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欢神色空茫的看着面前木讷的群臣,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也期待着贤皇后能够记着自己父亲诸般的好,可是贤皇后的母亲就是被她的父亲赐死的,贤皇后在我身边的日日夜夜,多次跟我提起自己的母亲,每次说起来都是泪挂两腮,可是却丝毫的没有提过自己的父亲,她对自己的父亲,已经失望到了绝望,你们觉得贤皇后如若活着的话,会为楚国的先皇说情么?”
薛韫欢也希望楚袖会为楚国的先皇说情,那样至少能够证明楚袖的心中还记得楚国先帝对他的好,那样楚袖童年的时光就不会是一口枯井。薛韫欢静静的看着座下的群臣,等着他们再次说出质疑的话语,但是,薛韫欢的话说完之后,整个朝堂只剩下一片寂静,那样寂静的时光,让所有的人都心生惬意。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到时候朕就御驾亲征,这次,我要实现父皇的遗愿,一定要策马踏遍楚国的河山。我要给贤皇后报仇。”薛韫欢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整个朝堂震撼,他们的皇上,已经几年没有御驾亲征过了,他们的皇上,现在正向他们展示着一个帝王最为辉煌的勇气和魄力。
“吾皇万岁。”所有人在听了薛韫欢的话之后,高声的言道,除了赞美,他们真的没有了更多的溢美之词,天纵英才的少年英雄,现在再次为自己基业,为自己的女人扬起战旗,他们这些听着他宏伟誓言的人都心旌摇曳,甚至都想跟随在他的身后,随着他一起征战沙场。
“皇上,老臣三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平生所愿,就是您能征服楚国,能见到那一天,我们即使是死,都没有了遗憾,所以求皇上准许我们三人随行,虽然我们已经老了,但是出谋划策的事情,我们还是能助您一臂之力的。”父亲留给自己的三个顾命大臣在薛韫欢说完话之后,齐刷刷的跪到了薛韫欢的面前。
薛韫欢看着父皇留给自己的这三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心底全是温软,他不知道该如何的形容自己心底的凄惶,父皇,那个他一直以为并不爱自己的老人,在临死的时候将最大的权利留给了他们三个,自己却在几年间对他们不闻不问,现在自己要御驾亲征了,最先表示要跟随自己的竟然还是他们。
这就是父皇的老臣,这都是父皇的股肱之臣,他们耐得寂寞,就是为了等自己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薛韫欢感慨万千,轻轻地在龙椅上站起,缓步走到三个老臣的面前,躬下身子,轻声的说了一声:“三位大人请起,你们是先朝柱石,我本该倚重你们,只是直到现在,薛韫欢才直到父皇所说的你们的好,你们放心,薛韫欢此生都会让你们随在我的身侧,有薛韫欢的地方,就有你们。”薛韫欢的话语说的慷慨激昂,看着面前的老臣,心中满是感动,他轻轻地扶起几个老臣,才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向满朝的朝臣。
“微臣愿跟随皇上,为皇上鞍前马后。”又有人在群臣中跪下身去。
“微臣愿往,请皇上恩准。”另一个年轻的将领跪在了薛韫欢的面前。薛韫欢赶紧的走过去,想扶起这个要跟随自己的少年英雄,但是刚刚迈出步子,就又有人也跪下身子,高声的喊着:“微臣愿往。”
“微臣愿往。”“微臣愿往。”声声相同的声音,震荡着薛韫欢的心神,薛韫欢看向群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重,这才是自己要的场景,整个朝堂,除了喊着自己的圣明,更多的是愿意跟随自己前往攻楚。
谁都知道先皇想进攻楚国,只是英年早逝,谁都没想到薛韫欢会进攻楚国,因为楚国对薛韫欢一直很是温顺,即使薛韫欢想要楚国的皇后,七任皇后,他们都听话的乖乖送来,他们以为薛韫欢享受着这大国的荣耀,却没想到在薛韫欢的心中,恨毒了楚国,原先只是蒙蔽楚国的行为。
所以薛韫欢说出要攻楚之后,他们的心中很是激荡,谁都知道,建功立业最快的无疑就是战场,少年的英雄们现在正跃跃欲试,想为薛国创造新的历史,年老的不肯就这样结束自己的官场生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创造生命中更多的辉煌。薛韫欢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也不说破,只是不住的点头,然后高声的喊着:“都起身吧,到时候有让你们受累的时候。”说完之后,薛韫欢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第一次,薛韫欢感觉到了这龙椅的温度,记得在父皇临终的时候,曾经对自己说过,他说龙椅其实是有温度的。
