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喂,醒醒,醒醒……”黄芪不停的拍着麦冬,然而麦冬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继续睡觉,黄芪只道是麦冬贪睡,也没太在意,便与锦溪一起去了集市。
只是今日所见,与昨日不同,今日的人们,并没有像昨日一样皆形似醉汉,而是与常人无二,黄芪与锦溪百思不得其解,接着,黄芪道:“难道我们昨日都看错了?”锦溪想了想道:“没有,我们没有看错。大概~可能~昨天是什么庆典吧,大家一起举行什么庆典然后便喝成那样了。不是还有的地方的习俗是过什么节时全城一起宿醉三日之类的吗?”
黄芪听后想了想,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道:“我去问问看。”
“诶,等会。”锦溪拉住黄芪道:“别,毕竟我们是外乡人,还是少打听点为妙,免得招惹麻烦,我们还是回去看小冬醒了没,然后我们再离开这里吧。”
黄芪听后,点了点头,两人便一起回了客栈。此时,已是晌午时分,然而麦冬还在熟睡中,黄芪道:“这家伙,不就闻了点酒香吗?怎么突然就这么嗜睡了?喂,醒醒醒醒了……”边说边拍着麦冬的脸,奈何麦冬还是一副熟睡的模样。锦溪见状自言自语道:“会不会这酒香……不可能啊……我和黄芪都没事……可是麦冬怎么又突然这么嗜睡了……”
黄芪给麦冬把了把脉,发现其脉象平稳,不浮不沉,观察了一下麦冬的瞳孔,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好叹了口气,自己写了个方子,准备去药铺抓点药,锦溪拿着方子道:“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好生看着他吧。”
黄芪道了谢,自语自语道:“这家伙,一点酒香就这样了……不过,今日,好像……没闻见酒香?就算昨日是集会什么的,况且酒香还这么浓,今日这味道散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想着想着,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黄芪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于是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约莫算着锦溪应该也快回来了,便让小二准备了点饭菜。
“客官,菜来咯~”小二一脸谄媚的端着饭菜上来,此时锦溪正好抓了药上来,递给小二道:“呐,麻烦咯,谢啦~”小二接过药,扫视了一下房间,瞅见了躺在床上的麦冬,连声道:“好嘞,客官稍后。”
……
“药来了~”小二端上刚煎好的药拿到黄芪房内,黄芪道了谢,问小二道:“店小二,请问一下,这醉凡城附近可有些什么别的城什么的吗?”
“哎~客官您这是说笑了~是我们招呼的不周吗?还是您不喜欢我们这里?”小二笑着反问道。
黄芪见状连声道:“不不不,我们出门在外,也就只是想随便打听一下,熟悉一下周围附近的环境。”
小二道:“这周围都是荒山野岭的,最近的城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在这儿长大,没出去过。”小二顿了顿,道:“客官,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啊?”
黄芪点了点头道了谢,继而端着药,勉勉强强的用勺子的细端给熟睡着的麦冬服下了。
黄芪敲开锦溪的房门,说道:“小冬这样子,我们今日是走不了了,明日看情况再做打算吧。”锦溪闻言点了点头。
黄芪回房后不停的来回踱步,总觉得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思忖良久未果后,看了看还在熟睡着的麦冬,便想着:罢了,我先去小憩会养会精神,晚上再看情况。
是夜,黄芪每隔两炷香的时间便出去看看情况,一夜无甚状况。
黄芪想着:也许第一晚真是自己看错了吧……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一切正常。
与此同时,醉凡城外,“哇……哇哇哇……”传来一个背着包袱的嚎啕大哭的锦衣少年的声音,“小娃子,发生什么事了?”突然从少年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少年转头看去,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少年望了望老乞丐,不仅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还想着躲到别处去,但看了看四周,还是说道:“关你什么事?喂,我问你,这是哪里?”
“哦~那是老丐我多管闲事了?”老乞丐见状喝了一口酒,故意用手上的棍子戳了一下少年道:“你吵着老丐休息了,去去去,别处去。”
少年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刚被棍子戳到的衣袖,老乞丐见状不禁白了一眼,继而转身准备离去。“诶!你等等。”少年叫道。然而老乞丐并没有领会,少年瞅了瞅四周,夜幕下一片寂静,当下也没管太多,径直快步往前拉住了老乞丐,道:“喂,你等等啊,我叫你等等你没听见吗?”
