却是他生命中最深刻、最美好的记忆。沈玛此刻才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可是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说‘对不起,晚了,他比你早到’吗?不能,他会难过的。她为何要在意他的感受?她是爱尼尔拓的,毫无疑问,可是她为何会替他难过,她不能迷失自己的心啊!
宇文洲也许不知道,此时,沈玛遇到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事情。看着往日的种种,就像发生在昨天,也许在沈玛的心里早已将这些有着他影子的回忆,锁在了脑海里。
“玛儿”一句轻柔的呼唤,像一片飘落的羽毛,落在沈玛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沈玛的灵魂从昨日的记忆回到密室,看着他,她无声落泪,难过道:“对不起!虽然,我们近在咫尺。我却无法回应你的呼唤。”
宇文洲竟然也不生气,轻声细语道:“没关系,我等你,等你接受我。”
“不,别等我,我会让你失望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知道的,你骗不了我。”他将沈玛搂在怀里,“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跟他走了,我的心也跟着你走了。你问我知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感觉。我知道,心疼是对你无休止的想念,而你却想逃避;心疼是对你刻骨铭心的爱,而你却不愿相信;心疼是无法制止的想要得到你,而你却心甘情愿地守候在他身边。”
沈玛连忙说道:“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
宇文洲苦涩地笑道,“难道连表白的机会你都不给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的,我不讨厌你,我,如果你一定要我选择,那将永远都是他。”沈玛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心底的话。
“为什么?我不会撤退,不会放弃你,永远都不会。我的心在很多年前已经死了,现在它是为了你而重新跳动,永远只为你而活,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放弃这一切,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我甚至能为你帮助尼尔拓统一天下,只要你为我笑,陪在我身边。我都愿意。”
沈玛捂住嘴巴呜咽,她该怎么办她既然不能放开尼尔拓,就得对他决绝。沈玛稳定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宇文洲颓然地松开沈玛。
在那一刻,沈玛以为他想通了,可是心底没有预期的愉快,相反的是重重的阴霾包裹着她的心,她几乎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宇文洲眼神无比的坚定,一抹勾魂邪魅的笑绽放在他脸上,“我再跟你说一遍,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爱你或者死,没有其他选择。”
沈玛低垂着头,不敢看向他的眼睛,艰难地说道,“其实,你这是何苦,你只要对着天下的女子笑笑,她们都会为你赴汤蹈火的。”
“那你呢?你会像她们一样投入我的怀抱吗?”
“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宇文洲不放过她,紧紧咬住。
“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宇文洲放软语气问道,他知道不能逼得她太急。
“你,别这样,我不能伤害尼尔拓。”
“你不想伤害他,是因为爱他,还是不忍心。”宇文洲在慢慢地吞噬她,一点一点。
沈玛深吸一气,纠缠不清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可我爱的是他。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哈~哈~”沈玛愕然地看向狂笑中的宇文洲,他一边笑一边流眼泪,那个笑容很凄凉。笑着笑着,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悲哀的眼神,刺得沈玛的心生疼。
沈玛急忙走过去扶着他,“你流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宇文洲用手擦掉嘴角的血丝,脸上的笑容慢慢阔大加深,沈玛被他笑得如此邪魅摄了心神,定定地看着他。宇文洲整个人压向沈玛。沈玛心肝颤颤,步步向后退,背后贴着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逃!宇文洲步步逼近欺身上前,眼睛散发迷醉的柔情,紧紧地锁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沈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