只是自己登记以后,感觉到的就是龙椅的冰凉,他从来都没想过龙椅是温暖的,如若有很多人支撑着自己坐上这个龙椅的话,那无疑,这个龙椅就有了群臣的温度,如若自己是个亲民的帝王,那这个龙椅,可能就有整个天下的温度。薛韫欢舒了口气,才轻声的言语了一声:“现在还不是出征的时候,年前的自相残杀,让我看到了咱们军队中有很大的劣势,所以今天,是我们攻楚大战的第一站,就是对咱们军中的事情做一些调整。”薛韫欢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连绵的笑意,所有人在这个时候才明白了薛韫欢的意图。
攻楚,这是一个长远的目标,但是现在还不是迈出步子的时候,她现在要的就是养精蓄锐,将薛国的将士培养成虎狼之师。到时候那会是杀入楚国疆土的一柄利刃。薛韫欢有这个信心,而座下的群臣却开始担心不已。
他们担心的事薛韫欢的调整,会不会触及自己的地位。但是刚才自己已经很是坚决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所以不管薛韫欢说出什么样的话语,他们都只能从命,不然自己就是阻止攻楚,那自己就会是整个薛国的罪人,更是阻止皇上报仇的罪人。这样的罪名谁都担当不了,更何况,皇上做出如此的调整,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年前的逼宫事件,虽然张贵妃的兄弟没有足够的力量能撼动薛韫欢这棵大树,但是薛韫欢还是恼怒了,士族之家带兵,外戚掌权,都不是一个国家长远发展下去的选择,所以他必须将这些蛀虫清空,只有如此,才能还给薛国百姓一个清明的天地,才能给自己攻楚创造最有利的契机。
所以他们只能听命,只能听薛韫欢身边的小太监将早就拟好的圣旨宣读,在这个圣旨宣读之后,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是这些都和薛韫欢无关,他要的就是一支能够被自己统领的军队,他要的就是一支锐利的像刀锋一般的军队,自己的复仇,要的是一蹴而就,自己不喜欢拖拉,自己就想着那一天,等着自己能胜利的杀入楚国的都城,等着自己能够含笑站在余韵长公主的墓旁。
楚袖,那依旧是自己努力的方向,自己要给楚袖报仇,要给余韵长公主报仇,要给自己本来应该有的幸福青春期报仇,薛韫欢很少坚定地去做某件事情,不过当他决定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那这件事情就只有一个结果,被解决。
薛韫欢等小太监宣读完圣旨之后,很是清淡的说了一声:”朕知道,这样,你们有的人可能会委屈,但是朕也没办法,攻打楚国,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希望你们积极配合,这就是你们为攻楚做的贡献,即使你们不上战场,朕都不会忘记你们这些功臣,你们的付出,朕也会记得,只是你们如若不像话,不遵从朕的命令,那朕到时候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也是不敢想的。你们都是知道的,先皇的遗愿就是能看到我们能将楚国打败,所以你们谁要阻挡我攻楚的大业,我就让他们自己去和先帝说,看你们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能让先帝原谅你们。”
薛韫欢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所有听的人毛骨悚然,薛韫欢的意思已经这么的明白,如若谁阻挡了自己的攻楚大业,自己就会让他去见先帝,这样隐晦的话语,他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没了声息,整个大殿,只剩下让人窒息的呼吸之声。
薛韫欢看着面前的人,终于再次说话:“我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你们放心,朕相信你们不会那么的不懂事,你们是朕倚重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等我们打败了楚国,我会论功行赏的,当然首功就是朕的这些亲戚们,这些好几代都为朝堂效力的忠臣们,我代先皇谢谢你们。”
薛韫欢的话语不重,但是刚才还心怀怨恨的人已经被薛韫欢的恐吓和安抚给安慰的稳下了心神,他们仰头,看薛韫欢,他们这个号称战神的帝王,他总是英明睿智,能在很早之前就看到军队的弊端所在,能在大战开始之前,就将军队交给最适合带兵的人,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男子,也绝对不是朝堂之上那个连笑容都很少出现的君王。
因为薛韫欢的圣旨,刚刚还对薛韫欢很是不放心的几个老臣心也渐渐地放下,当年先皇说的对,如若薛韫欢愿意做一个皇上的话,那他会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当然,如若他不愿意的话,他也只会是个闲散的宗室王爷。
上苍总是不舍得让薛韫欢糟蹋了自己的天分,所以给了薛韫欢最大的权利,让他在自己的土地上驰骋,让他努力的为自己的未来创造一个美好的传奇。座下的群臣都很是明白,他们有幸,有了一个无敌的君王,他的聪慧和勇敢势必会随着他创造的奇迹被人们永远的铭记。