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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以牺牲一切

找一个草长莺飞的地方,平平静静度日?她何尝不想这样,只是她终究无法放下仇恨,或许,是对过去柔弱的自己,无法释怀。如果真的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么这世上兴许就没有那么多争得头破血流的人了。

看了看窗外一片凄迷的月色,熙颜缓缓说道:“就当是我求你,我求你离开皇宫……”这些话,她本不应该再说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分外忧伤的夜晚。如果她有五成的把握斗得赢皇后,她是断然不会求这个呵护她,宠爱她的男人离开的。如今,对于这未知的一切,她就连一成赢的把握都没有啊!

求?!熙颜何苦用一个让他心痛万分的‘求’字?!长长叹了一口气,炎焕说道:“熙颜,你就不要再说了。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他炎焕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如果到了最后,熙颜还是不愿离开,那么这也是他的命。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为何愿意陪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去死?!”幽幽说出这话来,熙颜早已是泪流满面。傻,炎焕是她见过的最傻的人!炎焕不因她而生,但可以为她去死,是吗?!她的这一生,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

这女人,怎么还在爱与不爱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不清?!好看的唇微微向上扬起,炎焕轻声说道:“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爱我并不要紧,只要让我默默爱着你就好了。”这样一厢情愿的他,真的有些死皮赖脸吧?!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自己认为值得就好。

凝视着炎焕温和的脸,熙颜薄唇微微动了动,但始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让他这样默默爱着她就好,就算她递一杯毒酒给炎焕,炎焕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吧?!

修长的指摸了摸桌子上的饭菜,炎焕一脸惋惜的说:“饭菜都凉了,熙颜,待会我给你熬碗小米粥吧。”回想起他和熙颜在小村庄里的那段日子,炎焕明亮的眼睛里浮起淡淡的忧伤。

那些平平静静的日子,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不然,他怎么会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起那碗难以下咽的小米粥,熙颜不自觉的笑了笑。轻轻点头,熙颜说道:“我还真想再尝一回那小米粥的味道……”粥的味道好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好好回味那段云淡风轻的日子。

皇后寝宫里,一片窒息的沉默,只有被风吹起的珠帘,相互碰撞成声。那无比悦耳的声音,在这一刻竟也带着七分的悲凉!火红的烛焰摇摆不定,渲染出一室迷离的光影。

“皇后,只要你答应放熙颜,炎焕他们一条生路,哀家便让大臣们拥祁儿为王。不知皇后觉得如何?!”今日,若不是她来得及时,恐怕熙颜已经死在乱箭之下了!熙颜是她在这世上仅有的宝,她绝不能让任何人伤熙颜一分一毫!

似乎有些诧异太后到她寝宫来是说这些,皇后柳眉不由自主的触了触,轻声说道:“兴许母后是误会臣妾了,臣妾今日是因为不想放过那逆贼,情急之下才会那样说的。祁儿是大王子,由祁儿继承皇位,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话语依然说得毕恭毕敬,可,皇后美丽的眼眸却多了几分寒意。

这没有立太子就是会生出许多争端来!难怪太后会突然到她寝宫来,原来是为了给熙颜谋一条生路!熙颜她不可能放过,皇上之位,也只能由她的祁儿来坐!

显然早就料到了皇后会这么说,太后略显憔悴的脸依然平静。看了看被风吹拂起的珠帘,太后缓缓说道:“立君从来立贤不立长,皇后应该清楚,最受朝中大臣拥戴的,是丽妃的溱儿……”话语悠悠,似意味深长,实则是饱含了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

若她还有其他法子,她今夜一定不会来皇后寝宫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就必须有十足的把握让皇后答应她。江山社稷的事情,心力交瘁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她想保住的,就只有熙颜的性命。人这一生,都会有许多的无奈,许多的迫不得已,就连曾经呼风唤雨的她,也不例外。

什么?!这太后是在威胁她么?!眸子里的寒意又加深了几分,皇后轻声说道:“溱儿尚且年少,恐不能把持朝政……”虽然在故作镇定,可皇后这话,还是明显少了几分底气。溱儿天资聪颖,还深得朝中大臣的喜爱,这些可都她的祁没有的。心,莫名慌乱,此刻在皇后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丽妃在她面前扬威耀武的样子。

不可以,她已经输给了丽妃这么多年,这一回,她不能输,也输不起!白皙的指,捏紧手帕,此刻皇后的心,已然是方寸大乱!

把皇后眉眼之间一闪而过的慌乱看得清清楚楚,太后幽幽说道:“用两条人命为你皇儿换来瑰丽河山,这买卖,横算竖算皇后你都是赚的。”想她为了保护熙颜,而跟皇后说这些,太后的心,在隐隐作着痛。

买卖?!太后会说出买卖二字来,着实是让她意外啊!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太后才好,皇后沉默着。太后这话听起来确实令热心动,可万一她答应了太后放熙颜一条生路,祁儿又登不上帝位,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早就把皇后的心思摸得透彻,太后接着说道:“当然,皇后你也可以不答应哀家,哀家想,丽妃有足够的能力保熙颜平安……”这个皇后生性多疑,同样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这是莞夷国的幸,还是莞夷国的不幸?!

听闻太后提到丽妃,皇后脸色微变,细声说道:“请母后容臣妾想想……”看来,在读人心这一点上,她还是不及太后啊!与瑰丽江山比较起来,任何事情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如果放熙颜一条生路,能给她的祁儿换来大好河山,那么她又何乐不为呢?!

知道皇后已经答应了,太后缓缓起身,说道:“那皇后就赶快收回那些杀令吧。”只要她的熙颜平安幸福,她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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