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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常(一)

“丐爷爷丐爷爷丐爷爷,你的头上又有虱子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喊到。

老乞丐宠溺的拍了拍小女娃的头,笑道:“小娃娃真乖,走,丐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好诶好诶!”小女娃跳起来道。

老乞丐对小女娃说道:“小娃娃,你每天跟着丐爷爷讨饭也是苦了你了,这样,你自己学着烧菜如何?”

“烧菜?那个怎么弄?难不难啊?”小娃娃睁着圆圆的眼睛问道。

“哈哈,烧菜啊,便是这样咯。”老乞丐说完抱着小娃娃拐进一个小巷落里,这里可以从半掩的窗户看到客栈的厨房,趁着那厨子转身的瞬间便顺手捞了点肉出来,小娃娃也学老乞丐的伸出手去准备拿,不料却被发现了,于是在那厨子的一声招呼之下,客栈内的杂役们便抄了家伙跑出来看看什么情况,老乞丐见状立马带着小娃娃躲远了,剩下杂役们在巷落里苦苦搜寻。

于是,在百俪城内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老乞丐带着小娃娃在路上顺手牵走作恶的达官贵人的钱袋,顺手在路边摊偷抓几个包子之类的给小娃娃吃,也有被人追着打的时候,但是老乞丐从来不还手,只是默默的把小娃娃护着。

后来,小娃娃问老乞丐:“丐爷爷,那些人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还手啊?丐爷爷,你明明可以打得过他们的。”

“小娃娃,你要记得,偷人家东西原本就是我们不对,我们理亏。”老乞丐盯着小女娃认真说道。

“那不对为什么我们还要做这件事啊?”小女娃眨巴着眼睛不解的问到。

“因为我们不这样做我们可能就没办法活着。人啊,要懂得适时变通。”老乞丐道。

“可是可是!丐爷爷!你如果不还手也可能活不下去啊,那为什么不为了保护自己而打他们呢?”小女娃继续不借解道。

“武功不是这么用的呀,是要来守护身边珍视之物的。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吗?看着你平平安安的,于丐爷爷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小娃娃啊,你跟着丐爷爷也是苦了你了,哎~你本应有属于你自己的地方。”老乞丐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小女娃的头。

小娃娃听了后眨巴着眼睛歪着头继续不解的看着老乞丐。

……

一日,老乞丐大清早就带着小娃娃到了百俪城郊外,老乞丐对小娃娃说道:“小娃娃,我们这几天离开百俪城,丐爷爷带你去别的地方开开眼界啊,你先在这等会儿,丐爷爷在城内还有点事儿没做完。”说着从怀中掏出几个包子来,递给小娃娃继续说道:“呐,丐爷爷这里还有几个包子,你饿了就先吃,丐爷爷一会儿就回来,别乱跑,乖啊~”说完温柔的摸了摸小娃娃的头,转身即走。

小娃娃从未离开过丐爷爷,突然心中涌起一阵害怕,老乞丐转身正准备走时突然感到有人拉着自己的衣角,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娃娃紧紧的捏着自己那破烂的衣角不肯放手,见状,老乞丐只好说:“乖啊,别乱跑,不然丐爷爷回来找不到你了。”女娃娃看着老乞丐,默默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老乞丐刚走,小娃娃便乖乖的坐在一个石头上一动不动,饿了便掏出包子来啃,眼瞅着快到日暮时分,手中的包子也啃完了,可老乞丐还没回来,眼泪便忍不住,开始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少年路过此地,这个男人正是当年的朱雀堂主,现唤瞳炑。看到有个小娃娃在不停地哭,于是过去拍了拍小女娃的肩问道:“小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啊?发生了什么事?”

小女孩还是一个劲的哭个不停,于是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馍馍,小心打开放到小女孩的面前,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啊?来,把这个吃了吧。”小女孩接过馍馍,抬起头看了看来人,感到一阵心酸,哭的越来越大声了,道:“丐爷爷不要我了...呜呜呜...丐爷爷...呜呜呜,丐爷爷说我不会做饭给他吃...呜呜呜...丐爷爷是不是嫌弃我什么都不会啊?呜呜呜...”

“你爹娘呢?”少年问道。

“我...没有爹娘,我只有...丐爷爷,可现在...丐爷爷也...不要我了。“小女娃啜泣着说道。

少年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很可怜,抬起头对着瞳炑说道:“师父,您不是曾经说过要再收一个徒弟来陪我么?”

