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战场上一片混乱,殷红的血液将地面染得斑驳陆离。
尸横遍野,残戟断旗,异常惨烈。
浦江军溃不成军,丢盔弃甲,拼命的逃散,南疆军振作精神,奋力的追赶厮杀。
而另一边,施磊在拼命的逃,赵云在拼命的追!
施磊丢了兵器,只顾着拼命的挥动马鞭,不断的抽打着胯下战马,那战马吃痛,嘶鸣不断,疯了般的朝着瓦家隘口奔腾,然而夜照玉狮子浑身血赤,就像踏着四朵血云一般,看似不急不缓,却一直紧紧的咬住了施磊。
杀红了眼的赵云浑身元气澎湃,葱茏的气场铺天盖地,加上那透过重甲的血红,犹如一尊盖世杀神,无人敢直视其锋芒。
“今日,你除非跑到天涯海角,否则,我赵云,必取你首级!”
赵云麟目爆出一道精光,朝着百丈开外拼命逃亡的施磊缓缓喝道。
那声音一字一顿,声响好似不大,却清楚的传入了施磊耳中。
施磊戎马一生,最后也算是功成名就,封妻荫子,享受过了荣华富贵,然而如今,他却有些看不透生死。
他恐惧了,他在想,为什么世界变迁,变得这么快。
其实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而人,却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了。
纵横南岭号称无敌的孟武,先是被楚毅一个亲兵头领胡车儿打成平手,之后又败给陷阵统领高顺,更受赵云生擒之辱,如今不敢直视南疆之地。
名传天下的狼神将哈坤受命南征,遇见北上援助的南疆军,不仅全军覆没,自己还被射死于疆场之上!
战功赫赫的天武十虎将出征南疆,当时是何等威风,然而如今四虎去,一虎残何等惨烈!
时代变了,当初的人或许也已经老了吧,嗯,十二军若在,或许还能够抵挡住南疆的崛起。
两人一追一逐,直至近瓦家隘口处,施磊绝处逢生,激动非常,他发誓,他若能回到瓦家隘口,他永远不会再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太凶残了。
“哪里走?!”
赵云冷声喝道。
施磊的战马已经有些力竭,而夜照玉狮子作为以耐力爆发著称中的佼佼者,当即便化为一道白光,带着赵云冲了上去。
赵云看看赶上,忽的飞跃而起,右臂伸出,一把抓住施磊一同摔下马来。
施磊奋力挣扎,却被赵云两拳打在脸上,又用手顶住了脖颈,按倒在地:“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见施磊不再挣扎,赵云就于瓦家隘口下亲自用绳索绑了,扔在一边,而自己一人一骑默默的立在关隘下,仰视着关上已经聚集起来的浦江军人马。
不多时马蹄声四起,除去留了千来人看守着降卒,包括甘宁、朱桓、高顺诸路兵马共两万余南疆步骑,皆汇聚于瓦家隘口下,旗帜招展,随风飘扬。
浦江郡丞刘兵手上还有着七八千人,不过大多都是老弱,望着士气如虹的南疆军以及被扔在关隘下的施磊,关隘上的浦江军一时之间竟是恐惧了起来。
而这时,赵云换了个白披风和蓝抹额,盯着关隘上的刘兵道:“降者免死!若还负隅顽抗,打破城关,鸡犬不留!本将给你一柱香时间考虑!”
“赵将军饶命,刘兵愿降!”
刘兵看了眼士气低落到冰点的将士,非常果断的开了城门,迎赵云大军进关。
瓦家隘口之战,浦江五万余联军死伤三万,降者一万五千,逃散者不计其数。
郡守施磊及其二子施明施达被生擒活捉;郡尉胡孝遭甘宁阵斩,其子胡环遭朱桓阵斩;郡丞刘兵投降。
本地大族熊氏首先示好,释去家兵,上交土地,贡献钱粮,其余大族纷纷效仿,以求生路。
南疆天荒城审配处得令,不断从招贤馆派出了天下各地前来投效的人才,流入浦江、陵江等地。
次日,赵云与高顺朱桓挥军进驻浦江城,整理兵马,开榜安民,而甘宁因为与熊氏独女一见钟情,已经准备成亲之事,便被留守在了瓦家县。
率领大军四面围攻中山城的楚毅在帅帐中也得到了浦江大捷的消息。
望着由赵云亲自修书盖上了将军大印的手书,楚毅微微沉吟。
施磊:武力——3星,统率——3星.智慧——3星.政治——2星
施明:武力——2星.统率——2星.智慧——2星.政治——1星.
施达:武力——2里.统率——2星.智慧——2星.政治——0星.
刘兵:武力——1星.统率——2星.智慧——2星.政治——3星.”