老乞丐瞥了一眼少年道:“小娃子,虽然老丐是一个老乞丐,但也不是令人这般呼来喝去的存在。”说完拍开少年的手。
“小爷我……我……我……我从来都是这样的啊。”少年语气从高傲渐渐的转至平静的说道。
老乞丐顿时对这个少年来了兴致,眯着眼看了看这个少年,看这穿着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大概从小家里娇生惯养惯了。想到这走了过去,将手搭在少年的肩上,道:“小娃子,你怎么一个人三更半夜的跑这个地方来了?”
少年忍着没有闪躲,只是一直不停的摇着头,心中对自己说着忍住忍住,不行不行,要忍住。然后睁大了眼睛盯着凑到自己跟前的浑身酒气的老乞丐说道:“我,我就是出来办事然后天黑了找不到路罢了。”
老乞丐继续眯着眼打量着少年,一只手指着少年说道:“哟呵,是吗?那你继续吧,我走咯。对了,你,换个地方去哼唧,不要吵着老丐睡觉了,老年人,半夜被吵起来,对身体不好。”
然后老乞丐松了手,醉醺醺的找了一颗粗壮的树,然后抱着酒葫芦直接靠在上面打起了盹。少年见状,瞅着四周黑黢黢一片,也不知去哪,只好从包袱中拿出了一件貂毛大衣,然后将包袱垫在地上,坐在老乞丐身边,也靠着树,瞅了瞅旁边熟睡的老乞丐,犹豫了半晌,还是将貂毛大衣搭在了自己和老乞丐的身上睡觉。老乞丐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
翌日,天刚蒙蒙亮,少年微微转醒,树影斑驳下,照着少年的侧颜甚为好看,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极为动人。
少年转过头看了看,老乞丐不见了,不免心下紧张的望了眼四周,没有寻见老乞丐的身影,继而收拾好包袱,准备继续游荡。
“小娃子!”正当少年准备动身时,身后传来老乞丐的声音,少年顿时心下欣喜,转过身来看着老丐,老丐继而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四海为家~”少年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你这小娃子...”老丐定定的望着少年,眼睛虽然看着眼前的少年,却又好似并未看着他。少年见状,用手在老乞丐眼前挥了挥道:“喂~喂喂~”老丐回过神来说道:“老丐还挺喜欢你的,你若不嫌弃,和老丐一起如何?”
少年听着心下一阵欢喜,表面却装作云淡风轻道:“呃~好吧,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老乞丐见状不免笑了一下。继而带着少年,进入了醉凡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破庙,少年见到眼前的破庙,停下了脚步,继而摸摸自己的身上,发现已然没有了盘缠,只好强忍着心里的嫌弃,和老丐一起走进去,老乞丐指了指旁边的一处稻草,道:“呐,看你想睡哪里,自己去用那些稻草铺。”然后顺手丢了一件衣物给少年,不容反对的道:“穿上。”
少年惊讶的大声道:“我?”看了看老丐凌冽的眼神,便脱下了自己的黑玉锦衣,换上了老丐丢过来的衣衫,将其与自己的貂毛一起叠好收了起来,继而用稻草给自己搭窝。
老丐在角落拿了几个地瓜出来,和少年一起烤着吃,少年道:“老丐,我,我有名字,你以后可以唤我小頔。”老乞丐头也没抬的看着地上生着的火,少年继续道:“那我以后……”“你还是继续喊老丐吧。”老丐仍旧头也没抬的说道。
空气一片寂静,少年弱弱的开口道:“其实,其实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从小家里就管得严,身边的人都带着心思和我来往,老丐,你,只有你,不是因为我是谁才待我好的,你对我是真心的。”老乞丐仍旧低着头,偶尔用树枝翻着地瓜。
少年道:“老丐,你在听没?”
老丐戳了戳地瓜道:“嗯~好香啊~不过还需得烤一会。”
少年见状叹了口气。
是夜,两人准备入睡,老丐突然说道:“小頔,你听好了。”小頔见老丐这么严肃,便认真的听着,道:“嗯?”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千万不要独自出去在这城内闲逛。”老丐认真的说道:“记住了吗?”
“为什么?”小頔不解道:“而且老丐你要去哪?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哦我知道了,你要到城门口去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