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处别院
别院有些复古,入门处一座琉璃影壁,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再往进走,九转回廊,曲径通幽,假山错落,小泉清流。
一座议事大厅内摆着两排太师椅,其上坐了不少人,有人交头接耳,有人闭目凝神,有人香茗细品……神态各异,衣着、神貌也不尽相同。上首有两处座椅,此时都处空闲。
有侍者带人而入,行了一礼,翩然告退。
“新任应龙使郑华晖,拜见各位前辈尊者!”来人拱手行了一礼,毕恭毕敬。
“郑先生莫急着拜,我们可还没有承认你应龙使的身份。”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美艳妇人笑着开口,手掌虚托,就将躬身的郑华晖身子托了起来。
“尚未合体,就敢自称应龙使,真当现在还是世袭制不成?”又一人开口,是位身着中山装的年迈老者。
又一俊朗男子站了出来,道:“朱雀使,狴犴使所言差矣,应龙使乃混沌尊者亲封,何来承不承认与世袭之说?”
言语看似和顺,语调却不掩尖酸刻薄之意。眼神深邃,多有沧桑之意,显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年轻。
“吾等虽以混沌尊者为尊,但现在乃法治社会,实行言论自由,巴蛇使所言,恕吾等不能苟同!”又一华服中年开口。
“麒麟使所言甚是,吾等附议。”大厅内剩下众人集体附和。
一时之间,郑华晖犹如众矢之的,没一人给予他好脸色。
郑华晖笑而不语,手掌一翻,掌中出现六个圆球,其中隐现山水画卷,形形色色。
“界域灵珠?六颗?”众人惊呼,瞠目结舌。
“华晖不才,侥幸寻获七颗界域灵珠,特此奉上,以使玄天十八卷能够完全修复。”郑华晖恭恭敬敬的将六颗界域灵珠奉上。
“还有一颗呢?”狴犴使急问。
郑华晖回道:“还有一颗已经交由贠佬,由他老人家亲自带队,收复一界,力保无虞。”
“七颗……”朱雀使口干舌燥,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巴蛇使清了清嗓子,笑着上前,表情极不自然:“我就说嘛,混沌尊者提拔之人,定有其特殊之处,吾等离混沌尊者境界远矣!应龙使,烦请上前落座,吾等就这臭脾气,并非针对应龙使本人。”
“请坐请坐……”众人皆是笑脸以对。
玄天十八卷,不知是哪位先辈大能所作,亦不知传承了多久。每幅画卷内藏一处空间,内蕴天地山河。时光流逝,斗转星移,大多数的画卷在历史的长河中遗落,不见其踪。
炎黄局历时良久,方才掌控其中八卷,剩余十卷,依旧未曾寻获。
郑华晖一人,竟拿出七颗界域灵珠。有这七颗灵珠在,失落人间的七卷画轴定会再现人间,且会被重新掌控。于国于家,都是一番大功德。
忽而,大厅首座上出现一人,是位白发女子,容颜清丽脱俗,仪态不凡。
“混沌左使,怎么不见尊者前来?”朱雀使言笑晏晏,风姿不减当年,隐有针对之意。
“尊者有事不能前来,特命我前来知会诸位尊使,华研不才,暂行尊者之权。不过,此番全部开启玄天卷之事,且由诸位全权做主。”混沌左使笑道,说着,长袖一挥,厅中骤然出现一座案几。
案几上端放着一个莲花宝座,莲座约有脸盆大小,中间已生出些许‘莲子’。
见状,郑华晖将得来的六颗灵珠放了进去。顿时,空间微微扭曲,随即出现一幕幕的画面,其中人影穿梭,好似播放电影一般。
“多谢应龙使仗义相助,方使得吾等计划能够提前完成,如此,损失会小上许多,真乃我华夏之福。小女子混沌左使华研,斗胆替华夏之人在此谢过应龙使!”说着,华研站起身来,对了郑华晖躬身一拜,十分诚恳。
“小女子?明明是一把年纪的老太婆,好意思称呼自己为小女子?”朱雀使出言讥讽,音若蚊蝇,却也被众人听的清楚。
华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在座除了在下,哪个不是年逾古稀,甚至年岁过百的老怪物。何必针锋相对?”
郑华晖心里如是想着,嘴上自然不敢搭茬,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还是躲远点为妙。
急忙起身回了一礼,道:“华左使言重了,为华夏谋福,本该是我等华夏之人应做之事,当不得谢,郑某受之惭愧!”
“应龙使过谦了。”华研重新坐回首座,道:“先给应龙使介绍一下,这位是朱雀使吴欣柳,巴蛇使计洋,狴犴使贺谷,麒麟使丁正平……其余诸使要么已入玄天画卷,要么不在京都,无法一一见了,以后有空,再另行会见。”
郑华晖逐一拜会众诸位使者,他们都是与前应龙使郑天昊齐名的前辈,理当敬重。
待他落座,华研又道:“诸位所见,皆为画中之事,有些地方不能视之,但咱们进入的地方,皆可一观。”
“此事我等已经心中有数,现在,加上郑贤弟所获得七颗灵珠,我们总计掌控了十五颗灵珠,处理得当,我们完全可以掌控十五张画卷。且江南雨幕图、白玉松山图、苍岭横贯图等六张画卷已被我等完全掌控,计洋请命前往一卷,将其完全掌控。”
“角端使桑思远愿领命前往!”
“金乌使季诗桃愿领命前往!”
……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荡,纷纷领命。
“诸位,莫要冲动,此番请大家前来,一来自是应龙使献宝之事。二来众所周知,每一幅画卷,其内自带一片天地,乃前辈大能依据我华夏山川河流所创。但可能有人不知,里面灵气充盈,又历时数千年,有不少门派传承。因此,想要从他们手中完全掌握一域,还要将所有的画卷串联起来,困难重重。”
“我们此前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还是低估了此事的艰难程度。不瞒众位,我炎黄局精卫使和天狐使已经丧命其中。 ”华研难掩悲痛神色。
“什么?”
众人一惊,要知道除了新任应龙使外,其余各省市的修真者统领,最低也是合体初镜的修为,每一位对华夏而言,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损失一人,就如钱邓二位顶级科学家任意一位仙逝一般,是举国皆殇的大事。
“如此,众位还愿领命吗?”华研又问。
“我等职责所在,因此惜命?非我华夏修真者所为!”麒麟使丁正平直接上前拿过一颗界域灵珠,回身又坐了下来。
“古人常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倒要看看,从今往后,还有何人胆敢轻视女子!”朱雀使吴欣柳挥手拿过一颗。
毕竟都是华夏保护伞般的存在,自然没有贪生怕死之徒。六颗界域灵珠,真不够分!
华研整了整衣衫,一躬到底,显得十分郑重其事,正色道:“华研斗胆,恳请诸位必当竭尽全力。为我华夏谋福,为我华夏修真界赎罪!”
众人表情凝重,皆道:“吾之所愿矣!”
然后,众人坐了下来,朝着莲座上的光影看去。至于领命者,稍作片刻后,相继离去。
至此,郑华晖才发现,此处所见众人,除了少数,大多数皆不过一缕分身而已,不由有些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