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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曲秋风

皇上楚耀要改娶楚歌的圣旨还是下了下来,虽然有太多的人不愿意要这样的结局,但是事情发展的脉络似乎永远都不会为这几个人而改变,所以,在鱼市楚玉韵的府中,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在御史府的屋顶上,楚宇轩显然已经醉了。

他坐在御史府的屋顶上,听着来自楚语房中淡淡的琴音,虽然有着绵长的情愫,但是他还是听到了这琴声中的欢悦,是啊,楚语是最应该欢悦的,终于摆脱了作为祭妃的命运,未来对于她而言终归是美,妙的。

与楚语一样,楚歌也喜欢将自己的情绪诉诸琴弦,这个楚宇轩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偷偷摸摸的来到御史府屋顶上的原因,因为他的心底早就断定,这样的结局楚歌一定是不愿意的,因为不久之前他和楚歌还有那样的山盟海誓,她不会负心薄情到这样的地步,即使嫁给别人,今晚的楚歌也应该是伤怀的。

可是楚歌的琴音里并没有哀伤,当然,更没有喜悦,只有宁静,静的如同这个深秋的寒夜一样,她的琴音透着阵阵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楚宇轩喜欢楚歌,不过是因为楚歌的容貌才情和她难得的冷静,可是今天,折磨着他的也是楚歌的冷静,这冷静让他摸不清楚歌到底想的是什么,如若今日在楚歌的房中出现伤心,出现哭声,那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带着楚歌离开,因为伤心哭声一定都是属于自己的,可是他盼望的,都没有出现。

他得到的只是蛐蛐琴音,清淡的旋律,好像幽静的春天里,朵朵桃花盛开,只是落英缤纷中总有那么一片两片因为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色在不经意间拨动人的心弦。

楚宇轩开始后悔,后悔爱上了这样一个喜怒不表现在自己行为上的女子,但是除了后悔,他更多的是伤怀,那卷圣旨,无情的决定了楚歌的命运,从今以后,楚歌不管是死是活,不管幸福与否,偶和自己无关了,因为从今以后,他见到楚歌的时候只能礼貌的喊一声皇嫂,带着淡漠和疏离。

可是他的心,是那么的排斥未来的日子,他喜欢的还是和楚歌轻轻地漫步在树林之中,看满树的桃花如美丽的云霞一般不断的飘落,那样的日子,终是不会再有了。可是他还是不忍心放手,即使早就知道,她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有缘分,但是他还是想等待,等待一个不可能出现的结果,就像今晚,他早就知道楚歌的琴声中不会有无奈和哀怨一样,可是他还是选择固执的等待,因为只有等待才会有奇迹的发生,他们美好的过往,让他迫切的等待着奇迹。

楚宇轩在屋顶上等了一夜的奇迹,等得东方的天空中有了缕缕的清明耳边萦绕的音乐还是那首《秋窗风雨夕》,那是楚歌去年做的曲子,淡淡的好像只是在叙述深秋晚上的环境,没有半点的哀伤,楚宇轩也终于绝望,因为这首曲子是最容易让人哀伤的,但是楚歌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心底的情绪。

没有了闯入楚歌房中将楚歌带走的动力,只能自己一个人黯然的离开,等他离开不久,楚歌的房门就被玲珑推开,玲珑看了一眼依旧在弹琴的楚歌,轻声的说了一句:“小姐,他走了。”

一句简短的话,却在瞬间将楚歌的精神抽走,等玲珑快步的走上前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有琴弦上斑驳的血迹,是前天晚上被簪子戳破的手指滴落的,斑斑点点,艳若梅花。

而楚歌更是一脸的虚弱,在玲珑看向她的时候,眼角的泪终于滴落了下来,一滴一滴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流下。

“小姐,你这是何必呢。”玲珑一边细心的为楚歌擦拭伤口,一边轻声的责怪,自昨晚自己发现轩王爷站在屋顶上,楚歌就开始弹琴,一直到现在,没有片刻的停止。

“他昨天是来和我道别的,我把自己要说的话都放到琴声里面了,他听得懂的。”楚歌莫名的相信楚宇轩能听得懂,因为写秋窗风雨夕这首曲子的时候,楚歌曾经对楚宇轩说过,这是世间最哀凉的曲子,但是如若一个人的心若古井,那你听这首曲子的时候就听不出哀乐。

楚歌想告诉楚宇轩,对于他们的感情,她心意已决,不会有半点的更改了,可是楚歌还是忘了,如若自己真是那样的绝情,那自己大可任由楚宇轩坐在屋顶,可是他还是忘不了,所以才会有她一夜的琴曲。

忘记,是个多么好的名词,可是楚歌做不到,即使她能让自己的心暂时的沉静,她也无法控制过往的种种山呼海啸的一般的袭扰自己的记忆,那是自己年轻生命中对异性男子最美好的爱恋,那种爱恋是本能的,也是甜蜜的,只是回忆过往的甜蜜对自己并无好处,毕竟,自己要成为皇上的皇后,或者是薛国皇帝的祭品。

楚歌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心爱的人不要再为自己担心,自己弹奏那首曲子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自己要做的,却不仅仅只是这些,因为心头放不下的,除了楚宇轩,还有将自己养了十六年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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