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实验,沈玛终于成功提炼出高锰酸钾来制氧,在炼铁炉低下加制了一个反应堆,释放出氧气大大提高了钢的质量和效率。尼尔拓让人从各种渠道购进铁练钢,连尼尔历挥那只老狐狸也瞒过去了。在夜里,炼铁房几乎是日夜赶工,秘密研制兵器,这些兵器是配给尼尔拓亲兵的。这么大的动作竟然给尼尔拓分解得微不可查,沈玛不由得佩服他的心思缜密!虽然尼尔拓没有说现时的形势,沈玛也从尼尔拓和他的部下几乎每天夜里秉烛夜谈猜出战事在即。
如果纯粹两人之间能力的较量,尼尔历挥应该不是尼尔拓的对手,但是加上兵权、人心、经验和国家外交形势,那么变数就多了,不到最后都不知道鹿死谁手啊。
说也奇怪,李灵儿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突然之间没有了她的消息,沈玛没有问尼尔拓,因为她觉得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事情,虽然心里很想知道,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
日已三竿,沈玛才睁开依然迷糊的双眼,昨晚和尼尔拓一直聊到深夜,练武的人精力就是好,天还没亮就起床,沈玛却要睡到现在还觉得发困。
“小姐,你醒了!”月晴见沈玛睁开眼,迫不及待地用高八度的嗓音喊道,生怕一个不好沈玛又闭上眼去。
“干嘛?这么高兴?”沈玛转个身,抱着枕头嘟囔了一句。
玉盘端着洗漱的水走进来,笑着说道:“今天是月夕节,月晴是等不及了想出去见识见识,如果你不去,我们要如何能去呢?”
沈玛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在床上,侧过身对着玉盘抛了个媚眼,笑道:“小娘子怎么不早说呢!”
玉盘竟然也学着沈玛平日里那样翻了个白眼,沈玛暗叹‘玉盘是让我给教坏了!’
街上确实热闹非凡,妙龄女子身着彩衣,顾盼生辉,男子个个收拾得风流倜傥,手握并蒂草,目光流连于美丽的女子之间。
沈玛打扮成男子轻摇纸扇面含微笑,迎面而来的女子一见她俊俏模样都是脸上一怔,随后见她手中没有并蒂草,个个面露憾色。
玉盘和月晴自然是女子样子打扮,也是有几个模样普通的公子哥儿投了几根并蒂草到她们篮中。月晴却视若无睹,骄傲地昂起臻首,目不斜视,让那几个公子哥儿更加是心痒难耐,各尽其能,巴不得让美人瞅上一眼。
沈玛见状挑挑眉调笑她道:“月晴,你可是招惹了很多蜜蜂哦。”果然是大家闺秀,气质不俗,样貌又是十分娇媚,走起路来端庄大气,难怪让这么多公子趋之若鹜。
“咦,你们看那边就是东湖吗?”沈玛看着前方不远处,碧波荡漾,湖面靠着七孔桥的那边搭建了一个圆形舞台,旁边聚拢了几艘布置华丽的楼船,听闻每年的月夕节,在东湖上都会有贵胄请的有名歌姬会在那儿登台演出,沈玛她们今天出来正是为了凑这个热闹的。
玉盘和月晴闻言,都踮起脚尖,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头,向沈玛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均是笑眯眯地点点头。就在这时,前面突然跑来一群小乞丐,他们后面紧追来几个青衣打扮的小厮,个个面红耳赤大声喝斥,在人群中穿插的小乞丐。
原本街道就已经人满为患,被他们这群人这么一推一攘,有好些人都被他们绊倒,引起了一时的骚乱。因为人太多了,就一会功夫就不见了月晴和玉盘的踪影。
沈玛一边东寻西找,一边踮起脚尖茫然四顾,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根本就见不到她们的踪影,沈玛这时不由生出些许慌乱,南都城那么大,现在具体在哪儿她都不清楚,身上又没有带钱,该怎么办?去衙门,可是她又没有户籍,谁信她是太子妃呀?万一把她打入牢里,就更加别想见到尼尔拓了,越想心中越是着急。
沈玛不停地转身左看右看,突然头发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暗暗生疼,原来是头顶发发髻上的丝带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沈玛慢慢就着转过头一看,原是丝带被一件披风上的铁扣子勾住了。
沈玛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根本没看和这件披风的主人,就想脱口埋汰‘走路不长眼睛啊。’谁知,对方却先出口‘咦’的一声,“这可是玛儿?”
闻言,沈玛不由得疑惑不已,这里还有认识自己的人?一抬头才看见这披风的主人,那一眼让她心神一凛,如谪仙般出尘的宇文洲此刻竟然站在她的面前,所有的光辉似乎都聚集在他身上,令人目眩。
“宇文洲!”沈玛怔怔地看着他,脱口而出,才觉得失礼,“啊,原来是宇文公子。”正想对他施礼,头一低,头发上的头带被她自己这么一扯,头发立时发疼,她不由得‘哎呀’叫了声。
“呵呵,想不到玛儿姑娘还是这般。。。唉!”宇文洲笑意盎然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沈玛突觉好笑,他不会以为他的美色当前令她方寸大乱吧。沈玛收拾被他搅得有点乱的心神,他确实很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是谁都会喜欢欣赏美的东西不是吗?这种欣赏无关风月。
沈玛镇定地笑道:“恐怕这次是宇文公子自作多情了。”说完,手一拽,乌亮的青丝散落在肩上,宇文洲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沈玛捕抓到了,冷笑了一声,他却笑意更浓地说道:“玛儿姑娘也是个骄傲的人。”
不知道是不服气还是不喜欢他这么自以为是,沈玛出口反讥道:“恰恰相反我是个平易近人的人,也许是某人骄傲,才会认为别人也是骄傲的。”
她也不看宇文洲是何表情,顿了顿继续道:“你披风上的扣子扯住了我的头带,这头带我也不要了,就让给你吧,承让十两银子。”她说得好像是她吃了亏似地,摊开手在宇文洲面前。
其实不是她无理取闹,因为她不认得会太子府的路,但是至少可以雇辆车,所以她需要银子。她又不想让宇文洲知道她迷路了,因为她不想被他小瞧了去。
宇文洲看不出情绪的笑容,像空谷里盛开的兰花一般,清新优雅,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笑着摇了摇头,眼中似有不甘,却有不知如何反驳,事实摆在眼前,确实她的头带就毁在他的披风上。他伸手到旁边的侍从面前,马上,十两银子就在他修长的手上。
宇文洲将银子递给沈玛,沈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毕竟是自己狮子口大开,便悻悻然地伸手去拿,没料到沈玛伸出的手被他一手抓住。
沈玛马上怒目瞪视宇文洲,全身戒备起来,想用力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他突然笑得很邪魅,欺身向前,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是第一个在我这里讨到便宜的人。”
闻言,沈玛心中一惊,这个宇文洲不简单,绝对不似他外表看得那么无害,那么超尘出仙。他捏了捏沈玛的手,随后渐渐松开了,满面春风地和他的侍从离开。离开时脸上又荡然着与世无争的微笑,像是来打救红尘女子的天神,浑身散发着一股荡涤人心俗念的仙气。周围来往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可是,看在沈玛的眼中,却是那么讽刺。
宇文洲没走几步突然一顿,没有回头,而是轻笑几声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沈玛猛地一颤,为什么他这么笃定他们会再见面?这里面有着什么阴谋?看他身边的侍卫个个冷然不语,周身散发一股戾气,可是对他毕恭毕敬,他到底是谁?真的是独霸一方的商贾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