“即然施磊愿意贡献全部家族财产投我南疆,想来也是识实务之人,做了榜样,那我楚毅也不好亏待了他,房陵诸郡土地贫瘠,地广人稀,便命施磊为房陵郡守,刘兵此人也有些才干,便为房陵郡丞,再令几名千叶与心腹控制实权就好了。”楚毅心中暗暗思忖,召来虎贲亲卫,写了命令,传达了下去。
陵江,浦江两郡皆为天武最为富庶之地之一,比之天武郡城,也差不了多少,两郡总人口便有百万多人。
浦江新定,赵云整顿兵马,修辑器械,安民修城,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完毕。
楚毅却是有些急躁了,连续数日的强攻,都被陈智等人顽强抵挡了下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高昂的士气缓缓下降,楚毅也只得撤军归寨。
攻不下中山,楚毅便令花荣领一支兵马西取房陵等地,令陆文龙与黄忠统率骑兵,绕过中山,截断中山与新安、天武等地的联系,断了中山之外的粮道,打击中山城内天武军的士气。
又过一日,楚毅率兵搦战,陈智避而不战,于城楼处高挂免战牌,任凭小校百般羞辱责骂,亦是不动如山。
城下的楚毅遥望着中山城,环顾左右叹息道:“花荣取房陵,子龙取浦江,汉升与文龙又截在了中山城与新安的联系,中山如今已是孤城一座,能战之兵却尚有四五万人,皆为精锐,且粮草充足,城关坚固,一时却难以攻下!”
戏志才劝慰道:“主公勿忧,我等出兵不过月余,以雷霆之势便取尽天武半数之地,如今虽然民心归附,但还需令人好生治理地方,以免生变。
我等得浦江陵江二地,就凭此二地存粮,便足以与郝军耗个你死我活,到时等花荣将军与赵云将军整顿兵马,大军聚集,四门日夜强攻,凭任中山如何坚固,必然被破。”
“郝军之子郝行已经在天武城招兵买马,编制兵士,各大士族有钱出钱有人出人,就准备开往新安与郝军呼应了,而镇守北武的李冲也放弃了北武的防御,率领兵马南下救援,听闻天武水军统率孙统还和天扬孙氏有关系,这让我甚是担扰啊。”
楚毅盯着固若金汤的中山城看了良久,自言道:“天益与南蛮虽然惧我南疆,然若我大军在此胶着,怕到时会四面开战,我南疆好不容易出现主动出击的情况,正待打开局面,我是真不想又进入昔时被动作战的状态。”
楚毅收兵回到营寨,召来戏志才、贾诩、李恢、王累等文士,姜维、李典、曹真、高览、林冲、穆桂英、文聘等将领商议。
楚毅首先道:“朝中使天荆水军攻我南疆,天荆水军却迟迟未动,想来是刘景升不想与我南疆交恶,而天扬孙氏,孙文台刚勇忠义,必然会来援郝军,到时郝军得孙统、郝行、李冲并天扬援助诸路兵马相助,再取天武,如痴人说梦!如今情况危急,不知诸位有何良策妙计教我速取天武?”
“房陵虽然贫瘠少人,但横跨天武整个西方,有险道可直走天武城!末将愿挑选精兵,暗走小道,待郝行去新安时,袭取天武城。”姜维献计道。
“房陵已被花荣所取,小道沿途上郝行岂能不留些兵士驻守,而且房陵之地贫瘠多山,小道更是崎岖难行,不可冒险。”不等楚毅表态,戏志才便道出了其中凶险。
“就算孙统并李冲那十万人马加上天扬援军,我南疆亦是不惧,主公是担心我等无法一战定乾坤,到时又陷入胶着状态,南岭与我南疆血海深仇,天益兵马屡屡示威,到时四面开战,就难像今日这般自由了。”
贾诩初投,虽然受楚毅器重,但却是未立寸功,他也知道,是该发挥一下自己的才能了。
“文和可有计策。”楚毅见贾诩发话,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浦江久为施胡二族治理,两家势力在浦定根深蒂固,所有人皆以为赵将军必然会被拖在浦江很久,最低也得有一月,方能安定浦江,而若是赵将军出其不意,以迅雷之势直接从西面攻取新安郡!郝军又当如何?”
贾诩细长的双目中闪过一抹精光,不等楚毅再问,缓声道:“新安郡守张初为天雍七大家族张氏之人,张氏与主公交好,如今与主公对立,不过是为人臣之道罢了,属下愿与赵将军同行,若攻到新安城下之时,凭属下三寸不烂之舌,管说张初来降!”
“新安即定,主公便只需留一大将镇守新安城牵制住郝行援军,大军直接与赵将军汇合攻打中山城,郝军孤立无援,将士必然再无战心,天武军原本就凭着天武城援军这一口气支撑着,而到那时陷入绝望。战力必然锐减,而我南疆到时将士用命,中山必破,就算破不了中山,房陵花荣将军处再领一支奇军走房陵小道袭取天武!双管齐下,声东击西,郝行救父心切,必然自乱阵角,全力南下,天武城兵马最多不过数千人,而花荣将军再逼以威胁城中掌权者,天武唾手可得。”
“此计大妙也!”
戏志才摊开了地图观看了一会,缓缓道:“胡氏已灭,施磊战心已无,除非我南疆败回天荒,否则必然不敢轻动,浦江留一上将先行镇守即可,不过子龙刚刚收纳了陵江与浦江降卒,此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
贾诩即然敢献计,心中也是有把握的,一切都想得非常周到,当即与楚毅戏志才等人细细商议,把早已布局好的计策说了出来,楚戏二人也是细细思考。
众人直从下午议至半夜,楚毅这才大喜,先是修书一封先令人送与浦江赵云并房陵花荣处,又使文聘与贾诩挑选了三万步骑,于夜间悄然出营,抄小道走浦江与赵云汇合。
又令黄忠与陆文龙处如何配合赵云,再使姜维与林冲各领兵马,大举进攻,日夜攻打中山城,实为声东击西,扰乱陈智布局,而若有可趁之机,攻**山,亦是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