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闭上眼睛,所以他死了。
他死的心甘情愿,死的没有怨言,因为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果瀚文没有出现的话他的死便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偏偏瀚文就出现了,于是他就那么完美的倒了下去,完美的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说了那一句完美的话。
“祖玛教主……”这便是瀚文所听到的那句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用尽了老者最后的力气,或许话并没有说完,或许瀚文没有听完整,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瀚文已经知道了祖玛教主这个人,或许这并不是一个人。
天已经亮了,很亮。
太阳也出来了,直接射在瀚文的眼睛里,很耀眼。
剑灵跟刀灵的尸体已经消失,他们本就是神器里附属的灵魂,根本就不能算做是人,所以“尸体”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不过另一种意义上的讽刺。
但是老者依然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瀚文也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小新在瀚文跟老者之间走来走去。原来神兽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是一个跟它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瀚文开始行动起来了。他必须挖一个坑,这个坑还必须用手挖,因为他要往坑里放个人,这个人是他的“外公”。而他甚至连他“外公”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却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没有他“外公”的话或许现在躺在地上的人会是他自己。
日上三杆,瀚文已经把他“外公”处理掉了。不过只是挖了个坑埋个人而已,所以瀚文并不是很累,也并没有本悲伤,这么短的时间这么短的交流根本就没让他跟老者产生出感情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那种关系,或许根本就不会去处理老者的尸体。
现在瀚文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出去,但是在他转了一圈之后这个念头在他脑袋里越来越模糊,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出口,完全就是一个纯封闭的空间。不过也是,那老者在这里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出去,何况是刚刚进来不到一天的瀚文。但这并没有让瀚文放弃,他不得不出去。
可以进来为什么不可以出去呢?
所以最终他还是出去了,因为老者的这一年并没有闲着,他挖了一个洞。
整整一年的时间都在挖一个洞,可想而知这个洞有多深。而且正当即将要把洞挖通的时候瀚文来了,也就发生了那些本就应该发生的事情。
九月的盟重依然似三伏天那样热,热到人就算坐着一动不动都像在蒸桑拿一般,当然那个年代是没有桑拿的。
不过这么热的天却依然改变不了那些酒鬼嗜酒的毛病,所以沙城外面的一间小酒馆已经稀稀拉拉的坐了一些人。当然这些人也都不是一般的人,在沙城出入的人会有几个是一般的人呢?
寻常的烧刀子,几碟熟牛肉,便成了这酒馆唯一的收入来源。
酒不是好酒,肉也不是好肉,但在这被沙尘包围的盟重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东西了。不错的东西也就意味着价钱也不错,从老板那臃肿的体态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这间小酒馆的利润绝不比一些大酒楼少。
卖酒的地方自然有人喝酒,有人喝酒自然也就有人说话,当然说的是酒话。虽然“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并不是那么绝对,但是当所有在喝酒的人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的时候这句话的份量还是蛮重的。
这些人谈论的都是沙城城主昊宇的妹妹踏梦。因为九月初十便是这位沙老大妹妹比武招亲的日子,传说这位踏梦小姐不仅长的貌美如花,而且还练的一身好武艺,这一次的比武招亲便是由她做擂主,无论什么出身,无论什么年纪,就算你是个糟老头也好,只要能够打败踏梦便能够抱得美人归。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不仅仅是这里,沙老大昊宇给出的嫁妆更是让人乍舌。
沙城副城主的位置,相当与沙巴克的二把手,除了正牌城主昊宇之外的沙老二,相当于是整个盟重的二当家,因为土城已经名存实亡,整个盟重唯一一座还算的上城市的城市便是沙巴克。
与此同时还另送黄金万两,绸缎万匹,当然对于最后一件嫁妆来说前面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最后一件嫁妆根本不是黄金所能买到的。
这世上还有黄金所不能买到的东西么?
当然有,百年难得一见的赤血魔剑便是其中之一。而沙老大的最后一件嫁妆便是这把传说中的赤血魔剑。
沙城副城主,一万两黄金,一万匹绸锻,还有一把天下无双的赤血魔剑,这一切只要击败一个会武功的女人便可以得到,何况还是个美女,这样的好事恐怕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想去试一试,所以最近的沙城越来越热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在大家都为着比武招亲这件事在高谈阔论的时候,只听哒啦哒啦的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无论是谁听见这马蹄声都会以为至少是一里开外的地方传过来的,可谁想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酒馆外面便出现了十三匹马,同时也带来了一阵黄沙把众人的眼睛给模糊了好一阵。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因为他们实在是觉得奇怪,因为每一个人都以为骑马的人至少在一里开外,而且都以为只有一匹马,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错了,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十二匹黑马一匹白马,每一匹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十二个黑衣人一个白衣人,每一个人怎么看都怎么不像好人。
当十三个人走进酒馆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里都被吸引了过去,不是因为他们长的有多帅,也不是因为他们很拉风,而是因为白衣人背后的那把刀。
一把乌黑的刀。
一把乌黑的大的像块门板的刀。
一把乌黑的大的像块门板而开刃口却亮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刀。
这样的一把刀已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本来人就已经很拉风,再背上一把这么拉风的刀任谁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去,可是偏偏就有两个人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一个是酒馆老板,因为他正靠在那张收帐台上睡觉,肥胖的人都是比较贪睡的。
一个是坐在酒馆最边上一个角落里的人,从马蹄声响到十三人进酒馆他始终都没有向外看过一眼,因为他正在用熟牛肉喂狗,那是一条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土狗,颜色灰一块白一块甚是难看,但那人却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把一块块上好的牛肉送到狗的嘴里。
这个人便是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