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来跟着枫夭混,每年一次师徒相见必然尝尽天下美味,同时大醉三百杯香甜美酿,如今千花见到美酒,自然垂涎三尺,伸手就要去抓,却被枫夭抬高了手:“哎!你受伤了,不得沾酒,替为师倒酒,看着为师喝就是了。”
千花一颗欢欣雀跃的心陡然沉入谷底,这次换她撅嘴挂油瓶了:“我这点小伤无甚大碍嘛!”
枫夭冷冷瞪她一眼,放下酒罐凑了过来,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伸手拉过千花窄紧的胸衣就要往里瞅:“虽然伤了的那颗内丹不是你自己的,但那把匕首确实穿透了你的身体,没有内伤,皮外伤也很要紧!不准喝就是不准喝……”
“不准看啊!”千花揪紧了衣衫领口,打断枫夭愤愤然道。
于是枫夭不悦了:“你这个不肖徒儿,为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如今你翅膀硬了,为师碰都碰不得了?”
千花额冒冷汗,不知他何以厚了脸皮扯这大话来忽悠自己,正欲辩驳,竟见他摇身一变,竟又是曼妙女子一名!然后继续厚颜无耻地巴巴凑了进来,一脸媚样真真惹人遐想:“这样总可以了吧?来,乖乖脱了衣裳给为师我看看伤势……”
“啪”一声,千花打落他欢欢探过来的爪子,冷汗涔涔、背脊发凉:“师父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变态的毛病呀?”
这一下枫夭真委屈了,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拔了酒罐子就往嘴里猛灌,千花在旁看着一个妖媚女子如此豪爽地灌醉自己,此情此景委实令人汗颜,本欲不搭理神经质如他算了,但转念一想,将来请他帮忙的地方还多了去,如今只好尽尽孝道,殷勤上前替他斟酒,同时不忘谄媚怂恿:“师父慢些喝,喝醉了不好帮徒儿办事。”
“这是个什么道理?如今都是徒儿不肖,反要师父巴巴地来给你奔波不成?”
“可是牛牛一人之力何其薄弱,师父却是何等厉害,叱咤风云、所向披靡,师父出马定然事半功倍!”
这番阿谀奉承是实打实拍在了马匹上,枫夭一下子乐呵了:“那是那是,你看为师扮那魔医星葵就是何等的惟妙惟肖呀!”
“所以徒儿相信接下来的艰巨任务,师父也一定可以圆满完成的对不对?”
“接下来还要劳烦为师做什么?”
“种花!”
“什么!种花?”枫夭听到这两个字,简直比把他埋在土壤里种了还要激动,瞬间崩溃形象,哭哭啼啼好不憋屈,“你把为师千里迢迢地召过来就是为了让为师来帮你看病、替你种花?为师一身所向无敌的本事尽被你利用来干这些无用之事?你这不肖徒啊不肖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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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肖子!”
天父一声怒喝,伸手直指殿下一脸无畏的狂泽:“不肯答应为父的要求便也罢了,如今竟然还有脸上来讨要回生仙草!莫说是回生仙草,就是我天界任何一株小草,今日你也休想拿走!”
狂泽直面天父的指点与怒颜,一双阴邪的眸早已失却当年的敬畏:“义父大人何必跟儿子过不去?不过是一株小草而已,今日儿子既然开口跟您要了,您就应该大大方方应承了才是,免得将来后悔。”
天父不料他如今说话是愈发得目中无人了,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将来后悔?本尊会为了你一个混账东西后悔什么?”
“义父今天不给面子,就休怪儿子将来翻脸不认人。”狂泽一语道破,转身就走。
气得天父在背后破口大骂:“孽畜!从今往后,本尊没你这个孽子!”
“我不稀罕!”殿外,传来狂泽的嚣张回话。
天父怒极,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憋在胸口卡得直呛,可惊煞了身边的天女神凤们,急急命人去通报天君,然通报的天兵将将火急火燎地冲出去,不过半晌便又立马跌跌撞撞地冲了回来:“天父……启禀天父,那魔君狂泽擅闯兜率宫强取回生仙草,天君已经派人去捉拿他了!”
“什么?”天父实没料到狂泽竟有如此之大的胆子和忤逆行径,一时震惊而气结无语,呆愣良久方悔恨感叹,“养虎为患,终自食其果自食其果啊!”
……
却说那狂泽,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兜率宫,首先擒拿了太上老君在手,然后威胁他的药童将回生仙草交出,那药童见主子性命危矣,哪里还敢怠慢,愣是傻傻将这世上仅存的两株回生仙草都乖乖地递了上来,狂泽将仙草收好,挟持老君退出了兜率宫,才发现陌云烨已经派遣重兵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狂泽,放开老君,一切还有商量。”陌云烨念在他曾是自己除掉南漓月的得力助手,又因他挟持之人委实是天界德高望重的老神,遂并不敢轻举妄动,并给予回头的机会。
狂泽也不想为了一棵草就这么草率地跟天界撕破了脸皮,遂语声也收敛了起初的狂傲:“我只是想拿到仙草赶回去救人,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仙草可以给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陌云烨知道回生仙草他是势在必得了,想来放着也无用,给了便给了,只是,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
“你快说!”对于陌云烨还在气定神闲地与自己谈判,狂泽显然没什么耐心。
“将你统领魔兽兵团的魔符令,交给我!”
狂泽脸色一变,含恨带怒。
魔符令乃是驾驭魔兽兵团的兵符,失去了它,也就失去了魔界最精锐的一支部队!
陌云烨这么做,无疑是要斩断他的双臂,覆灭他的勃勃野心,如何令他不怒?
但是眼下自己是他的瓮中之鳖,怒有何用?
隐下满腔怒火和暴躁,狂泽奋力一甩,手中抛出一道决绝弧线:“给你!”言毕放开那早已吓得浑身哆嗦的太上老君,飞离天兵天将的包围圈,下了九重天直奔魔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