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和麦冬看着师父少有的认真,纷纷面面相觑,锦溪想了想,说道:“嗯,好吧,您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他们的。”瞳炑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转向黄芪和麦冬交代道:“你们可不许欺负锦溪,凡事需得与她商讨,且先听听她的意见和看法,听见没?”
两人听了捣蒜似的点头,瞳炑接着问道:“准备何时启程?”
“师父,我们过几日再启程,先帮您训训这信鸽,我们今日在市集上带了许多信鸽回来,您要是想我们可以随时写信,我们也会定期写信给您的。”黄芪道。
瞳炑道:“罢了,你们明日便启程吧,走了我好清静清静,在这自给自足世外桃源般的地儿一个人逍遥自在可多有意思啊。”
麦冬心里道:对不起,师父,我本来想一直在这里陪着您的,但是我有非做不可的事,不止要和师兄一起去寻找解药,还得去找师姐,查清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她一个清白,化解这场怨恨……
黄芪还准备说什么,瞳炑挥手道:“你们快回去收拾东西吧,不要打扰我下棋了。”黄芪和麦冬见状磕了三个响头,便退下了。
锦溪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只听瞳炑道:“这两个小家伙,刚开始遇到他们的时候还那么小,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他们啊,一个呆头呆脑,路痴,固执,另外一个这么大了还是孩子气这么浓,哎,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他们了。锦溪啊,我看你很稳重懂事,思虑周到,希望你能帮忙照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闯大祸了才好。”
锦溪点了点头道:“嗯,您放心,日后定会平安归来见您。您既然这么舍不得他们,为何……”
“何必呢?再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只会越来越舍不得,这两个傻孩子,带了这么多信鸽回来,他们大概也就只听过飞鸽传书,不知具体。这信鸽,必得先在此处养熟,然后运到另一个地方,由于恋家,这信鸽才能知道来往于何处。”瞳炑摇头说道。
“那,为何不让他们多待几日,把这信鸽在此处养熟?然后我们再带些上路,这样,也不至于和您这边断了联系。”锦溪道。
“带着信鸽上路?轻装出行才是要紧,带着信鸽,多么不方便。”瞳炑道:“我这儿依山傍水,可真是惬意的很呐,况且我身子骨还硬朗着,有什么可担心的。”接着伸了下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道:“而且回信的话多麻烦啊,不打扰我多好,终于可以清静清静了,这两个聒噪的不让人省事的家伙。好了,这盘棋也下完了,你也早点回去收拾下东西吧。”
锦溪点了点头,收拾棋盘时,一只毒蝎爬了出来,瞳沐一把推开锦溪大叫道:“小心。”黑白棋子瞬间散落一地,锦溪道:“没事,我自幼与这些毒物打交道,前几日收拾屋子时见有一个屋子养着这些东西我就时不时把它们放出来透透气,瞳叔您别怕。”瞳沐道:“你爹娘还让你和这些东西相处?”
“对啊。”锦溪头也没抬的边捡棋子边回答着:“小时没人和我说话,我的朋友只有它们,说来也怪,反倒是自己研究出了各种毒药。”瞳沐听着想道,帮主夫人啊,果然和您一样聪慧啊。
入夜,瞳炑久久不能入睡,想着:终究是长大了啊,果然不可能把他们永远都留在身边啊,也好,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自己看着长大的三个徒弟,一个背叛了自己,罢了。还两个想出去磨练磨练,哈哈哈,少年郎,果然每个少年郎心中都有一个这样的想法,那自己就成全他们好了~还好,有锦溪,缘分指引着他们兄妹二人终是相遇了,虽然大概永远都不会有相认的那天,不过这样就够了。帮主,夫人,求您二位在天上保佑他们一路平安吧……
……
清晨,黄芪,麦冬,和锦溪收拾好行装,去拜别瞳炑,怎料瞳炑不在竹屋内,留下一字条,上书:平安归来。
顿时,麦冬的热泪涌上了眼眶,三人出了竹屋后,黄芪和麦冬转身朝着竹屋跪下磕了三个头,锦溪则抱拳行礼同时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谢谢。”瞳炑躲在离竹屋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的后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三人转身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叹了口气道:“哎,希望你们能永远保持本心。”
“那么接下来……”瞳炑走到柴房,看着满满的鸽子,哭笑不得的道:“够吃好久了~”
……
几日后,三人来到了醉凡城的地界,远远的就闻到了传来的各种酒香,麦冬扯了扯黄芪的衣袖,拉着黄芪快步道:“哇~好香啊~快快快,师兄我们快去瞅瞅~锦溪姐姐,快快快。”三人往前继续走着,只见前方路边一块石碑上书“醉凡城”,继续往前走可看见两根立柱,右侧一柱上书:“醉卿醉予尤自怜”,左侧一柱上书:“醉悲醉喜终自醉”。
酒香已经浓的让麦冬已经微醺了,立柱后方靠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手中拿着葫芦,喝了一口闷酒道:“来往行人皆迷途,何不就此沉沦终?”
