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玛低头看了看下面的万丈深渊。这一刻,她是感动了。她真的没有想到宇文洲会奋不顾身地跳下来,她确定这一次她没有被设计,她确定这一次他救她是出自真心,并非作秀。
沈玛奋力地攀上枯树桩,也将他拖了上去。由于刚才下降速度太快,宇文洲又用手臂来产生摩擦降低下降速度,他的手掌处被刮得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寒冷中,这样会很容易被冻伤,在雪地里最怕的是冻伤,冻伤了就要截肢,沈玛脱下狐狸毛的夹袄,将他的手缠住。
宇文洲按住沈玛手上的动作喊道:“你疯了,这样会冷死你的。”
沈玛狠狠地瞪他,“你才疯了,你的伤口不保暖,手就会废掉。”
“玛儿” 这一声‘玛儿’,蕴含了太多的情愫,让沈玛无所适从,她还没回应,就已经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沈玛虽然曾经被他利用,可还是不想伤害他,“你这是何苦,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宇文洲看着远方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陷入回忆中。
沈玛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瞥见他的眼睛里闪过的失望,她只能装作没有看见,淡淡地说道,“第一次见面?在欧阳丞相的府邸。”
宇文洲摇了摇头,“不是,是在梨平县的那片树林里,你被一只棕熊吓坏了,紧紧地抱住身体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被熊掌拉了两道口子。”
沈玛震惊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一点破绽,她质疑的眼神让宇文洲很难过,苦笑道:“你真的不相信吗?”
沈玛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回应,说谢谢吗?她为什么拒绝相信?她在害怕,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该如何反应,沈玛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说道:“谢谢你,当时从棕熊的掌下救了我,也谢谢你今天奋不顾身地救我。”她害怕自己欠他太多。
宇文洲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先上去。”
沈玛心底叹息一声,她真的看不透这个宇文洲,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待他们上去后,宇文洲看着沈玛,真诚地说道:“我没有办法忘记你。”
“为什么?你我相处时间不长,不至于吧。”沈玛很感无奈地回答道。
宇文洲专注地看着沈玛,眼里精光闪烁,“你给了我太多的第一次。我第一次搜肠刮肚想着法子去讨好一个女子,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而感到无所适从,我第一次想和一个女子相伴一生。。。太多的第一次,你让我第一次知道还有些事情是我办不到,控制不了的。没有你,就没有这些第一次,我就没有爱过,我恨不能从头再来,我一定不会伤害你,利用你,我一定会好好疼你。从一开始就不放手,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把你圈在身边,我好累,我好像你能陪着我。”
说罢,“啊~”他高仰着头向着蓝天怒吼,发泄他心中的怨气,想要将时空扭转,从头再来。
沈玛闭上双眼,默默道歉,“对不起!我们都不可从头再来。”
“不要说,不要说对不起,我这里很痛。”他拉起沈玛的手放在他胸口上。
沈玛抽回手,低下头道,“我。。。我们是不可能的。”
宇文洲悲伤道,“我控制不了。”
沈玛笑道,“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宇文洲坚定的眼神刺痛了沈玛的心,“不会的,对我没有用。从你第一次被媚美人掳走时,我就开始担心。在看见肖钦要伤害你,我的心跳都几乎停止,愚蠢,我那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在乎你,我一直自己欺骗自己。原以为自己对你的感情是昙花一现,在这雪山上再一次见到你,我才知道我错了,我是错得那么离谱。”
“那见不到就没事了。”沈玛有些难过,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她的心有些疼。这个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却对她那么在乎,“谢谢你这样对我,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段感情,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宇文洲抓住她的肩膀问道,“真的只有他吗?”
沈玛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回答道,“是”
宇文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就这么相信他?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找你吗?”
那嘲讽的笑容,刺得沈玛的心极痛,不会的,尼尔拓不会利用她的,她勉强地抬起眼睛逼着自己看着他,说道:“我想他不会的。”
宇文洲又是冷笑一声,“你看看自己的心,你在怀疑。”
被人戳到最痛的地方,人都会本能地逃避或者是将其保护起来,所以沈玛恼怒地喝道,“我相不相信他,与你何干!”她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至少我有机会。”他笑得好像计谋得逞的样子,难道他在挑拨吗?沈玛该相信谁?
原本几天的路程,却因为天气的原因,让他们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此时才能站在洛城的城墙下。一路上,宇文洲对沈玛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只是他们的关系没有更近一步,因为这半个月来,那句问话一直在沈玛耳边回响‘你就这么相信他?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找你吗?’。
一路上,沈玛的心很矛盾,很纠结,她想快点见到那个夜夜思念的人,可是又害怕尼尔托真的骗了她,利用她。沈玛可以忍受别人利用她,可是她却承受不了尼尔拓利用她,别人可以对不起她,可是唯独尼尔拓不可以。原来,她爱他已至深。
此时的洛城风平浪静,百姓的生活一切如常,城里的守卫工作井然有序,不像发生过什么战争事件,这很出乎大家的意料,也让沈玛的心往下一沉,原本以为能见上面的。
在古代通讯技术及其落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技术可言,沈玛现在和尼尔拓完全断绝了一切的联系,根本不知道他此时身处何方,她也只是从宇文洲那里了解到尼尔拓他们会在洛城驻兵,可是现在连一个兵营的影子都没有。在没到洛城之前,她还以为洛城此时已经变成尼尔历挥和尼尔拓的战场,必定是烽烟滚滚,哀鸿遍野。却没想到是这幅平静的景象。她不由得惶恐起来,尼尔拓到底怎么样了?赵刚呢?他们不是先行来找尼尔拓吗?他们现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