瞳炑想了想,对小女孩说道:“你丐爷爷不要你了,我要你,跟我走吧。”说完便拉起小娃娃的手。小女孩不断地摇着头,硬是不肯站起来。

瞳沐继而耐心的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小娃娃停止了哭泣,继而抬眼看了看这个男人,瞅见了脸上的些许胡茬,觉得特别的可怕,于是奋力的挣脱开瞳炑,继续带着哭腔说道:“不,丐爷爷要我在这里等他。”

“那你等了多久了啊?”少年温和的看着小娃娃问道。

“不知道,晨起丐爷爷便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小女孩默默地回答道。

“你丐爷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跟我们走吧,我师父教你学本事,师父可厉害了,学好本事了我带你来找丐爷爷,拉钩哟。”少年向小女孩伸出手说道。

小女孩渐渐的止住了泪水,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少年身着一袭胜雪的白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脸上的表情甚为温柔,顿觉少年特别亲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与少年拉了勾,唇边露出了一种心安的微笑。

少年看小娃娃笑了,于是便牵着小女孩的手,对着瞳炑说道:“师父,走吧。”瞳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就这样,小女孩还是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三人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了日暮中。

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有个人影动了动,一直躲着的老乞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轻轻用破烂的袖子擦了擦眼角渗出的些许眼泪,随即转身离去。

……

三年后,夜晚静谧的森林里,伴着从树梢的缝隙中渗透进来的点点月光,一个身着深蓝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树站着,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只稍微用白色发带束着,其余的头发就这样随意披散在身后,轮廓极为好看,眉宇间透着一种成熟,一双眼睛犹如精雕细琢,眼神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少年面对着中年男子,双手往前作揖道:“师父,认输吧,我追上您了,请您把小师弟用草编织而成的小蜘蛛还给他,小师弟现在一定还在闷闷不乐。”

被换做“师父”的男人的身影顿了顿,说道:“芪儿,你耐性倒是不错,从清早开始追为师追到现在。”“因为师父您今早把小师弟刚编好的小蜘蛛拿了去,让小师弟好生郁闷。”芪儿说道。

中年男人挑眉把玩着手中玩物说道:“哦?我只是见着好玩随手拿来玩玩而已,不过现今倒真还真不想还了,啧啧啧,看这编得多好呀哈哈哈哈。”

“可是师父,您今早答应过徒儿的!!!如果追上您,您就把小蜘蛛还给小师弟的。”少年着急的说道。

“这不是逗你玩么...这孩子,你咋就急眼了咧哈哈哈...”中年男子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只剩下“哈哈哈”的笑声在树林中回荡,只剩少年一个人在原地,头发伴着风在风中凌乱,等少年回过神来:“…这是哪里?咦,这是哪里?师父,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少年无助的喊道,苦等半天,果然还是没回音,于是少年便只好靠着树和衣而眠。

飞奔在夜色中的师父的身影心里想着:哦呀!好像有件重要的事忘记了?是什么呢?算了,回去睡觉算了。

清晨,在一条小溪旁的一个小竹屋里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师父,师父师父,师兄去哪儿了?”接着便听见窗户“嘎吱”一响,刚刚还在屋外摆弄着地上的花花草草的一名身着蓝绿色裙衫,螓首蛾眉的少女匆忙走进来,看见小冬闷闷不乐的模样,道:“小冬,你怎么了?”

坐在床上的小男孩揉了揉揉惺忪的睡眼,“师姐,我今早起床没看见师兄,师兄答应我今天带我抓鱼的,一定又是师父把师兄弄丢了,哼!”环顾了四周一圈:“咦,师父呢?刚刚还在这里的。”女子说道:“方才我在屋外看见师父从窗户跳了出去,还以为他又欺负你了。”说完,女子拉着小冬的手道:“来,师姐帮你梳头,完了我们去找师兄。”

正当女子拉着小冬的手刚走出竹屋,就看见了师父。“师父,师兄呢?”小冬问道。“我回来了。”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师兄……”小冬喊道,随即欢天喜地的迎了过去。女子看向师父问道:“师父,你…”话还没说完,师父大手一挥,道:“苓儿,早饭做了没?”苓儿答道:“还没,正准备带着小冬去找您坑了无数遍的师兄~~~”“哎呀呀,我这不是把他找回来了么,快去快去,为师肚子饿了。”师父摸了摸肚子道。

瞳沐平日里最宠的就是茯苓,而茯苓以前跟着老乞丐也自在散漫惯了,于是茯苓也一直喜欢捉弄师父,从小就看着师父一直乐此不疲的欺负黄芪师兄,然而师兄却一直默默的忍受着,而且对师父一直是毕恭毕敬的,自己一直都看不过去,觉得师父有时候太欺负人了,这样想想,似乎自己平日里捉弄师父也都情有可原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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