……
黄芪扶着麦冬,闻言与锦溪面面相觑,两人望着城内,和宵环城无甚区别,只是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看着麦冬这样,锦溪说道:“要不我们先在里面找个位置落脚休息会吧,待麦冬清醒后我们再作下一步打算如何?”黄芪点了点头。
就在三人即将迈进城内时,躺在立柱后的老乞丐又开口了,道:“慎思,慎行,慎言矣,莫待回首空余悔。”说完老乞丐起身,怕了拍身上的灰尘,继而大摇大摆而又潇洒的离去了。黄芪和锦溪见状,黄芪道:“老前辈当真潇洒快活啊~~~”锦溪闻言也点头轻笑着。
麦冬仍然是微醺的状态,三人走在街上,发现每个人皆形似醉者,但是交流却与常人一般,黄芪和锦溪只感觉这里越来越奇怪。
“你…觉不觉的…这里…有点奇怪?”锦溪紧张的问着,黄芪点了点头,继而看了眼麦冬道:“小冬这样子…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了明日就离开这里吧。”锦溪点了点头。
黄芪扶着麦冬,与锦溪一道,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房,黄芪与麦冬一间,锦溪一间,然后便由小二领着去了各自的客房,黄芪让小二打了点水来,继而将包袱放好,然后将麦冬扶到床上放好,脱去外袍,盖好被子,给麦冬擦了擦脸,麦冬还迷迷糊糊的说道:“别…别拉我,我要去找…找……”,黄芪见状为麦冬掖好被角,顺道拍了拍麦冬道:“好好休息吧。” 接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床榻,麦冬翻了个身,嘴里还在咕哝着:“找…师姐…可是…我把她…弄丢了…”
三更时分,‘咚…咚……咚’锦溪的门外想起了一阵叩门声,锦溪立马警觉的披好外衫拿起剑,走到门后,道:“谁?”
“是我~”黄芪轻声道。
“干什么?”锦溪疑惑道。
“哎呀你先把门打开~”黄芪在门外急道。
锦溪疑惑的将门打开后,黄芪便溜了进来,关上门,道:“嘘!”锦溪见状蹙眉。黄芪继续道:“我跟你讲,这间客栈真的…很奇怪。”然后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道:“适才我被小冬做噩梦时发出的叫喊声惊醒后,感觉肚饿,然后出去一看,大堂内竟连一个人都没有,其余的客房也寂静的如死灰一般,整个客栈仿佛突然间全空了一般,感觉不到生气。”
“真的?”锦溪怀疑道。黄芪不停的点头,锦溪继而将信将疑问道:“那…既然没人,你声音这么小干什么,又不会被人听到…而且这个点肯定大家都睡了啊…话说?小冬怎么样了?”
黄芪道:“嘘!小心为上啊~哦,小冬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惊了一下,然后继续安静的睡着了。”
锦溪瞥了黄芪一眼,道:“我出去看看。”黄芪道:“诶!别。”然而锦溪已经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从楼上往下看,看见客堂还点着蜡烛,旁边的小二正在打瞌睡,锦溪见状,立马跨进门来对黄芪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小二不是还在客堂守着在吗?而且附近的客房的人应该都在休息,你听,鼾声都传来了。”
黄芪满脸疑惑道:“怎么可能?”然后走出来看了下客房,果然,小二正在客堂打瞌睡,隔壁房间也传来了鼾声,不免觉得奇怪,挠头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不要惹事了,你睡糊涂了吧,别把其他客人都吵醒了,快回去休息吧你。”锦溪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黄芪的话,然后轻轻将自己的门给关上了。黄芪只好回自己的客房,边走边想着: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罢了罢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待麦冬清醒后就离开这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